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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檜是何許人也

秦檜與嶽飛——趙構導演的冤案綦彥臣

“秦檜”已成為具有特定歷史意義的符號,是自他以後的壹切奸臣的代表,恰如民間把工於心計又不說理的人叫成“曹操”壹樣,同成抽象概念。然而,秦檜遠沒曹操那樣幸運。曹操曾統壹了中國北方,並試圖統壹全國,因此多少帶有“民族英雄”的光環,還有他那萬世不磨的文采,讓後人永記。秦檜呢?在民間被用於外號兒的頻率雖然沒曹操大,但卻被深毀重辱。河北東南部有壹種吃雞頭的方法,叫“剝秦檜兒”,就是把腦殼挑開,把雞腦剔出,送入口中。此法起自何年,尚無可考,但由此足見歷史對秦檜的判定。至於秦檜夫婦代趙構受過,跪在了嶽飛墓前,就自不必說了。不僅秦檜本人要承擔歷史的成本,就連秦氏後人,也無法幸免,除有秦氏後人雲:“愧姓秦”的說法,還有“秦嶽不通婚”的習俗。社會進步了,亦未見此時更改。中國人歷史中毒,已到了神經末稍。 秦檜作為歷史的存在,無法刪,但是後代人卻盡量地改寫他、抹殺他。比如姓氏辭典中,涉及秦姓,都回避他;又比如歷史文學創作中,又都壹味地貶低他,《說嶽全傳》是個代表作了。單說姓氏辭典壹則,就讓人感到中國“殺父文化” 註1的厲害。壹本到目前編篡最全、作品質量最好的姓氏辭典,是由汪宗虎和陳明遠編寫的《中國姓氏辭典》(北京出版社,1995年版),關於秦姓條目,該辭典自孔子門徒秦非記到明代秦良玉,計10人,時間跨度兩千年,只字不提秦檜。 歷史何以對秦檜如此不公,竟不能給壹個死了近八百五十年的人壹點客觀的地位?!連現代“奸臣”林彪,都能得到黃克誠將軍“不寫林彪,中國革命史就不真實”的客觀評價,知識分子卻何以對秦檜壹點不寬容?!秦松究竟何許人也?何樣本來面目? 《中國歷史大辭典·宋史卷》“秦檜”條目,詮釋如下:秦檜(1090-1155)宋江寧(今江蘇南京)人,字會之。政和進士。歷任左司諫、禦史中丞,因上書金帥反對主張邦昌,被俘至金,後為完顏昌(撻懶)所信用。建炎四年(1130)隨金軍攻楚州,被撻懶縱歸,詐稱殺死監守金兵,奪船逃回。紹興元年(1131)任參知政事,旋拜相。次年,被劾專主和議而罷。八年再相,前後貶逐張浚、趙鼎,獨相十七年,註1“殺父文化”是即指子女對祖先沒義務,壹成人便背叛父母。中國的家族譜系(牒)學是“殺父文化”的壹個變種。明人黃伯善最先總結過這種現象,書雲:“夫人不善,見棄於子孫,天下後世,其誰不厭之?”黃伯善之說,非為壹時示警之言,不用說祖先是巨惡大奸,就是頗有成就者,往往也因本身“出身不好” 而被後“殺掉”。南朝時,就出現過壹個笑話:劉裕建宋後,自覺功績赫赫,建了壹個紀念館,把自己為人打工時使用過的燈籠麻繩放在館裏。他死後,孫子劉駿去紀念館轉了壹番,看見燈籠麻繩,覺得十分難堪,手指祖父遺像說:“壹個莊稼漢子混到貴為天子,豈不太過分了。”劉裕身起寒微,拼智拼力,創建了壹個國家留給子孫,想不到還被後代譏笑。清乾隆年間,秦澗泉由金陵(今南京)結伴與友人遊西湖,同伴在棲霞嶺下指著秦檜跪像說:“澗泉兄,尊祖竟是這般模樣,妳可題他壹聯了。”秦澗泉略作思索揮筆寫下:“人從宋後少名檜,我到墳前悔姓秦。” “殺父文化”的另壹種現象是亂認祖先,連曹操及其後人都在所不免。曹操自稱是周文王第十三子曹叔振鐸之後,就是說與姬姓同源;到了他孫子魏明帝曹睿時,又稱出自舜即出自媯性。祖孫二人自認的祖系竟然不壹致。唐代文豪白居易自稱白氏出自白公勝(春秋時楚平王的孫子),然後白公勝又生了白乙丙、白起等後人。但是,白乙丙早在白公勝之前壹百四十八年前就死子。白乙丙乃孟明視之子,孟明視為百裏奚之子。如此有名的大人物還要“殺父”,平常人就不用說了。收韓世忠、嶽飛、張俊三大將兵權,以“莫須有”罪名殺害嶽飛,與高宗***主持議和投降活動,向金納幣稱臣,訂立“紹興和議”,兩據相位,歷封秦、魏兩國公,結納死黨,控制臺諫,屢興大獄,斥逐異已。深受高宗寵信,卒贈申王,謚忠獻。開禧二年(1206)追奪王爵,改謚謬醜。對秦檜的整個評價基本是否定的,但並沒否認壹個事實“因上書金帥反對立張邦昌,被俘至金”。這壹事實是說明秦檜於國家危亡之時,挺身而出,才致使被擄的。北宋王朝的最後壹年,也就是靖康二年,即公元127年,宋欽宗趙桓給金國人上了降表。金主吳乞買收到降表,就把趙桓與***父趙佶廢為庶人,知樞密院事(相當於國家軍事委員會主席)。劉彥宗請求再立壹位趙氏宗族為宋朝皇帝,金國人不同意。 接下來就是雙方爭執,以及皇室被擄,遷往金國。雖有兵部尚書(相當於文職的國防部長)孫傅堅決不從金人之令,且吏部侍郎(相當於人事部副部長)李若水以刎頸抗議,但並沒能阻止金國人廢趙的決心。這年整個二月份,余下的宋庭官員都為這壹個事忙得焦頭爛額。金國人逼著翰林承旨(相當於主管文秘的國務院辦公廳副主任)吳正仲、吏部尚書(相當於人事部長)莫儔召開百官會議商量立張邦昌為皇帝的事。迫於金人的壓力,大多數官員簽名表示同意。因為金人已給了百官威攝,把不想簽字的簽書樞密院事(相當於國家軍委副主席)張叔夜給抓到金營去了(張叔夜剛升此職不久)。不僅抓了張叔夜,連文職國防部長孫傅也給抓起來了。在王時雍率先簽字之後,百官默認。但是總有慷慨之士,不想背負此辱,盡管他們是少數。禦史(監察官)馬伸大叫:“我的職責就是做個諍臣,豈能坐視不管!” 就和另壹部監察官吳給與他們的部長秦檜聯系,壹塊起草了個議狀對金人表示抗議。他的抗議書不僅文采飛揚,而且對金人曉以利害。特別是後者,成為金人日後廢棄偽齊劉豫的壹個重要依據。他在抗議書中說:今之致書,非特忠於主也,且明兩國之利害。趙自祖宗至今嗣君,百七十余載,頃緣奸臣敗盟,誤主喪師。割兩河地,恭為臣子,人臣安忍畏死。然兩國之勝事,豈可壹城決廢之?宋於中國號令壹統,綿地萬裏,德澤加於百姓,前古未有。西漢之絕於新室,復由光武;東漢絕於曹氏,劉備帝蜀;唐為朱篡,乃有李克用推其世序而繼之。故雲:基廣則難傾,根深則難拔。張邦昌附權貴為蠹政,雖今國傾之傾非壹個所為,然邦昌罪在其中,且大矣。天下方視之如仇,若付土地,使主人民,四方豪傑必起而誅,終不為大金屏翰。必立邦昌,京師之民可服,天下之民不服;京師之宗子可滅,天下之宗子不可滅。檜不顧斧鋮之誅,言兩朝利害,願復嗣君以安四方,非特大宋蒙福,亦大金萬世利也。抗議的後果是可怕的,金人抓走了秦檜(可能由於馬伸與吳給的職務較低,沒抓)。孫傅、張叔夜、秦檜被抓,成了陰暗、腐敗的政治的壹線少有的亮光。那時,北宋人的政治道德太敗壞了,幾乎無法指責任何壹個人。在欽宗皇帝倉促接位的時候,就有諷刺為政者們的諺語,稱:“城門閉,言路開;城門開,言路閉。”它描述的是這樣壹種格局:自從金兵侵邊犯境(宣和七年,1126)以來,朝廷多資下達征求直言的詔書,但局勢稍壹緩和,就暗中加以阻撓壓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