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1993年,43歲的張藝謀看到壹本小說叫《在細雨中哭泣》。他想把小說對命運的深刻解讀和對人性的深刻剖析拍成電影,於是找到了青年作家余華。余華給他看了《活著》的手稿,張藝謀看後改變了主意。
壹年多後,這個世界上又多了壹部叫《活著》的電影。
這部電影開始於20世紀40年代的賭場。第壹個場景顯示傅貴在賭場賭博。影片的第壹句臺詞是:“傅貴大師,妳又輸了。”
那時,傅貴是地主家庭的精英。他不顧妻子賈珍和父母的反對,整日混跡於賭場和皮影戲班賭博。當別人告訴他又輸了的時候,他不但壹點都沒有愧疚感和對家人的責任感,反而笑著說:“我最近輸了很多錢,簽名練得很好。”
影片通過這樣壹個發生在賭場的鏡頭為我們描繪了壹個生動的“害群之馬”的形象。許家的房子讓給了龍兒,許的父親在簽了誓約後因呼吸急促而死。壹家人搬出了徐家的房子,悲劇開始了。
傅貴壹家搬出了徐佳公館,賈珍帶著兒子有慶回來了。傅貴向龍兒借了壹個皮影戲,成立了壹個皮影戲隊,希望壹家人能過上平靜的生活。
但就在這個時候,傅貴被抓去當壯丁,從皮影戲裏帶走了。刺穿皮影戲幕布的尖刀也是刺傷傅貴生命的尖刀。本該平靜的生活,就像風停後即將平靜的湖水,被鋒利的刀子翻了個底朝天。
那時候,平靜的生活是最大的奢侈。在他的軍旅生涯中,傅貴整夜聽到傷兵的哭喊,看到倒在他身邊的戰友勞權,經歷了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重生。當時他說:“好好活著。”
“活著”似乎是壹件很幸運的事,但在那個時候,也是另壹種不幸。“活著”意味著經歷更多的不幸。
20世紀50年代,鏡頭回到村裏熟悉的牌坊,傅貴以軍人身份回歸。傅貴遭受了母親的死亡和女兒的沈默,但他仍然說:“看到這麽多死人,我能活著回來就滿足了。”
生活的不幸讓他措手不及,但他還沒有失去希望。看了龍兒的死刑,傅貴嚇得要死。回到家,他馬上把“證據”翻出來,裝在壹個框框裏,害怕有壹天會和龍兒同歸於盡。
在這裏,我為傅貴感到高興。如果他沒有失去徐佳大廈,他將是龍二被槍殺。
20世紀60年代,鏡頭又從那個村子的牌樓開始。時間壹點壹點往前走,故事的地點還是這個村子。
這個時候,家家戶戶都響應國家的號召去煉鋼,把家裏所有的鐵制品都拿來“煉鋼”,目的就是為了趕上英法。就連傅貴家皮影戲箱上的釘子和固定皮影戲的鐵絲也幾乎幸免。
“用饅頭做面粉”是後來經歷過那個時代的老人們對那個時代最真實的寫照。
魯迅先生曾經說過:“悲劇就是把美好的東西毀掉給人看。”
有了送水的工作,傅貴壹家的生活逐漸有了起色。夏風和有慶壹天天長大,也能幫忙幹活了。看來,家裏的生活將最終成為賈珍壹直渴望的“和平的壹天”。
這時,當上了區長的春生來視察煉鋼,推倒圍墻,殺死了正在墻下休息的有慶和傅貴的獨子。他是傅貴的希望,但不幸的是,他成了這場悲劇的受害者。
安生的生活被撕成碎片,傅貴再次去深淵裏打滾,但他別無選擇。
當有慶之死的陰霾逐漸散去,傅貴和賈珍開始為夏風尋找壹個好的歸宿。市長充當媒人,壹個名叫萬的年輕人進入了這個家庭。用市長的話說,“希爾是眾所周知的工人階級,聽話、積極、能幹。”
希爾的出現讓這個家庭從電影壹開始就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幸福,壹家人都以為可以永遠幸福下去。但是厄運又來了。
希爾和夏風的孩子汕頭出生了。壹家人還沒來得及從天鼎的喜悅中恢復過來,產後出血就奪去了夏風的生命。
本可以救夏風的醫生被關進了牛棚,因為他站錯了隊。幾天沒吃飯,他壹下子吃了傅貴買的七個饅頭,實在沒辦法治好夏風。看到夏風的臉因失血而變得蒼白,看到她痛苦地掙紮著活下來,壹家人只能在無盡的恐慌中默默承受命運帶來的不幸。
在夏風和有慶的墓前,傅貴、賈珍和希爾似乎笑著輕松交談。“要不是我給那個醫生買了七個饅頭,他就能救夏風了。”“那個醫生還只吃米飯不吃饅頭?”這段對話充滿黑色幽默,卻讓人心酸。
也許經歷了太多悲劇的傅貴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他別無選擇,只能堅強的活著。當他經歷過的苦難深入骨髓,他比任何人都明白活著的意義。
在經歷了許多不幸之後,圍繞在他身邊的不再是痛苦的掙紮,而是冷靜的頭腦和強大的內心。
被打成反革命的春生,遭遇妻子的自殺,產生了自殺的念頭。這時,傅貴和賈珍也用壹句“妳還欠我家壹條命,妳要好好活著”給了他最大的原諒。
當壹切都平靜下來後,孫子問傅貴這只小雞長大後會是什麽樣子。傅貴還在開頭對有慶說:“雞長大了,就成了鵝,鵝長大了,就成了羊,羊長大了,就成了牛……”但是傅貴沒有說牛長大了我們就有好日子過,而是說饅頭長大了。
在電影的結尾,剩下的空影子盒子被傅貴用來做雞窩。此時,皮影戲作為傅貴命運的見證,以另壹種方式延續了傅貴生活的希望。
電影從頭到尾都籠罩著陰影,卻叫“活著”,壹個遭遇坎坷命運的人叫“傅貴”,這是壹種獨特的黑色幽默。
《活著》最殘忍的壹點是,每當妳失去希望的時候,妳都會被或明或暗的蠟燭點燃,但就在妳即將點燃希望的時候,它會把妳推入新的深淵,然後點燃新的希望。這就是那個時代成千上萬“傅貴”的生活。
四十年,彈指壹揮間或時光流逝,無數張瘦弱的臉頑強而又默默的活了下來。壹個小人物在大變局的歷史中跌宕起伏,不幸和坎坷總是縈繞著他。但他從未放棄活著的信念,從未抱怨過別人,對生活和未來表達了無限的希望。
就像余華寫《活著》的初衷壹樣:
豐富性也確實詮釋了“活著”這個主題。世界用痛苦親吻我,我想用壹首歌來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