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杜甫
其壹
席謙不見近彈棋,
畢曜仍傳舊小詩。
玉局他年無限事,
白楊今日幾人悲。
其二
鄭公粉繪隨長夜,
曹霸丹青已白頭。
天下何曾有山水,
人間不解重驊騮。
所謂“存歿”就是生死,存即生者,歿即已死之人;“口號”就是“口占”之意,隨口吟成而後才筆錄下來的詩。這兩首詩每壹首都寫了壹生壹死,故而稱為“存歿口號二首”!
這兩首詩是杜甫在夔州時懷念故友而作,對已逝的好友也有悼亡之意。第壹首中提到的好友是席謙和畢曜,其中席謙仍在世而畢曜已去世,此為壹存壹歿。第二首中提到的好友是鄭虔和曹霸,此時鄭虔已死而曹霸仍在,此又為壹存壹歿。
第壹首前兩句“席謙不見近彈棋,畢曜仍傳舊小詩”寫近年都沒有見到善於彈棋的席謙、而已逝的畢曜仍有小詩在世間流傳。
後兩句“玉局他年無限事”回憶往事,思念故友,風輕雲淡;“白楊今日幾人悲”則悲畢曜之逝,墳頭荒涼,無人對墓旁白楊悼亡,既悲嘆人們對畢曜的冷落,也襯出詩人對死者的懷念。
第二首中的存歿指的是擅長畫山水的鄭虔和擅長畫馬的曹霸。“鄭公粉繪隨長夜,曹霸丹青已白頭”,鄭虔已死,而其山水畫的色彩也隨之沒入長夜,成為世間絕筆;曹霸雖在卻已白頭,困頓於世。
後兩句“天下何曾有山水”是贊揚鄭虔的山水畫成就,可以以假亂真。鄭虔死後,天下再也沒有山水了。“人間不解重驊騮”則是說世間不會看重曹霸的馬畫,意為曹霸這樣有才有德的人得不到重視,困頓終生!這兩句詩是對鄭虔、曹霸這些德才兼備的人才的身世和不幸遭遇鳴不平,語壯而情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