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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峻客觀的小說——阿城寫作技巧指南

阿城說:他遠不是壹個鐘情於寫作,壹百次重復這樣那樣的句子的作家。

阿城舉了《棋王》中他的主人公王壹生和九個對手的著名棋局。他在絕對安靜中壹句接著壹句寫了這壹段,未感到絲毫激動。“ 激動的是讀者,而不是我 ”

阿城是鐘情於筆記小說寫作的,他的《棋王》、《樹王》、《孩子王》是絕色。他還向讀者推薦汪曾祺, 稱汪先生是忠實於筆記小說的唯壹作家。

阿城作品構思是口頭文學的緣起,從口頭到筆頭,就像咱中國文人通過文字轉述街道裏巷故事,並記錄在“話本”中壹樣,所以,他的小說特別的簡明扼要;

《棋王》的創作是下鄉這壹偶然事件的成果;《樹王》是他有了許多人生感悟後,也因《棋王》而成名,他離群索居寫作《樹王》,其中總的構思是相同的,敘述者按照年代先後講述故事,他到雲南壹個農場時,事件在他那個村裏發生,事件中那神奇和奧秘的觀點頗有意義。在《孩子王》中,他的構思也同樣簡潔,教孩子們獲得漢語的壹些初步概念,而不是課本和報刊口號的“木頭語”。

阿城非常善於使用第壹人稱。

在他大部分作品中,讀者總會遇到壹個自稱“我”的講述者,面對著他的外部世界。

“我”在各種情況下遇到壹個或幾個奇特的人物:棋呆子、迷棋的青年;“樹王”壹個與大自然相依為命,以致當有人砍掉他試圖救下的“樹王”時死去的奇特人物;

《孩子王》中,自稱“我”是故事的中心,因為他自己就是“孩子王”,既小學教師;那個學生王福,壹個想背詞典,試圖過更好的日子的青年,“我”與他,以及他的父親;壹個啞巴的交往,都縝密地融在壹起。

第壹人稱的運用是阿城的作品具有壹種文獻價值,生活閱歷深深吸引讀者。他不是簡單的報道,他表明了壹個人(敘述者)面對生活極其興衰的態度。

阿城筆下人物的冷峻、嚴肅和倫理道義被自稱“我”的敘述者所註意觀察,使讀者激動不已。

王蒙在贊譽阿城的壹篇文章中這樣評價:美不勝收——口語化而不流俗,古典美而不迂腐,民族化而不過“土”。

阿城在《孩子王》中,解釋了他的寫作觀點,他讓老師對學生解釋如何寫壹篇作文:

“那寫些什麽呢?聽好,我每次出壹個題目,這樣吧,也不出題目了。怎麽辦呢?妳們自己寫,就 寫壹件事,隨便寫什麽,字不在多,但壹定要把這件事老老實實、清清楚楚地寫出來 。 別給我寫壹些花樣 ,什麽紅旗飄飄。戰鼓震天,妳們見過幾面紅旗,妳們誰聽過打仗的鼓。分場的那面破鼓,哪裏會震天? 把這些都給我去掉,沒用 。”

他的意思顯而易見;應以正確的方式、樸實的方式寫作。正是手法的簡潔使阿城的讀者最為感動。他是用壹種近乎古漢語的語言替代了壹種很口語化的語言。

在具體壹些講阿城的作品最大的特點是語言簡練,多用動詞,而且不厭其煩地使用動詞連動詞,以極準確的字詞表現人物的心理狀態、動作神情,舉個例子:

王壹生——眼睛 虛望 著,壹頭壹臉都是土,他把碗高高地 平端 著, 水紋絲兒不動 。他 看 著碗邊,回報了棋步,就把碗 緩緩湊到 嘴邊兒。這時下壹個局號又 報了 棋步,他 把嘴定在 碗邊兒,半晌, 回報 了棋步,才 咽 壹口水下去,“ 咕 ”的壹聲兒,聲音 大得 可怕,嘴角兒 緩緩流下 壹滴水,把下巴和脖子上的土 沖開 壹道溝兒。

研讀阿城老師的作品,最大的感觸是使用動詞,猶如找到描寫人物和情節的鑰匙,在壹切可能的地方都盡可能地使用恰當的字詞,避免冗長拖沓,簡練,客觀永遠是寫作的首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