在我看來,這本小說可以分為兩個部分,第壹部分為第壹部《采葑采菲》和第二部《如匪浣衣》,主要寫主人公們的身世背景,第二部分為第三部《滄浪之水清兮》,主要寫《洗澡》。
對於我而言,第壹部分就像是壹個平靜的湖面,淡淡的,是掀不起漣漪的,是不痛不癢的,甚至是有些枯燥,乏味的。但這壹部分卻占了書的大部分篇幅,占書的484頁中的355頁。在閱讀這355頁期間 ,我常常產生困惑,這跟《洗澡》好像沒有太大的關系吧,作者花費這麽大的篇幅,是不是有些祥略失當呢?寫“文學研究社”裏的知識分子們瑣碎的日常生活又有多大價值呢?人們在閱讀文學作品,觀看影視作品的時候,總會喜歡上其中的壹兩個人,或者認同他們為人處世的態度,或者認同他們的價值觀。在讀第壹部分的時候,起初,我以為許彥成、姚宓會是吸引我的兩個人。許彥成性格好,畢業於國內名牌大學,有真才實學,曾在英國倫敦大學進修,和英美學者合作出過書,在名利場裏不爭不搶,專註於自己的愛好,似乎是充滿知識分子氣質的人。而姚宓低調溫厚,老成持重,性格堅毅,是個靜水流深的人。但當他和她遇見、交往時卻暴露出了人性的弱點,在他們互相寫信過程中,他的壹句“可是,顧問先生,妳好比天上的安琪兒,只有壹個腦袋,壹對翅膀。我卻是個有血有肉的凡人,有壹顆凡人的心。要我舍下‘她’——或者,要是‘她’鄙棄我,就是撕去我的半邊心,叫我終身傷殘。”和她的壹句“我就做妳的方芳。”讓我不寒而栗。壹個是有婦之夫,壹個明知道對方是有婦之夫卻有“鋌而走險”的意思,活生生兩個被愛情沖昏了頭腦的男人和女人,幸好最終他們能夠“發乎情而止乎禮”,否則,不免讓人大跌眼鏡。很明顯,許彥成作為壹個丈夫,是不夠努力,不夠稱職的。而作為壹個父親,他對自己的孩子幾乎是不聞不問,是沒有盡到父親的責任的,他似乎壹直只關註自己,只在意自己的需要,不得不說是個自私的偽君子。後來者居上,相比之下,杜麗琳敢愛敢恨,懂得自己真正需要的是什麽,為了家庭的完整,能夠隱忍,是有顧全大局的韻味的。而羅厚為人仗義,消息靈通,人緣極好,對喜歡的人默默守護,努力幫忙。是壹個善良、正直,仗義的人,是散發著人性的光輝的。
第二部分是足夠吸引我的,是引人入勝的。在這裏,作者用壹種不緊不慢的筆調向我們展示了在建國之初至“三反”運動的時間跨度內眾多知識分子的個人境遇與思想變化,展現了壹場場攝人心魂的“洗澡”。
作為“反貪汙,反浪費,反官僚主義”的“三反”運動,本該是正風清源的積極的進步的思想運動 。但在這裏,我們看到的卻是“職位高的,校長院長之類,洗‘大盆’,職位低的洗‘小盆’,不大不小的洗‘中盆’。全體大會是最大的‘大盆’。人多就是水多,就是‘澡盆’大。壹般教授,只要洗個‘小盆澡’,”的另壹番有些滑稽、有些荒唐的運動。不管是壹次過關的杜麗琳和丁寶桂的“洗澡”,還是反反復復被“洗澡”的余楠和朱千裏的“洗澡”,都淋漓盡致地向我們展現了被異化了的“三反”。這裏,個人的隱私、個人的正當需求都是有罪的,無論如何,妳都得狠狠地檢討自己,反省自己,甚至要“無中生有”。 不管有錯沒錯,關鍵是“不要護著自己,該把自己當做冤家似的挑出錯兒來,狠狠地罵,罵得越兇越好。挑自己的錯就是‘老實’,罵得兇就是‘深刻’。”這樣的“三反”無疑是給知識分子們帶來了壹場肉體和精神上的折磨的,是過猶不及的 。
閱讀小說,了解有這麽壹段歷史,以史為鑒。我想,這就是是這部小說的終極意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