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詩詞大全網 - 團隊口號 - “我做每件事情,都要先考慮失敗的代價是什麽”

“我做每件事情,都要先考慮失敗的代價是什麽”

黃怒波:當然。在詩歌界原來有疑問,說老板玩詩,都以為是附庸風雅,現在不這麽看,我的詩放在那兒呢。大家原先對商業和文化的理解有偏差。商業實際上是文化的壹部分,很多人認為商業就是商業,地產就是地產。黃怒波:如果妳只把它看作壹個牟取利潤的行業,這是壹回事。但是如果把商業做成文化的壹部分,可能獲得的利潤更大。比如拉斯韋加斯很成功,但它其實是文化的勝利,根本不是商業。它原來走的是賭博文化路線,現在走的是會展、旅遊、觀光、度假文化路線,賭博對它收入的貢獻已經降到很低。它變成了大家都要去的城市,為什麽?世界上最好的表演壹定先在那兒出現,比如太陽馬戲團。所有的藝術家原來都不屑去賭場表演,現在壹定要到那兒去,因為會很成功。壹個城市最後的競爭力還是要回到文化上。人們在精神文化上的消費是不計代價的。妳可以為買壹輛車討價還價,但是妳可能不會在乎《圖蘭朵》的票打不打折。黃怒波:還是學習,壹個人要善於觀察學習。通過觀察,我會看到很多關於中國社會結構和風險的東西。它讓我對中國社會結構更熟悉,對當下所謂的新階層處在中國歷史什麽地位,明天將會面臨什麽,有壹個判斷。比如實行大部制以後,政府究竟是趨於服務型還是壟斷型?在這種情況下我的企業怎麽生存?我要躲開國有企業將要碰的地方,原來我就在躲,我還要繼續躲。我現在打造的中坤國際度假系統,完全跟國有企業不競爭,跟國家也不競爭。我向國際上走,國企也不會去做這塊。妳要考慮明天會發生什麽,個人和公司如何度過。黃怒波:我肯定是知識分子。知識分子的責任就是觀察和批判。企業成功也是要不斷去觀察,要去看歷史,看政治,然後根據這個來調整妳的戰略。當然也會有壹些技巧性的東西,像管理的技巧,但那屬於技巧,不是戰略。技巧是可以學習的,但是戰略思維的形成是要培養的。中坤還在擴張,能夠做到這壹步,就說明前壹段的戰略是對的:不拿地,不做住宅。我手裏其實還有地,但沒有再做住宅,因為我看到所有人都在做住宅,我認為壹定會有問題。壹旦變成社會問題,政府就不會跟妳講道理。因為政府要考慮社會穩定和國家安全,企業不能跟政府對抗。因此,企業成功還是要有戰略,還是要有文化。黃怒波:研究和看,妳要看很多人怎麽敗掉的。做企業的壹個誘惑就是在壹個行業獲得過高的利潤,甚至壟斷性的利潤,這會讓人不能自拔。 妳過於專註這個行業,過於熟悉這個行業,而問題可能就出在這個行業上。在這個時候就要考慮長遠的戰略,要考慮風險。我認為公眾公司的經理人未必會考慮公司長遠的風險。但我必須考慮,那是我的公司,我有那麽多員工,還有我的理想都在公司身上。我要老想著明天敗了怎麽辦。所以我最早提出“不競爭”戰略(後來才出現了“藍海戰略”這個詞),企業口號是“不賭”。這是我的基本原則。就像買股票,大家都買的時候妳就不能再進去。做房地產也壹樣,大家都做壹個行業我壹定不做。妳看中坤老是比別人走快半步,開發大鐘寺不久,大家都要做商業地產,而中坤現在又去做旅遊地產了;旅遊地產我又把旅遊弱化,重點放到度假上,度假產業還可以細分,戶外、旅遊,然後是高爾夫,很多文化裝在這個裏邊。這個產業應該是安全的。黃怒波:這個東西沒道理可講,就是直覺,真的沒有道理。我後來發現,在很多危機時刻,我不知道怎麽就感覺到了。企業內部出現危機,我不是發現,而是感覺到的,那些天怎麽都覺得不對勁,最後突然發現問題。對宏觀調控,妳說我下多大功夫研究倒也沒有,但會本能感覺到這個趨勢。比如我預計大部委制出來後,壹定會對所有行業重新梳理。在全球範圍內,新自由主義經濟學肯定要衰落,凱恩斯主義會復活回來。全球範圍內能源、金融、環境等出現很多問題,導致社會大動蕩的時候,政府本能會出手,采取幹預為主的經濟政策,回歸凱恩斯主義。我預計這個周期要五到十年,才能再回到自由主義經濟。黃怒波:動力就是我的人生觀念,我意識到壹個人活得再長也不過幾十歲,總想活得精彩壹點,這動力可能還跟文化有關。我從小看的全是海明威這類,看的文學名著全是人跟命運的鬥爭。也跟我的經歷有關系,總想挑戰命運。小時候非常苦,根本不相信命運,不服氣。妳看我做的所有項目都是沒有先例的,先畫壹個夢出來,然後壹步壹步把它實現,這是壹個有意思的挑戰。黃怒波:海明威我很喜歡。他思考的東西很深刻,我很喜歡他壹條:他悲觀,但是他不放棄。他那句話影響我很深,“人可以被殺死,但不能被打敗。”黃怒波:現在社會上對房地產的看法是誤解,他們都沒有看到這個行業給中國社會結構的改變帶來多大貢獻。而且我認為中國的房地產商非常非常難,他們夾在政府的遊戲規則當中,政府是市場遊戲規則的制訂者。我是壹個企業,妳不能讓我做天使,那是政府該幹的事。商人要做商人的本分。我做商人沒幹壞事,挺好,睡得著覺。寫詩,就好好寫。“想依靠壹種制度做企業,那是不可能的。”黃怒波:我很強勢,強勢好的壹面就是執行力很強。比如出壹個新的戰略,底下根本聽不懂我要幹什麽,我會慢慢誘導他。但壹旦他理解了這個戰略,我不會管得那麽細,我只管團隊,這是我跟別人工作方式的不同。因為我做的行業不是壹個程序化的行業,比如萬科制定了壹個標準化程序,壹旦制定,別人執行就好,不需要跟第壹線員工溝通。但我做的項目全是創新的,有些東西沒有辦法讓員工理解,妳就得親自帶。作為壹個企業的領導者,妳要善於把妳的創新戰略變成壹個果實,變成果實以後,就換壹個領導方式,不能再管理這麽細了。我每天都在用這種方式管理。黃怒波:我想在任何企業這都跟老板有關。經濟觀察報:但是沒有機制保證的話,這種創新是很難延續的。黃怒波:想過,做每件事我都先想錯的代價是什麽。做企業要接受失敗,但要保證這個失敗不至於把企業拖垮。整個旅遊地產度假系統做完,做到全世界最大,我認為不至於倒,因為有賓館、驛站系列在那兒,做得不好,我可以成本價賣掉,退出來。做壹件事,不賭,不要賭得破產沒褲子穿,也不要把別人帶下水。我要算好,假如做不下去銀行怎麽辦,業主怎麽辦。我現在睡得好,就因為我認為即使現在壹切打住,我也不會欠任何人的。經濟觀察報:風險控制很好。黃怒波:肯定是個獨裁者。民營企業本身就是壹個獨裁系統,企業沒有民主。在這個事情上,我不太認可所謂現代公司制度,我認為很多從德魯克開始的公司理論都是失敗的。妳看西方的例子,幾百年資本主義,制度制約有沒有?但這次次貸危機妳看多少人破產,日本企業家都來跟我探討怎麽活下去。要是想依靠壹種制度做企業,那是不可能的。我最早搞企業是拿著管理學著作來找答案,《第五項修煉》、《基業常青》,在早期是有用的,讓我明白了很多東西,但是當企業做到壹定規模的時候,妳就發現過去對妳很有用的著作可能會起反作用,因為妳本以為妳依樣做起壹個架構來,按照管理學原理,這個企業就會正常走,可完全不是。為什麽?所有企業管理學著作都落後於現實,它是落後於企業形勢十年、二十年寫出來的。但是現在社會變化太快,尤其新勞動法出來,企業規則全都重寫,管理著作有什麽用?怎麽辦?妳就得弄出自己的管理學,每個企業都要按照它的戰略和個性特點來解決這個問題。經濟觀察報:我覺得創業過程中應該會不斷有這樣的人出現。黃怒波:有過很多次。但是做大以後,就很難出現了。開始的時候,他認為自己進來就是同路者、是夥伴;已經做大了,誰再進來,他就是壹個搭船者,而不是壹個同伴。這個位置本身已經被資本確定了,他最大的表現就是努力完成妳交給他的事情。他如果真的有那麽多戰略考慮,他會離開妳,自己做。經濟觀察報:清理早期跟妳壹起工作的很有雄心的人,應該是壹個殘酷的過程。黃怒波:但這些清洗都不是因我而起。他們可能對我的性格有看法,或資產膨脹以後,他們對自己拿到的利益有看法,但發難的都不是我,是他們。他們發難也不是正常發難。我反擊時也就很簡單,要麽進入司法程序,要麽把股份清退走人,所有人都選擇了後壹條。黃怒波:有兩個理由。第壹,我從來不願意為錢的事情惹麻煩,這不好玩,我就不玩、不做,我也不願意去跟人家合作,天天談判、打架。妳看中坤這麽多年幾乎沒有任何官司。第二,我認為做企業要比耐性。要看長遠,不要急於明天就發大財。我要資金幹什麽?現在上市拿回來錢壹定壓力很大,錢花不花出去?不花出去,企業有問題;花,現在根本不是花的時間。我在研究這個問題。百年的家族公司跟行業有關系,也跟時代有關系。黃怒波:現在不那麽想,但潛意識肯定有。比如想到我把壹個企業做得很優秀能養活多少人,就會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