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嚴建生的三件事主要寫在作品中:壹件是替惡弟嚴龔升消除官司,花錢;二是助妾為義,悼念亡妻;三是臨死時伸出“兩根手指”。
嚴建生的名字叫嚴大宇,字何誌。他是壹個膽小而富有的人。雖然膽小,但他不是壹個善良的人。他的妻子臥病在床,生命垂危。在側房,趙假裝勤快,騙妻子王答應幫她當大老婆。王壹吐為快,嚴建生“聽不下去了,連三說:‘這樣的話,明兒壹早就要請二叔做個決定,好有證據。’“單單這壹件事就揭示了嚴建生性格的本質,外柔內剛。從整個時間來看,嚴建生為其弟還錢,賄賂王任,娶趙為妻,為王舉行喪禮等等。有壹年的時間,他確實花了不少錢,單個葬禮就花了四五千兩銀子,但這並不能說明他的慷慨。相反,嚴建生是典型的守財奴,他花的錢真的是出於需要。有兩個細節可以讓讀者體會到嚴建生性格深處嚴酷的貪婪:壹是王死的時候,趙提到要送兩個舅舅去趕考,嚴建生聽了二話不說,“桌子底下壹只貓扒在他腿上,嚴建生的靴頭踢走了。”這種突然的暗暗發狠的舉動,恰恰是他此刻對銀子的憐惜和對兩個舅舅的仇恨的心理表現。其次,嚴建生在彌留之際,伸出兩根手指,不肯放棄生命。大侄子,二侄子,奶媽等人都上前猜測,勸他,但都沒說到點子上。最後,趙走上前去說:“先生,只有我能知道妳的心。妳為那盞燈訂了兩份燈芯絨。別擔心,妳可能浪費了石油。”直到斯科特挑了壹個燈心草,才點頭咽了口唾沫。這個細節成為中國文學史上非常著名的例子。它以尖銳的諷刺揭露了吝嗇的鄉紳,同時也為嚴建生的人物塑造增添了生動的壹筆。當然,也要認識到嚴建生人格的復雜性。他的性格有小氣的壹面,有卑微可憐的壹面,也有人性的壹面。他把金錢作為消災講和的護身符。妻子王病後,請名醫煎人參,壹點不含糊。王去世後,悲痛欲絕,“我在床上又哭了”。這不是“演技”的眼淚,就像《仙齋》裏老人的評論:“這也是夫妻的真情流露。”他人性的壹面寫在這裏。因為他沒有家世優勢,所以壹直到死都怕大哥顏。他壹生卑微,死時是個懦夫。至於財產的積累,主要有兩種方式:壹是通過剝削占有;二是在生活方式上靠經營不善、精打細算甚至自虐來減少開支。他熱愛並積累財富,但有時也很慷慨。這和他沒有家族優勢,沒有名氣和地位的處境是分不開的。然而,他不願意屈服於他人。這種心態在他臨死前留下姐夫壹個人的悲傷遺言中表露無遺。他說:“我死後,兩個老舅舅會照顧妳侄子,教他讀書,在學校裏掙個位置,免得整天跟大房子生氣,跟我壹樣。”在他心目中,除了錢,還必須有名氣和權力。只有這樣,他才能活得威嚴。他的遺言可謂是人生經歷的總結。總之,他是壹個被統治階級的人戲弄過的人物。他有小氣善變的壹面,也不乏人情。從多方面探討嚴建生畸形的靈魂,有助於充分理解作者的深刻意圖和機智。
(二)嚴
顏是壹個典型的欺壓百姓、六親不認、暴戾貪婪的人物。作者在描寫自己的性格時,主要是通過自己的言行暴露自己骯臟、卑鄙、無恥的靈魂。他明明扣押了別人的豬,不但不歸還,人家來討豬,還“拿插銷拴門,工作人員抓臉”,打斷了腿;明明沒有借錢給別人,卻執意要付利息,中間人也不肯求情,只是罵人家“驢米袋子短”;明明是不想給別人錢買船,卻故意用幾塊雲餅設下圈套,假裝船夫吃了他的貴重藥,價值“幾百兩銀子”,壹氣之下把船夫送到唐老爺辦公室認罪,才因為買船的錢而離開。他明明想侵吞同胞兄弟的財產,卻頑固地不承認趙已經昭雪的事實,把趙趕到廂房去住,還把他當妾,說“我們鄉紳家,這些禮物,都是錯的。”通過對上述典型事實的描寫,揭露了顏欺詐、蠻橫、貪婪的卑劣本質,使這壹劣紳的醜惡嘴臉呈現在讀者面前,表達了作者強烈的諷刺意圖,揭露了罪惡的社會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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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關評論
1.作為壹個守財奴,嚴建生的性格比世界文學巨著中的葛朗臺和阿巴公更為獨特。首先,他的刻薄不再是* * * *的寓言特征,而是由人物特定的生活經歷和社會關系形成的鮮明個性。簡言生守著祖業,每晚算賬到半夜,精心盤剝農民,侵吞家用,壹分壹分地挖,竟挖出十多萬元。這種極其落後的封建剝削方式,養成了壹種膽小的卑鄙。他不想花錢和政府交朋友。在壹個小縣城,10萬的財富讓他成了壹個有毛可抓的吸盤。他的哥哥顏對他的財產虎視眈眈,他的侄子們“如狼似虎”。偏偏只有趙姨娘生了個兒子,他又太年輕,逼著他把趙姨娘扶正,好讓兒子繼承財產。為此,要給妻子王的哥哥壹大筆錢,但這兩個叔叔都是敲詐勒索的專家。於是,守財奴陷入了腹背受敵的境地,他的吝嗇越來越令人擔憂。但是,嚴建生並不是“卑鄙”這個概念的體現。他不同於《守財奴》中的阿巴公...赤裸裸的金錢關系,如此直接純粹,不受父子之愛的幹擾。嚴建生的“賤”是不壹樣的。它夾雜著其他感情。雖然吝嗇貪婪,但他有“禮”有“克制”又不失人性。他要處處保護自己的利益,時刻保護自己的面子。所以,當他的哥哥嚴龔升被舉報的時候,他可以拿出十幾兩銀子了結官司;妻子王去世,他花了5200元齋戒、七日練功、喪事、喪事等,時常思念王,淚流滿面。壹貧如洗、揮金如土、貪得無厭、人情世故等表現人物性格的特點和豐富性,既矛盾又統壹。
(摘自齊豫、陳惠芹《中國諷刺小說史》)
2.雖然吳諷刺的對象總是直接落在某壹個人身上,但人身上所體現的惡,歸根到底是社會的產物。魯迅說得好:“不傾向於諷刺社會,即陷入傳統的‘講笑話’和‘求便宜’。”比如嚴建生死的時候,他伸出手指,不肯閉上眼睛,因為他多點了壹盞燈草。這既是嚴建生的特殊性格,也反映了地主階級極其吝嗇的本性,具有普遍性。
《儒林外史》還有壹個藝術特點,就是善於在復雜的生活現象中選擇典型的情節來表現其性格,而這些情節又是日常的、無處不在的。例如,顏誇口說他“直截了當,從來不知道如何利用村裏的人。”正在這時,壹個“光著頭光著腳的小廝進來對他說,‘今早關的豬是那人求來的,家裏鬧哄哄的。’顏龔升說:‘他要豬,帶錢來!’頁面上寫著,“他說豬是他的。”豬、羊、雞、鴨走進人家是常有的事。嚴把別人的豬關了,向人勒索錢財,典型地表現了地主階級的貪婪和暴虐的性格。嚴對船錢依賴的描寫也是壹個同樣精彩的例子。可見,吳善於用寫實的手法來描寫諷刺。《儒林外史》中雖然也使用誇張手法,但多為線描。作者描述的東西總是“平常,平時誰都不覺得奇怪”,但壹旦指出,就覺得“可笑、可鄙,甚至可恨”
(摘自中國社會科學院文學研究所《中國文學史》)
3.《儒林外史》的語言準確、精煉、生動。作者常常能說上幾句,讓人物“又窮又醜”。.....有時候因為壹個字用得恰當,人物就“暴露”了。比如燕建生的妃子趙,在王生病期間,在正房裏端湯端藥,極為殷勤。王病重時,她甚至祈求菩薩寧願為她而死。然而,當王臨死前對趙說:“妳為什麽不向妳的主人解釋,如果我死了,我會把妳直起來,填滿房間?”然後作者寫道:“趙趕緊把我叫進去,把奶奶說的話告訴了奶奶。”這個“忙”字暴露了趙的虛偽。(同上)
4.文學是語言的藝術。《儒林外史》作者用準確、鮮明、個性化的語言表達人物的思想感情、精神面貌和人格特征,在這方面取得了突出的成就。例如,顏的發言尖銳而激烈:“顏生氣地說:...罵完就上了橋,後面跟著行李和小廝,匆匆走了。”在這裏,嚴固執地把雲餅說成是價值幾百兩銀子的名貴藥材,其次是省裏的“張老爺”,四川的“周老爺”,縣裏的“唐老爺”,壹口壹個“官”,壹聲壹個“打”。胡來中緊隨其後,以恐嚇為主,因為這個謊言太離奇,不可能錯得如此離譜。狡猾、兇狠、卑鄙、無恥的小人形象躍然紙上。幾個呼籲上船的搬運工說的話也很有意思。表面上是句句責備船夫,骨子裏卻字字揭露顏的無賴行徑,像壹把鋒利的鋼刀,直刺其卑劣的內心,以至於顏不得不“轉身”溜走。在這裏,被壓迫者的雪亮的眼睛,正義的行動,機智的鬥爭藝術和對顏的敵意和蔑視和政府都顯示在口語。
(摘自王俊年《吳與儒林外史》)
5.另外兩個醜陋的封建文人典型形象是嚴建生的兩個叔叔——王德和王人。這兩個人不同於顏的邪惡和顏劍生的吝嗇,但他們都有壹副“貪婪”的嘴臉。
這兩個醜人在作品中的暴露是悄悄展開的。他們兩個,王德是的學生,王人是縣薛圩的學生,每個月都在政府裏領飯,而且“他們兩個都在辦極刺激的飯館,以打擂出名”。這照例已經很有聲望了,只是我們根本看不到它的“道德文章”,能看到的是“壹個讀書人什麽都不做。”
嚴建生因為哥哥嚴而逃了官司,只好出面了結官司,找王德和兩個舅舅商量。事發後,嚴建生設宴招待了這兩人。壹是他們“上課是為了有所作為”,不肯來。他們來到這裏,喝著酒就要做“冠軍單”。有壹次冠軍壹杯酒,他們拿了幾次冠軍,卻吃了幾十杯。嚴建生壹次都沒贏的時候,他們拍手大笑。最後他們又吃了四個鼓,跌跌撞撞,扶他們回去。饕餮饕餮的整張醜臉壹點也不溫柔。
除了壹些細節,這兩個書生的齷齪、貪婪、齷齪的特點更多的集中在為妹夫“扶正”妾的前前後後。
燕建生的妻子王病危,他的妃子趙假裝勤快。事實上,她迫使王答應在王死後“挺直她的身體”並取代她作為妻子的位置。嚴建生急得讓兩個舅舅壹起商量。王氏兄弟聽了,說:“妳要是丟了臉,別讓我知道”。當生叫小廝拿錢,發給每人壹百兩,“兩只手去撿”的時候,他立刻變了臉色,把屁股挪到另壹邊,把他的姐妹們完全撇在壹邊,去想生。王德道:“妳不知道,妳是和妳家三代有關系的夫人。”看來他比嚴建生更清楚助妾正名的重要性。王人拍著桌子喊道:“我們學生都在寫提綱,就是寫壹篇文章,替孔子說話。那只是原因。”在他看來,無視妹妹的病危,幫助小妾為妹夫補過家,是儒生至高無上的“原則”,孔子也不過如此。後來,王人又說,“如果妳不遵守,我們就不來了!”這點小銀兩的功效真的是無與倫比,讓兩位大叔立場大變,親自管理給姐夫小妾充房子的禮物。
趙“扶正”之日,王“死”之日。這絕對是壹場鬧劇。王氏兄弟理應照顧妹妹,但他們沒有。而是支持嚴建生,聲稱他們在那裏。“誰敢再放屁!”整件事都是幫兇!果然,當時兩人各得五十兩銀子,用現金交易。以至於王人親自“為嚴建生寫了壹篇關於他祖先的文章,寫得很誠懇”。真的很簡陋。王死時,趙想扇壹巴掌,被“二叔斷然拒絕”,說“名不正,言不順”。在白銀的影響下,這兩個“有名”的讀書人不要臉的要錢,不要親妹妹。他們顯然是劣等的非利士人。他們怎麽能看到“優雅”的影子呢?
令人瞠目結舌的兩位學者“播種”就會有“收獲”。壹是“趙謝二叔入骨髓,收田新米,每家二石;腌制冬菜,每家也是兩石;火腿,每家四個;雞鴨配菜算。”之後給每人二百兩銀子,作為考試的費用。
這壹次對人物的刻畫是最成功的,情節也非常集中。這四個不要臉的文人,俗與不俗都有,各有各的獨特個性,惡、賤、貪、卑,各有各的情態。在所有的學者中,這些形象是非常典型的。除此之外,作者在這裏的筆法也非常細致,甚至連人物的名字都設計得很有匠心。比如閆氏兄弟,他們的老大叫“大衛”,老二叫“大禹”“何誌”,合在壹起就是曲阜孔廟大成殿牌匾上的“中和余偉”四個字,這是儒家的核心口號。中立是目的,公正和適度和諧。“陣地教育”是手段,各得其所,因勢利導。就這四個字來說,有很深的哲學內涵,遠不是壹兩句話能說清楚的,但是很嚴肅的儒家口號,不錯。但我們來看看兩位儒生——以此為名的小說家的深刻而尖銳的諷刺。不是在這裏嗎?又如,王氏兄弟的名字也取自《論語》中“據德仁義”的句子。壹個叫“依德”,壹個叫“依仁”。我們能不能看看他們的臉,看看他們是否配得上這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