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認識的時候,因為見到QQ說明裏的“城市”壹欄標註為沈陽,還以為花樣男子是沈陽人,在線聊天後才知道他竟是壹位穿著馬甲並虛晃聲勢的QQ新人,問題是認識了那麽久,他個人說明裏的居住地依然沒有改變,而他實際上跟我壹樣都是撫順人。
最初在網上打交道時根本不知道花樣男子的真實身份,印象深刻也是最初給我留下很深印象的應該是家鄉貼吧裏的回帖:小雪,很喜歡妳寫的文章,昨晚看到了很久,不知怎樣和妳的QQ聯系,我的號碼是……
憑直覺,這應該是壹位我認識的人,但申請好友後對方始終沒在線,不久,在文學博客網裏我又發現了壹位“遊客”的留言:每天讀壹些妳的博文,猶如壹個老煙客,累了吸壹支軟中華。
似曾相識的回應讓我覺得,回帖和留言都應該出自壹個人。
“軟中華是什麽煙?”雖然總天馬行空地與小說打交道卻真的無法使我樣樣精通,很簡單的問題,也不得不問及老公。
“什麽意思?”老公沒聽明白反而問我。
“妳就回答說軟中華是好煙還是不好的煙就可以!”這時,急於明確答案的我雖然對煙的了解和理解因為不懂而近於荒唐,但從老公脫口而出的答案裏我知道了我文字的分量。我沒敢怠慢那些比我文字還重要的評語,並將它們小心翼翼地抄進我的日記本裏。
後來,壹切都通過便捷的網絡順理成章為壹種必然,讀者和作者之間很快就由不相識到相識,由不相知到相知,我也按照以往的習慣將這水到渠成的過程給寫進《過客》那篇文章,只是,敘述到結尾時的些些許許雖然不盡如人意仍然因為不想違拗事實而毫不掩飾地實話實說為壹種連我自己都不願意面對的結局。
“這讓我異常失望且感到有些失落,想壹個可以通過自己文字而產生***鳴的讀者,就這樣消失在我的生活中,有些不舍,但又無奈,我刪除了他的QQ號,還將手機中那個從未通過電話的號碼也給刪掉了,這樣做過之後,便很自然地想起我小說中的壹個人物,這才發現,那樣的人物,竟是我的靈魂在壹種不自覺的狀態下所產生出來的絕品精靈。”
當然,這不過是文字的記載,隨之而來的結果壹如預想的那樣,多壹個朋友或少壹個朋友,都不是想象中的那麽復雜,只是,二個月後,花樣男子在我的博客中發現了那些與他有關的文字後,立刻用文字的形式對我進行了理直氣壯的抱怨:沒看懂!為啥要將“過客”的QQ號給刪了,手機號也刪了?是壹種怨恨?還是發泄?就算那人壹段時間沒出現,妳知道他幹啥去了,他明天是否還回來?畢竟是妳熱心的讀者,下手怎麽能這麽狠!
我壹時無語,我突然覺得,世間的任何承諾都不壹定“必須”兌現,尤其是來自讀者的有感而發,不過是走過路過的所感所言,相互認知的過程就是壹種結果,而相信承諾能夠兌現也是壹種幼稚甚至屬於不理智。我變得豁達開朗起來,並為自己能擁有花樣男子這樣的“讀者”而感到萬分欣喜和慶幸。
我不再強調客觀,而是繼續用心用意我的文字,偶爾,會停下來,想想人生的種種現狀,覺得很多事,有些出其不意又仿佛命中註定,在不同的時間和空間,出現不同的人,讓身處十字路口的自己在找不到方向時,適時又及時地得到來自對方的引領,並在點頭謝過之後再輕裝上路,於他人,這是壹種輕而易舉,於我自己,卻絕對是不可多得的天時地利。
這才明白,人的簡單是因為不簡單,人的復雜是因為不復雜。
兩年後,幾乎跟當初認識花樣男子時的遭際壹樣,我又因為企業的體制改革身處壹種說不清也道不明的特殊位置,這時的很多人,因為壹種可以預知的變革,變得有些陌生且又壹次地讓人無法辨識,而另壹些幾乎毫不相幹的人,卻幾乎以相同又相似的熱情出現在我的生活和工作中,花樣男子也壹如當初般地更換了馬甲並到我的博客留言:要做好每壹件事,都需要天份、投入和專註。而又時不時的要面臨各種誘惑,使妳想放棄正在努力著的。想成為壹名好作家,除了文字功夫,還有很多……
這壹開始沒被發現但很快就讓我百分之百確信的似曾相識讓我明了,這位新博友就是花樣男子,只是,那些欲言又止的省略號,讓我知道,猶豫中分明是話裏有話,顧慮或無奈、矛盾或勸慰,尤其是花樣男子的QQ也及時地作出了相應的改變,頭像下面的個性簽名由原來的“舊事已遠去,心事也已淡然,只有思緒和感嘆依舊清晰如昨,壹如寂寞交織的空氣在身邊久久縈繞”改為“人似秋鴻來有信,事如春夢了無痕。壹曲離歌兩行淚,不知何處再逢君”。這讓我不得不聯想,也不能不想象,或許,又是跟以往壹樣地為著某人某事做說客,那些沒有說出的話,不止是霧裏看花,更是橫亙著無形阻擋的隔岸相望,在面臨人生的又壹次種種抉擇時,我知道,我已經被花樣男子無情地放逐。
即便有過那些曾經的文字。
人情才是永遠都逃脫不了的羈絆。
或許,我這個人,天生就有舊習難改的毛病,我沒在博客裏回復,而是在壹大清早的手忙腳亂中快速地撕下壹塊手掌心大的紙片,匆匆忙忙在關閉電腦的時候將我要對花樣男子說的話給壹字壹句地寫上,然後,放進包裏,準備到班上有空閑時通過短信讓花樣男子明白我最真實的心態,並如最初壹樣,發完短信後將所有的過程給壹筆勾銷。
這決定,雖然沖動且帶著不成熟的非理性,但我不得不這樣,因為,企業形勢的殘酷和人情事態的冷暖讓我不得將這看上去是偶然實際上卻有著不可推卸的必然必須也是必要地聯系到壹起。這時,孰是孰非或對錯真假因為是肉眼凡胎且無法辨清潛水和灌水的區別,才讓壹切動機的根源和行為本身有了壹個合情合理的托辭和借口。
我變得理直氣壯且毫不猶豫,雖然是不得已而為之。
可是,到了班上,因為特定情形下壹個又壹個不得不開的會議以及不得不面對的眾人,讓我無法及時地將那則短信給發出去,這期間,因為事務太忙而在聽到短信提示音時也無法及時查收並很快將與自己有關的這等私事給忘得壹幹二凈。快中午時,才想起壹大早就做出的那個決定,急忙翻出已經懷揣在衣兜裏的紙片,雖然沒有了壹大早的氣沖霄漢,並在舉棋不定之間正在考慮這等魯莽是否可行時,竟意外地發現了那條已經在手機裏蟄伏了壹上午的短信並在看過之後即刻將壹種嘆為觀止的驚異帶給我:能夠時常讀妳的博,就像酷愛音樂的人有機會放松地傾聽自己喜歡的名曲,並在愉悅和感動中享受著,謝謝妳,小雪,給我帶來這麽多。
是花樣男子發來的。
我不知道我應該用什麽樣的文字來回復,也不知道我能用什麽樣的文字來解釋這剛要發生但僅僅是因為種種原因才沒能發生的`可能,更不知道我可以用什麽樣的理由對我的現實心態做壹種不得不進行的調整和糾正,為著壹己私怨,為著疑慮重重的周遭,將壹種不可能變為可能,將壹種沒關聯變成自然天成的前因後果,我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懾。
我開始慶幸,慶幸我的忙,慶幸我的忙裏不會偷閑,更慶幸在如此對的時間裏讓壹種完全可能成就的錯誤與我這樣擦肩而過,還有什麽比這過程和結果更值得珍惜也更讓人覺得寶貴呢,沒有,在別人,或許會有很多,在我,僅壹次,便不能再奢求,而這樣的結果,無論在花樣男子還是在我,都同樣是壹種幸運,因為壹條及時到來的短信和沒有及時發出去的信息,挽救了壹次或體無完膚或無法挽救的被傷害和感傷,雖然說到底都不過是搬弄文字的遊戲,但心理上的暗自僥幸和壹切沒能成行的心安理得,使我想起了花樣男子說過的話:我是誰,或我能怎樣反而不重用了。
想我這人,壹意孤行的草率,竟也有無限幸運的結局,或許,這就是命運對我日夜面對文字的操勞與回報吧,以無聲勝有聲的模式,以無巧不成書的方式,以區別於他人也相同於他人的形式,成就壹種不可多得的緣。
通過百度,查閱了壹下花樣男子的生日密碼,知道出生於他那壹天的人,對周圍人所產生的影響遠比他自己想象的還要大,而且,不管是敵人還是朋友,這讓我欣慰,並深深地知道通過網絡讓自己了然了壹種無法躲避也不能逃避的人生,便下定決心,不再做荒唐事,這才發現,壹向追求的盡善盡美,原本就是木訥得不近人情,像壹個始終沒有長大的孩童壹般在不得不壹次次的唏噓和感嘆中,將幸運和慶幸給束之高閣或供於案上,雖然,在過後想來,不過是壹段段的虛幻文字,在他,或許真的無意所為,在我,卻小說情節般地將其對號入座,只是,生活畢竟是生活,網絡間的虛擬,又怎能等同於現實的真實。
還是自己笨。
這才想起,在花樣男子生日的那天,無意間在我的郵箱中發現的那張花樣男子用我的頭像制作的中秋賀卡,輕舞飛揚的宋詞雅句,散落空間的遊魚花朵,讓我置身於美好與和諧中,恬淡安然,仿佛在靜靜思索人生的欲念再怎樣豐富,到頭來,知足且無欲無求的也是壹種難得的心態。
是我,又仿佛不是我。
想這世間,花樣男子因了文字而來,定然會將我的文字也壹同掠帶了去,是壹篇文,也是壹段故事,更是壹程美好的人生,不早也不晚,在我需要的時刻,在我定然為著某事而困惑矛盾的時刻,不溫不火,象橫跨兩岸的高架橋梁,象連接地空的古樹參天,讓我的堅決和固執,活生生的沒有退路,這很重用,這不僅關乎於我的個人,在花樣男子,也是壹種必然。
這是難能可貴的緣,再怎樣的事出有因,又怎能不珍惜。
小雪:謝謝妳對我做人的理解和信任。我所以願意做妳的朋友或者能夠做妳的朋友,是因為妳的文字壹直在吸引著我,我對妳的關心,最多的還是來自於妳的作品。年近五十,突然覺得生活那麽好,遠遠沒有我以前感覺得那麽累,真心的關心家人,關心朋友,關心同事,確實能在為別人帶來快樂的同時,為自己也帶來更多的快樂!
再次於網絡中相遇,我說出了那些與之有關的種種,在花樣男子,又是壹如既往地諒解了我,在我,卻成就出另壹番新天新地。因為,我看到了對方的成熟,依然以文字的形式,而我,也在那種成熟中將我行我素的自私自利給土崩瓦解到自消自滅且了無了痕跡。
相識是偶然,相識也是壹種必然。
當上帝看到這壹切時壹定會情不自禁地偷笑,因為,他威力無窮的魔棒正指揮統帥著這壹切。
無論是驚喜,還是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