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總是如火如荼地到來。
蟬鳴如山泉潺潺,瀑雨稀稀,時而喧鬧,時而悲涼婉轉。螢火蟲星羅棋布,如繁星璀璨,火光璀璨,銀燭冷柔弱。
悶熱的煩躁促使筆尖在白紙上勾出壹片潑墨山水,筆成溪流,轉山似山,水邊綠草如茵,群峰蔥郁。見萬物而生,唇笑眉彎。窗外傳來熟悉的聲音,但我只擡頭看了壹眼,就知道在叫我的名字。
可惜這樣的“山水傑作”被破壞了。我放了些重力筆,出去了。我感到有些不安,像壹個似乎做錯了事的孩子,耷拉著腦袋,向劉走去。
老劉翻了壹會手裏的壹疊卷子,找到我的,看了半天,莫名其妙地蹦出壹句:“作業抄了嗎?”
我懷疑地瞇起眼睛看著她。“我沒有。”
她皺著眉頭,沈思了壹會兒,然後問:“妳把作業給別人看了嗎?”
我有點內疚。我不知道該搖頭還是點頭。猶豫了壹下說:“我給了壹個……”
“給誰?”她馬上問道。
我躲開眼睛,說還是不要了。天使和惡魔混戰了壹場,分不清。他們為那壹點點良心感到惋惜,但還是“出賣”了朋友的名字。沒什麽大問題,但是我朋友周末生病了,讓我給她看我的作業。事後,朋友拿出她的白色試卷,無奈的告訴我,她沒有看我的答案。
壹切都是虛假的誤會。
老劉好像知道了大秘密,就什麽都跟我說,比如我們怎麽把作業給別人看,怎麽知道的清清楚楚。
月亮披著輕紗,清輝朦朧縹緲,如夢如幻。老劉和我聊了很多,甚至聊到高中,聊到大學,聊到月色西斜,聊到黃昏漸晚...我時不時瞥壹眼鐘,分針走了半圈,思緒飄到了那幅近乎醒目的“美麗山水畫”上,聽不到老劉說什麽了。
好在老劉是個懂事的人,很快就放了我。我彎著眉眼坐下,舉起筆,朋友卻被叫了出來,我很緊張。
果然老劉也把我賣了。
鈴聲壹響,朋友生氣地問我:“妳把我賣了嗎?”?塑料!絕對塑料!"
我尷尬地笑著安撫她,委屈地哀求:“是老劉陷害我的!我感到內疚沒有說實話……”
她雙手環抱,轉過頭,撅著嘴。“我不管!”反正妳剛把我賣了!"
我無奈的嘆了口氣,默默承認。
很久以來,我的朋友們都這樣說我。
我的心在汩汩作響。劉,劉,妳真要命。...
二
我習慣了回避老師。可能是從幼兒園開始的吧。即使和善良的老師在壹起,我們也是遠在千山,薄如輕紗,讓人捉摸不透。
所以我習慣避開老劉。
老劉的辦公室在西邊二樓走廊旁邊,碰巧廁所也在那頭。每次從廁所出來,我總是穿過走廊,從東邊上樓,完美的避開了和老劉的碰撞。或者看到她從走廊另壹頭走過來,我壹驚又回到廁所,或者我只是快速上了西樓梯,假裝視而不見。
俗話說,是福不是禍,是禍。
同層樓總有意想不到的“偶遇”。但是,壹次相遇的結果,沒有浪漫那麽戲劇化,卻讓我撓頭叫苦。沒有,我尷尬地笑了笑,跟迎面而來的老劉打了個招呼。本想匆匆離開,卻被抓在辦公室說些往事。這也是讓我佩服的地方,劉那張小小的辦公桌,我真不知道怎麽屯下來這麽多“老東西”,也不知道她這麽守著有什麽用,卻占據了這個位置。
當然,最不能接受的是空氣中彌漫的米香。雖然沒有空腹聽老劉嘮叨,但吸了吸鼻子還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我時不時瞥壹眼她的飯盒,感嘆飯菜真好。
只能看不能吃。還不如聽劉語重心長的話。
在這種情況下,我躲起來也不是沒有道理。
三
當妳看到厚厚的雲層,滾滾的硝煙,甚至空氣中濃烈的火藥味,妳就知道壹場大戰即將爆發。
初三的總復習讓人忙的暈頭轉向。就在我要喘口氣的時候,老劉猝不及防的出現,切斷了妳所有的氣流。用窒息這個詞來形容壹點都不為過。
考慮不周的理科問題讓我又煩又煩,老劉卻在辦公室命令我背單詞,更是雪上加霜。我嘆了口氣,把我的桌子翻了個底朝天。我真想閉上眼睛什麽都不做。於是我拖著疲憊的身體和幾個同學去辦公室給老劉“唱歌跳舞”。演出也不順利。我在這裏走調了好幾次。劉原本眨巴眨巴的眼睛蒙上了壹層冷霧,似笑非笑地盯著我,看得人心裏直打顫,只好承認錯誤,老老實實接受處罰。
當然,回去之後,我也忍不住和“黑粉隊”的隊員們壹起向老劉抱怨。他們在說閑話,妳開玩笑,我回應,壹切都忘記了,我不討厭那點小小的懲罰。
這樣看來,真的要感謝“黑粉小分隊”壹路陪伴我。人生失去了很多煩惱,留下了難忘的回憶。
四
不得不說,“黑粉小分隊”有時候說話很隨意,甚至有個望風的在課堂上大聲鼓吹他的“口號”。人們或坐或走,都無法停下來聽他滔滔不絕的“演講”,開懷大笑。吃飽喝足回來,也有興趣在門口看壹會兒。
就在這時,說話的人才激動地說出了真相:“劉老師醜到只剩額頭了!””劉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前門,身邊跟著幾個人,忍不住笑著等著壹場大戰。
劉斂了壹笑,眼神變得壹片陰沈之色,這讓久久更難看清。突然,他的嘴角勾起壹抹詭異的淺笑,提高了聲音。“妳剛才說什麽?再說壹遍。”
男人慌了,支支吾吾,像拍馬屁壹樣誇她,這和他半小時前的風格相去甚遠。我暗暗感嘆,這個人的臉真的比翻書還快。
好在老劉不是小家子氣的人,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現在我忍不住咯咯地笑。“黑粉小分隊”初戰告捷,萬事俱備,蓄勢待發。不料背後壹箭,防不勝防。老劉出其不意的壹招,篝火沒燒起來,我們已經輸了。
五
要說和老劉在壹起的美好回憶屈指可數,可能就是那半天的畢業典禮。那時我改變了她。
妳看她,穿著黃綠色的紗裙,腰間別著壹朵小花,各種絲綢掛毯垂下,新綠的肩,碎花,如少女般動人,如仙女般空靈。不施粉黛,柔情萬種,眼神堆積,唇齒輕笑,壹切都在傾倒。
我舉起手機,她看著她對著鏡頭揮手的那壹瞬間,仿佛時間停止了流動,因為她在那壹刻暫停了。
正如“所謂伊人在水壹方”,也如同“眾裏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在昏黃的燈光裏。”
以前,離別讓時間變成虛無。本來我是淡然期待著畢業的,但是當夏風再次起床的時候,我卻在想著匆匆追趕春天的腳步。眼神貪婪,想看壹眼,心裏卻空空如也。期待的喜悅並沒有壹直留著填補空缺,而是升起了壹股淡淡的煙浪。
我想那可能是離別的悲傷。
六
月華初壹,清輝如水,散入城市的黑暗角落。爬上高樓,遙望遠方,燈火通明,螢火蟲點點。各種想法,還要跟誰說。
人總是這樣,說不想錯過,或者夜深人靜淚流滿面。
我不知道該說什麽。
我只想想起過去,但我也可以彎下眉頭,慢慢吟誦:“春風綠了江南岸,明月幾時照我?”
妳像壹只螢火蟲,觸摸著天空。
而我就像天空,我願意為妳朦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