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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臨鳳冠山散文

庚寅榴月,驕陽似火。312國道丹鳳段道路兩旁茂密著兩排有著厚厚葉片的白蠟樹,滿枝的嫩黃色小花兒招惹得蜜蜂在枝間奔忙。曾經在雨霧蒙蒙之中從這條道路過,也曾在陽春三月打山下繞行,那座名曰鳳冠山的山峰總讓我在心裏產生幻覺。山勢的參差嶙峋,雨後的煙嵐幻化。那雄姿,那神韻,常把思緒拽扯到山間的亭榭。半山腰的摩崖石刻文字常使心中癢癢。人們還沈睡在午後的鼾聲裏,我帶著壹探究竟的好奇,來到在視野裏閃現過無數次的鳳冠山腳下,走近她的美麗。

 沿著古人鑿就的石階攀援,迎面便是土地洞。端坐石窟裏的土地神在兩邊諸神的護衛下端嚴莊重。我虔誠地叩拜,矗立在右手邊的五層石塔更讓土地洞平添了幾分莊嚴。

 關帝洞端坐著秉燈夜讀的關公,右手持書,左手撚須。周倉在身後扛著青龍偃月刀,關平手托帥印。右側石壁上浮雕著桃園三結義的場景,劉、關、張正把酒臨風,地下東倒西歪著喝空了的酒壇。馬樁上的三匹駿馬跳躍著似要掙脫韁繩。右側則是三英戰呂布的廝殺場景。我聽到了馬的長嘶,看到奮蹄揚起的塵埃。

 跨入文昌洞,突生壹種虔誠,倒頭便拜,中間端坐的該是文曲星了,兩邊的童子,還有左壁上的諸神,右壁手握毛筆的神靈讓我不敢直視,功德箱裏塞幾塊紙幣不知能否買回點兒文氣。

 財神洞端坐著財神爺,兩旁的童子手中的“善財”、“利市”和聚寶盆上堆積的黃燦燦的元寶讓人怦然心動。二仙洞供奉著的該是荷花仙子了,飛舞的蝙蝠,漂浮的雲朵把人帶到清涼世界。娘娘洞供奉著娘娘爺,端坐在神獸上的娘娘爺慈眉善目,膝上的孩童溫順可愛,左壁上十二個孩童撫摩大魚正在嬉戲。

 歷經218級臺階來到玉皇洞。玉皇大帝神情莊嚴,兩邊各站立三位天官,氣勢恢宏。

 終於攀登到鳳冠山山頂。望江亭裏涼風習習,現代化的丹鳳縣城盡收眼底,五條玉帶如音樂的五線譜。高低樓房或近或遠地鑲嵌在玉帶上,高速路、312國道、火車軌向遠方延伸。遠處的丹江河在陽光照射下發出粼粼波光,盤旋的山路蜿蜒到腳跟,汽笛聲、馬達聲不絕於耳,五條玉帶在蠕動著,有車子的飛馳電掣,有江河的奔騰不息。這就是鳳冠山,壹個登頂後壹覽眾山小的壯觀景象。

 老君洞裏,太上老君右手拿著太極圖蒲扇,左手作念咒狀。右壁上是雕刻周正的篆書,右壁有騎牛神像。佛爺洞供奉著諸多佛像,門口兩尊天神手執寶劍鋼鞭,神聖不可侵犯。正是有了他們的護衛,才使洞內諸神得以安寧。

 掛瓢洞口壹把葫蘆瓢甚是可愛,入得洞來,右首壹石缸,壁上是明朝周夢麟《秋日登龍駒寨·雞冠山》詩。正廳後壁上的“超然物外”四個大字,頓使人有超然物外的豁達,當廳的案幾上壹把古琴,雖無弦,我卻聽到了清音。這聲音從遠古飄來,哦,是漢律,雄渾、典雅……

 我聽著古琴的旋律,浮躁的心沈靜了。石窟中的神靈在冠山間靜坐了幾千年仍守住那份清靜。劉禹錫說“山不在高,有仙則名”。冠山的靈秀秀麗了丹鳳山水,諸多神靈賦予了丹水兩岸山民的智慧。

 望著斜掛半山腰的晚霞余暉,久久不願離去……

 感覺金絲峽

 庚寅暮春,清風習習,芬芳四溢。在心境明亮的日子裏,又壹次來到曾踏訪過無數次的金絲峽谷,重溫故地的幽深靜雅。

 與從前所不同的,今兒是收藏著峽谷守護者胡主任金鑫先生的盛情而來,是帶著那本書寫心跡的《夢開始的地方》文集來簽名售書。文學夢是從金絲峽開始的。青山不老,溪水長流,時光飛逝,隔三差五來這裏尋夢,蓄聚藝術涵養,漸漸厚實了情感。

 很多時候我是伴隨遠方遊客走在景門前而卻步,由他們進入谷內大呼小叫吟詠感嘆。這不光是惰性作祟,我每每去外地遊覽景點,常碰見導遊動輒將古老的宅院角落那間小屋解說成“主東藏嬌之所”質疑,對那些杜撰的傳奇故事更是不屑壹顧。茗得品,景得賞。境由心造。因學識、心境不同,映射在心底的景象迥異。範仲淹登臨嶽陽樓,有了“心曠神怡,把酒臨風”的豪邁,也有“去國懷鄉,憂讒畏譏”的哀嘆,絕然不同的兩種心境。

 每次入谷,我會在石巖咀下的那尊手持凈瓶拂塵的佛像前膜拜。夢中的那次禮遇,神靈壹定撫慰著我的身心,再沒有驚慌失意。藝海裏馳騁,崎嶇中跋涉,那道蹊徑有神靈的庇佑引領,行將走向遠方。

 仍在攀爬的那根古藤見證過與妻牽手的瞬間。蓬勃著綠綠的葉片,巖石的陡峭艱險不會阻止攀援的腳步。展示給人的是堅定頑強,還有勇往直前。馬致遠若涉足於此,那溫婉的天凈沙詞句不再是“枯滕老樹昏鴉”的淒涼。

 兒子帶回的那幀“月亮”照片著實讓人驚嘆,底色略顯昏暗,凸現出壹輪上弦月。我也曾站在月亮洞前感嘆過她的神奇,卻沒有此刻這樣真切。上蒼的鬼斧神工再賦於人類的藝術智慧,將峽谷的`美推向了極至。

 我熱愛清轍中的遊魚。常坐在石墩上,濕濕的苔痕浸潤了我的心田,閉目靜思,雖達不到高僧打座時的入靜,此時撂下生活的繁雜與市儈的喧囂,聽泉水叮咚,壹派鳥語花香……

 我也喜歡雙溪瀑布的落水聲雷。站在溪前總給心靈帶來壹種震憾。那灣溪水漂浮的竹筏依舊搖晃著,承載著嬉戲歡笑。我曾在角落裏用鏡頭帶走過竹筏上的美麗,此時依舊美麗著……

 畫眉鳥唱出了關山的曲子,隨人流湧出景門。好友鳳鑫把我接進金絲峽國際酒店的演藝大廳,鎂光燈的絢麗多彩,背景的氣勢恢宏,還有繞梁的嘹亮歌聲。我已分不清是在峽谷裏還是在幻覺裏,因為唱的歌,放的景,播的曲都是金絲峽,心和身完全融入到峽谷裏了。

 回駐地的途中,我又擔心起坡腳農戶的居住衛生了,可惡的店主因我沒有下定金將我的窩挪往那家農舍裏。五·壹黃金周,峽谷內早已人滿為患,店主想賺個好價錢,鳳鑫把店主搶白了壹頓,我還是能理解店主的苦衷的。

 農夫正在制作涼皮,沸騰的鐵鍋裏不多功夫篩子裏就有了兩大摞涼皮,這不加任何添加劑的農家食品,經前邊食堂賣給了遊客。我問這對夫婦咋不自己直接調拌好售給遊客,農夫感嘆廣場沒有門面房,加工出來賣給食堂賺壹點兒就滿足了。

 農夫將我要住的房間打掃幹凈,挾起鋪蓋爬上土樓,為了這壹床20元宿費的廉價收入,甘願壹家人挪往樓上承受木板的堅硬。

 我躺在床上,時已子夜,虛掩柴門,總也難以入眠。隔壁農夫仍在緊張地勞作,壹家人有說有笑很是輕松,這是旅遊業帶給他們的機遇。滿腦子是峽谷中的美景,還有遊客的接踵摩背和簽名售書時的快樂愜意,更有鳳鑫等朋友的熱情周到,我猜不出今晚的夢將是怎樣的情景……

 忘了吧

 夜,已經很深了,列車轟隆轟隆的聲響碾過寂靜馳向遠方,思緒隨著車軌在延伸。望著半空中懸著的那輪月,開始還靜止著,繼爾與車同行。沒有感覺列車在行進,只看到那輪月亮掠過層峰,時而躲過樹枝,時而爬出雲層,連幽長的隧道也未能甩掉她的倩影,執著地壹直向前。

 在這輪月的伴隨下,我沒有感覺到旅途的孤寂,抖摟開記憶的包裹,盤點起滿袱的過去。沒有在鮮艷的黨旗下宣過誓,這與小時候看到生產隊長尾巴後跟隨的佝僂著身軀的那幾個雜毛兒多少有些關聯。也沒有過把就職演說的癮,組織上下文件任單位負責人,最紅火的時候,是免職時文件上竟是“免去副主任職務”,這或多或少與任職時的級別高了半格,盡管行使著正主任的權力。天生沒有外財命,買福利彩票只中過5塊錢,註定是做蜜蜂的奔波命。好多朋友說掛我字能帶來好運氣,掛我字在屋裏貼我字在門框上做生意發財啦官場上升遷啦!我肯定地說這與我沒多大關系,全憑妳們自己生財有道經營有方。我客廳裏辦公室裏倒是掛有自己的字,那咋混得早晚泡吃大碗面呢!媳婦前天還在抱怨,說我是發人家不發自己……

 走下站臺的時候,我把那包記憶沒有帶下車,放置在行李架上,與列車壹起,漸行漸遠,消失在茫茫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