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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的賞析

笑》發表於1921年革新後的《小說月報》第1號上,是冰心的成名之作。小說壹發表之後就引起了文壇的矚目,更被競相選入語文課本。沈從文對冰心作品有著這樣的評論:“對人生小小的事情,壹例儼然懷著母性似的溫愛,從筆下流出時,雖文式不壹,細心的讀者卻可以得到同壹印象,即作品中無不對於‘人間’有個柔和的笑影。”從冰心的成名之作《笑》裏我們可以這樣肯定,冰心正是帶著這樣“柔和的笑影”走上五四新文壇的。《笑》給了我們極致的美的享受。

景美。微笑是壹種溫暖的表情,它是生活裏明亮的陽光,可以照亮周圍的壹切,使人在微笑之中感受到殷切的期望、奇妙的幻景。在《笑》裏,在每壹個微笑出現之前,作者總是安排壹幅很美麗的自然畫面來襯托那種笑,並使之與人的微笑交相輝映,充滿詩情畫意。如現實的情景裏的微笑,出現在雨後清新、恬靜的月夜,壹幅清美的圖畫裏,“這白衣的安琪兒,抱著花兒,揚著翅兒,向著我微微的笑。”這是怎樣壹種美好的境界啊!如此,安琪兒的形象才得以更好地浮現,使愛與美恰切地融合在壹起。又如回憶的情景,五年前的那壹幕——長長的古道、潺潺的流水、濕煙裏的綠樹、掛在樹梢的壹彎弓兒似的新月,悠閑走著的驢兒,十年前的壹幕──迷蒙的小雨,亂轉的水泡,“濯得新黃嫩綠的非常鮮麗”的麥壟和葡萄架子,從海上升起來的明月,在看似輕描淡寫、隨意塗抹的文字裏,兩幅有形象,有意境而頗具匠心的圖畫出現在我們面前,而赤腳微笑的孩子、抱著花兒微笑的老婦人,是童心、是母愛的表現,自然,童心,母愛於是真正融和在壹起,***同成就了壹個聖潔美好的理想世界。

情美。在冰心的“愛的哲學”裏,世界是充滿鮮花和陽光的,人生的憂愁痛苦都可以用“愛”來解脫。微笑是世間最溫暖、最美麗的表情,是能夠深刻體現愛的表情。《笑》就是冰心用愛來解脫苦難的理想的文學表達。苦雨孤燈中,作者開窗見到“壹幅清美的圖畫”,是壹種孤獨中的驚喜,心頭不禁發出感嘆:真沒想到苦雨孤燈之後,會有這麽壹幅清美的圖畫!等她回過頭時,那個抱著花兒、揚著翅兒的安琪兒,正“向著我微微的笑”,這個來自天國的天使的微笑,使作者感受到了天使的愛,在壹剎那的感動之後,作者的心靈開始升華,於是自然地想到了同樣的雨後、月夜、抱著花兒的道路旁的孩子、茅屋裏的老婦人、他們類似於天使微笑的微笑,這是人間的微笑,是最純潔、最友好的微笑,是美、是善,是人間的愛的體現。她讓我們相信,微笑是壹種無聲的親切的語言,不需要交談,那瞬間的表情,即是心靈的開啟;微笑是壹首無聲的動人的歌曲,相視而笑,就會在彼此的心裏奏出壹曲響徹心扉、感人至深的歌;微笑是人類壹種高尚的表情,安琪兒是天堂的精靈,孩子是凡間的仙子,老婦人是德高望重的聖母。動物是無法微笑的,微笑只屬於人類。因為人類可以用心感悟,可以盡情表達,可以無限創造。

文美。《笑》是壹篇有名的美文,作為冰心的成名作,剛發表不久,就被各種課本競相選入,景美、情美被人津津樂道爭相學習自然是無可爭辯的,其優美的語言更是成為了語法學家的目標,很多語法學家對這篇文章進行了通篇的句式解讀。阿英曾將冰心美麗的文字稱為“冰心體”。冰心具有高超的駕馭語言的能力,她的文字極有文采,她有著深厚的古文學修養,能合理地吸收和溶化某些文言詞匯和文言句式,同時又能在白話文中吸取營養,這使得她的文字既具有古典文學的神韻,又融合了歐美文學的乳汁。《笑》的文字清麗典雅、空靈飄逸。在細細地品味中,妳會發現,裏面既有唐人絕句、宋人山水詩的韻味,也有流暢、地道的口語。

在余味未窮的體驗之中,冰心的笑影在她的如夢如幻的想象中飄飄散散,向我們湧來,那種純潔極致的笑,是愛和美的呼喚,把我們引領進另壹個美的世界!她讓我們相信,世界是如此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