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部分(第1~2段),寫範進中舉之前的情況。
第壹層(第1段),寫範進中了秀才,丈人胡屠戶道賀,並教訓了他壹頓,範進“唯唯連聲”。這是小說的序幕。
第二層(第2段),寫範進向丈人借旅費應考鄉試,被他痛罵及奚落。後範進隱瞞丈人去考試,這是小說的開端。
這部分寫出了範進中舉前生活的困窘以及社會地位的卑微低下,胡屠戶庸俗勢利的嘴臉也初步展現在讀者面前。“每日小菜飯”、“不知豬油味”、“鄉試無盤費”、“餓了兩三天”,通過這些細節,我們可以看出範進的生活窮困潦倒,胡屠戶稱範進“癩蝦蟆”、“尖嘴猴腮”、“不三不四”,可見範進的地位十分卑微,同時胡屠戶庸俗勢利的嘴臉也初步展現在讀者面前。範進為了追求功名利祿,曾參加二十多次考試,都沒能進學,直到54歲才勉強進學。可進學後,社會地位並沒有什麽改變,因為中舉才是做官的臺階。範進想“自古無場外的舉人”“如不進去考他壹考,如何甘心”,所以他不顧丈人的反對,不管家裏人餓得怎樣,還是央求“同案”幫助,瞞著丈人赴考。這為下文範進中舉喜極而瘋做了鋪墊。
第二部分(第3~12段),寫範進中舉喜極發瘋及中舉以後社會地位的顯著變化。這是故事的發展。作者把各種人物搬上舞臺,調動諷刺藝術的各種手段,讓壹幕幕精彩場面展現在觀眾面前,主要通過範進和胡屠戶這兩個典型形象的塑造,無情地抨擊了封建科舉制度對知識分子的精神摧殘和對人們思想的腐蝕,活現出某些人物的卑汙靈魂,譴責了追求功名富貴的骯臟思想和封建社會的醜惡的道德狀況。
第壹層(第3~5段),寫範進發瘋,這是全文最精彩的壹部分。出榜當日,範進因家中沒有糧食,只得拿母雞到市場去賣,可見生活之窘迫。同時,報錄的人也到達範家報喜,賀範進高中舉人,鬧劇從此拉開了序幕。鄰居到市集找到範進向他報喜,但這個屢經考場失敗的老書生未敢相信,直到被鄰居拉回範家親眼看到喜報後,因歡喜過度而發了瘋。那可憎可笑的瘋癲形象被作者描繪得淋漓盡致。
範進壹生熱衷科舉追求功名利祿,為什麽他得知真的中舉後卻又發瘋了呢?探究範進發瘋的“病根子”。首先,明確奪取“功名”是範進大半生惟壹的追求,為此不惜皓首窮經,忍辱含羞,饑寒交迫。他是用生命作賭註,來賭這個“功名”。最終範進賭贏了。壹朝金榜題名,喜從天降,這種心理刺激和震撼大到範進無法承受,以致發瘋,而且瘋到須以巨掌猛擊方可清醒。科舉之毒入他的骨髓,無可自拔。其次,這個“舉人”的稱號有巨大的“含金量”,壹旦獲取,便可身價百倍,得到榮華富貴。這層意思,包含在下面故事情節之中,我們可以分析出範進發瘋的“病根子”是科舉制度,它已經深入人心,有深厚的社會基礎。
第二層(第6~9段),寫胡屠戶打範進治瘋的經過和結果。這是故事的高潮部分。
範進發了瘋,眾人商討治療範進的方法,最後建議由範進平時最怕的人胡屠戶來打他壹巴掌治瘋。當胡屠戶接到這壹重任的時候,犯難了,因為而今情況不同,範進中了舉人,胡屠戶壹下子由先前的對範進連罵帶訓轉變為敬畏之極。如今女婿變成了“老爺”,是“天上的星宿”,“天上的星宿是打不得的!”胡屠戶在無可奈何的情況下答允治療範進,但他害怕報應,於是飲酒壯膽。胡屠戶大著膽子下手,打了範進壹巴掌,使他清醒起來。範進的喜瘋病被胡屠戶壹罵壹打治好後,他回憶瘋癲中的情景,別的都“昏昏沈沈”記不得,惟獨“記得是中的第七名”。範進這個為功名利祿而神魂顛倒的典型形象在這裏展示在讀者面前。胡屠戶打過之後“心裏到底還是怕的,那手早顫起來,不敢打到第二下。”待回到村裏,在眾人面前,胡屠戶改變了以往連罵帶訓的態度,“我每常說,我的這個女婿,才學又高,品貌又好,就是城裏頭那張府、周府這些老爺,也沒有我女婿這樣壹個體面的相貌,”與先前的“癩蝦蟆”、“像妳這尖嘴猴腮,也該撒拋尿自己照照!”形成鮮明的對比;在動作上,胡屠戶緊跟範進其後,“見女婿衣裳後襟滾皺了許多,壹路低著頭替他扯了幾十回。”截然不同的兩副嘴臉,充分表現出胡屠戶的欺貧愛富、趨炎附勢的市儈性格。
第三層(第10~11段)寫範進恢復了正常,丈人及鄰居向他阿諛奉承,極盡恭維,虛偽之態暴露無遺。
範進中了舉,情形就完全不同了。幾十年來的貧困、屈辱即將過去,夢寐以求的功名富貴即將出現,政治、經濟、社會地位也將隨著改變,胡屠戶、鄰裏、張鄉紳對範進的態度有了截然不同的變化。課文在這壹部分重點寫了張鄉紳拜會範進的場景。張鄉紳也是舉人出身,且做過壹任知縣,和範進並沒有什麽來往。但如今範進中了舉,便主動趕來攀親敘舊,“世先生同在桑梓,壹向有失親近。”壹口壹個“世先生”、“親切的世兄弟”,還送去五十兩銀子和“三進三出”的房子,範進推辭,張鄉紳急了,“妳我年誼世好,就如至親骨肉壹般;若要如此,就是見外了。”作者通過語言描寫,把當時社會中趨炎附勢、逢迎拉攏的形象雕刻得淋漓盡致。張鄉紳這個人物比較特殊,他是另壹類型的熱衷於勢利的人。通過課文我們可以分析出,張鄉紳結交新貴,攀附拉攏範進的目的,無外乎四個方面:如果範進能“京報連登黃甲”,青雲直上,張鄉紳就攀上壹個大靠山;考不上進士,當個“大挑知縣”或教官,也能算個小靠山;當不成官,仍可結交官府,成為同謀、幫手;通過範進,還能和跟他同樣中舉的人勾結,擴大關系網。再看張鄉紳采用的手腕:先謝罪,爾後敘說師門,繼而贈禮。此人居心叵測,是個善於耍手腕的官場老手。作者安排這場拜訪,用意何在呢?張鄉紳是胡屠戶等人心目中的“天鵝”,讓“天鵝”拜訪範進,這才形象地顯示出範進中舉等於壹步登天。壹只“癩蝦蟆”,壹旦中了舉,就儼然成了“天鵝”——人本身的價值已經抽空了,代之以“中舉”的價值、金錢權勢的價值,這就是科舉制度形成的價值觀。其實,發瘋的不只範進壹人,他也不只是瘋了那麽短的壹段時間。人們圍繞著“科舉”團團轉,轉得如醉如癡,喪失了人性、人格、良知,小說反映了當時上層社會中攀附權貴、相互勾結的不良風氣,尖銳地抨擊了封建科舉制度對知識分子的毒害。
第四層(第12段),寫範進賞銀給胡屠戶,這是故事的結尾,至此,這出鬧劇才落下了帷幕。胡屠戶前後截然不同的兩副嘴臉在文章的結尾也得到了充分的體現:範進中了舉,胡屠戶壹下子從“主子”變成了“奴才”,當範進賞給胡屠戶銀子時,“屠戶把銀子攥在手裏緊緊的”,嘴上卻假意推辭,當範進執意給他時,他連忙把拳頭縮了回去,往腰裏揣。這壹系列動作描寫充分暴露了他的欺貧愛富、認勢認錢不認人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