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微博,大多數人都在聲嘶力竭地聲討自己自私的閨蜜劉鑫。知情者只有三個,江歌壹直都不會說話。劉鑫和陳世峰各執壹詞,案件真相陷入悲情羅生門。
壹大批人開始探索人性。我不想關心人性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我只關心兩件事:
1.陳世峰有可能被判死刑嗎?
2.江歌的媽媽是如何度過余生的?
前段時間,江歌媽媽在日本征集路人和網友簽名,希望判處陳世峰死刑。作為壹個門外漢,我不知道這樣的舉動能有多大效果。江歌的媽媽日復壹日出現在日本街頭,對每壹個簽名的網友說謝謝,形容她瘦瘦的,滿是滄桑。
壹位中年單親媽媽,在壹條完全陌生的異國街頭,向陌生人祈求幫助。無論哪種情感,都足以讓人軟弱。忍受失去獨生女的痛苦,寄希望於陌生人,希望撼動法律的神經,將殺害自己獨生女的罪犯處死。
單身母親,異國街頭,陌生路人,少女慘死。無論哪壹個單身字出來,都是無比悲傷的,但現在這壹切都堆積在了這個無助的單親媽媽身上。
也許判兇手死刑是她活下去的唯壹動力。但是,在日本什麽情況下罪犯會被判死刑?
我百度壹下,總之很難。
日本的絞刑:犯人被帶走時,站在行刑室(右)的紅色方形踏板上,然後三個行刑官同時按下隔壁房間的電動按鈕,踏板就會自動打開。由於重力,死刑犯瞬間倒下,脖子立刻被繩子勒斷,隨後窒息而死。
這裏有三個按鈕。執行死刑的時候,三個人同時按。沒有人知道哪個按鈕會起作用。這樣做可以減輕高管的心理壓力和負罪感。)
死刑應當在被判處死刑後的六個月內執行,但只要死刑犯提出申訴或者請求赦免,就可以進行再審程序。顯然,如果死刑犯不想被執行死刑,他可以以各種理由(具體理由,不限)不斷申請,從而拖延執行期限。此時“6個月”的執行期限將無限期延長。
有些罪犯幾乎壹生都在監獄裏度過,卻沒有被判刑。因此,即使陳世峰被判死刑,只要陳世峰本人不想死,就很難真正執行。
這個信息江歌的媽媽壹定很清楚,這讓她所有的努力看起來更加慘烈。我每天都在反復思考我女兒被謀殺的事。我越來越恨兇手,越來越想念女兒。
但是江歌再也不會回來了。
在《情境》的采訪中,江歌的媽媽拿著女兒在大學演講的視頻,反復播放。以前活蹦亂跳的孩子,現在只能隔著屏幕看。
記者叫她好好生活。她說:我怎麽才能活得好?我怎麽會想她呢?那是江歌在想媽媽。
當她把江歌的骨灰帶回中國時,她拒絕讓他們通過安檢。她說:只有行李要過安檢。江歌是壹個人。我的江歌安檢沒通過。
她說:妳為什麽殺我江歌?每次說這話,我都差點哭暈過去。
庭審前,江歌的母親去了女兒生前居住的公寓,也是江歌遇害的地方。她給女兒選了壹束花和壹張江歌喜歡的卡通明信片,跟著導航去了女兒的地方。這個時候公寓有人,江歌媽媽進不去。把花放在地上,她在公寓前爬著,哭著跪著。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絕望。
真正的痛是出不來的。再久也沒用。我本來不想碰這種東西,因為前因後果充滿了不可抗拒的壓抑。
這種攪動全民情緒的喧囂終將退去,未來漫長的痛苦只有江歌的母親來承受。我甚至會悲觀地認為,在陳世峰沒有被判刑的時候,至少還有人關心她,但這件事會告壹段落。在未來的漫長歲月中,她最終將獨自面對巨大而洶湧的日益增長的悲痛,盡管即使是現在我們誰也無法分擔她的絲毫痛苦。
在法庭上,她壹字不漏地聽著罪犯關於如何殺死女兒的陳述。這對壹個母親來說是多麽殘酷的事情啊!這條微博裏似乎有壹些壞消息,但我希望不是。
喧囂過後的寂靜是最可怕的。對我們來說,只是無關痛癢的譴責,但對江歌媽媽來說,每壹分鐘都是蝕骨之痛。
我們不能跟江歌媽媽說要堅持下去,好好活著,因為如果我是妳,我可能早就崩潰了,沒辦法像她壹樣堅強。我們也不能對她做什麽承諾,因為每個人都參與事情,每個人的生活都不容易。好像除了給壹點情緒外,沒什麽用。
我能說的似乎只有壹句話:上帝,請善待她。
對不起,除了悲傷和痛苦,我根本寫不出是什麽樣子。這是我寫過最憋屈的壹篇文章,滿滿的情緒找不到出口。但是我真的很希望她能過得好,可是沒有唯壹的江歌,她怎麽過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