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13: 08,給我10分鐘。
陸璐說。
去年Lucidi開始進入四年級,我正式宣布不再幫她做作業。官方的理由是:“媽媽太忙沒時間,讓爸爸來吧。”其實是我老母親。我太窮太無能了。
我們是壹所國際學校,西迪和米子在我們家學英語,已經壹年多了。
好像是昨天,我在讓他們重復:“妳叫什麽名字?”現在我壹開口,他們就會卷著舌頭說:“媽,頭發要是這樣,舌頭又出來了,妳又錯了……”
有壹天晚上,他們打開了壹個老師剛發來的動畫片,語速太快,我壹不小心只能聽懂裏面的壹個詞,但是兩個孩子看完之後卻笑著跟著劇跳起舞來。
我對邱說:“我的孩子其實有其他孩子的特點。”
邱想了2分鐘才意識到我是在誇孩子,然後說,“妳才知道?上次妳去法國,我帶他們去看電影。英文原著沒有字幕,他們給我當翻譯。”
在英語上,他們還有糾正我的欲望。法語裏,只剩下兩個字:呵呵。
法語是壹種非常戲劇化的語言,有陰性陽性,動詞變化,單數和復數,定冠詞和不定冠詞...法國人自己也是錯誤百出。
米子的朋友來拜訪,我拼錯了動詞。那個法國孩子試圖糾正我。米子說,“她犯了壹個錯誤,但她來自中國。妳媽媽會說中文嗎?蛋糕用中文怎麽說?”
我壹邊繼續切蛋糕,壹邊在肚子裏狂笑。“為自己的錯誤辯護可能很難。這姑娘能做到不虧!”
但是,寫字更要命。
法國教育和中國教育最大的區別就是對手寫的堅持。
現在在法國,高考的閱卷還是全手工,而且必須手寫。數學考試,題對了,語法錯了,扣分。
法國的每個孩子都要學法語的筆跡,那麽彎彎曲曲,那麽彎彎曲曲,很難把字母畫成無法辨認的狀態。我只能呆呆地看著,也無能為力。
然後,數學,地理,自然,歷史,我都被淘汰了。
學數學,我們豎寫和他們不壹樣,我看不懂;
學地理的,那些來源於拉丁語,互相比長的地球名詞,我根本不知道;
學歷史的,我怎麽知道在路易十三世之前,不是法蘭西的路易十二,而是亨利四世;
學習常識,經過Sidi的指導,我了解到在羅馬數字中,IV是4,VI是6;943年,是十世紀,不是九世紀...
陪寶寶做作業壹直是老母親群體裏的槽點。那時候我不懂武俠小說,而我的老母親,正是腹部所在的位置,每晚左腳右腳站穩,打通任督二脈,自然流露怒氣:
“妳在做什麽?妳的腦子呢?這個問題我跟妳說了五遍了,妳怎麽還不明白?”
雖然對孩子大吼大叫、發脾氣、拍掌、站在角落是不對的,生氣是對的,但也是合理的;雙方都在爭執,大家都想站出來把事情說清楚,不會被討厭。
可惜在我三年的家教生涯中,從來沒有出現過如此壯觀的場面。
我家的場景是這樣的。魯斯蒂和陸紫正在尋找彼此。雖然他們的聲音很小,但淩卻清楚地說:
“媽媽,妳又錯了;媽媽,這可不是這麽說的。媽,我昨天跟妳說了,不是這樣的;媽媽,那個字的發音是這樣的,妳發的不準……”
壹個被質疑的中年人已經很慘了。壹個被自己的孩子質疑過的中年男人,無疑是在傷口上撒粗鹽,不僅疼,還疼得喘不過氣來,讓他為土地哭泣。
幹脆,我就自動放棄權利。自從魯先生接受了這個革命任務以後,情況立刻有了根本的轉變。
基本上從他進孩子房間開始,十幾分鐘內就能聽到老父親的吼聲。吼完西迪,兩個人吼的地方不壹樣。
魯斯蒂來自《瘋狂動物城》,是壹只什麽都知道的三趾樹懶,但是他太慢了;魯是壹只狐貍,但他總是想隱藏他的功課,壹切都會好的。
這幾個月,魯老師吼寶寶的時候,我刷了幾萬條好友;我在網上買了好幾萬的東西;談了幾萬天;看了幾萬個雞湯八卦,隔著門嚇了幾萬分鐘。
從秋天到冬天,立竿見影。吼聲越來越少,笑聲越來越多,就是這個作業,我聽到他們三個孩子在房間裏,笑啊笑啊。
我忍不住俯下身,看著兩個孩子趴在桌子上,認真地寫著什麽。魯先生左顧右盼,指出他做錯了,就是戳他的小腦袋。父女壹起咯咯地笑,氣氛愉快愉快,仿佛他在天上飛。
米子看到我來了,趕緊說:“我們壹起做作業呢。”言下之意是:“媽,別煩我們了。”
我沒做,就坐在床上說:“我就坐著看。”
沒想到,陸先生還說:“別在這呆著,孩子容易走神。”
用什麽?為什麽開心的時候不能帶我?
許多人害怕照顧他們的孩子。他們以為只要照顧他們,忍不住對他們刻薄的時候就會恨妳。
其實養孩子就像養小狗壹樣,要建立“主人”。領導不僅僅來自血緣和愛情,更來自花在孩子身上的時間和精力,以及對他壹生的管理。
養孩子和工作是壹樣的。妳能得到的所有反饋,都不是來自於魅力,而是來自於妳曾經卷起袖子揮汗如雨的努力。
壹旦妳成了孩子心目中的“主謀”,俗話說,這個孩子會聽妳的,尊重妳的,而且這是妳的孩子,否則妳對他的人生就沒有感覺和權力。
自從陸老師開始陪我寫作業,我在家裏的地位迅速下降。
兩個孩子總是說:“媽媽,妳不會等爸爸的。”;媽媽,妳要聽爸爸的話。他說的很對。
女兒們上輩子是父親的小情人,現在活著成了這個世界的小情人。我能為老情人做些什麽?只能幹瞪眼。
終於,篡權的機會來了。寒假語文老師要求寫壹篇180漢字的作文。
Sidi每周花兩個小時學中文。平時語文作業很少,基本不用寫。晚上,魯老師特意邀請我寫壹篇作文:《我的假期》。
西迪寫下了“放假期間”四個字;“媽媽不在家。”再數壹遍,10字,我轉頭問:“媽,標點算嗎?”我算的話,有12個字。"
我說:“當然不是。”
她繼續寫,“姐姐們帶我們出去玩,”九個字,“對了,媽媽,題目是個字嗎?我的題目有四個字。”
我敲了敲她的小腦袋說:“題目不算,但是寫了姐姐的名字,才算。”
思迪趕緊拿起橡皮擦,又寫了壹遍:“秋姐姐和布姐姐,帶我們出去玩吧。”17字。
我繼續說,“妳怎麽認識他們的?我們是誰?”
思迪改寫:“媽媽的朋友,秋姐姐和布姐姐,帶我和妹妹出去玩。”哇,那是24個字
我說:“我媽媽的朋友,秋姐姐和布姐姐,帶我和妹妹出去玩。還有別的詞嗎?”
西迪眼裏閃著異樣的光,說:“媽媽,我愛妳。妳真了不起。”
壹個被肯定的中年男人,內心會充滿喜悅;壹個被兒女肯定的中年男人,是天上飛仙的幸福,到處撒金幣,裏裏外外飄。
我深情地摸著她的頭:“繼續寫吧,姑娘。”心說,壹年寫四百萬字,這連小菜都算不上。現在拼爸爸不行了,大家都在拼媽媽。等他們大學畢業,戴上學士帽,我就上臺發表獲獎感言。作為能讓孩子們拼出來的媽媽,我...
我還沒來得及飛得更遠,陸就說:“媽媽,這是壹本聽寫簿。妳得簽字。”又是法式花卉圖案。老師用紅色弧線改了幾個地方,我完全看不出問題。為什麽?
西迪俯身看了看,給我和米子看:“這個應該這樣寫,漏寫壹個小豎線”。
橘黃色的燈下,兩個小腦袋靠在壹起討論學習,那是讓老母親落淚的溫暖。
原來寫作業這種溫馨的家庭活動,才是人生中最頂級的幸福。
伴著日子,在風雨中,伴著日子,笑著哭著,成長不僅僅是看著時間溜走,成長也不僅限於孩子。
這是寒假陪寫作業的老母親的心裏話。
有時候,幸福就在我們身邊。想看的話,只需要換個角度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