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千年以前,荀子曾在著名的篇章《勸學》中用“青,取之於藍,而青於藍;冰,水為之,而寒於水”來教導弟子,說明“不登高山,不知天之高;不臨深溪,不知地之厚”的道理,希望弟子們能夠堅持不斷地學習,以達到更高的境界。
恐怕,荀子自己很難想到,兩千年以後,後世的人會引用自己曾經創造的文字來贊揚他。實際上,青,是指靛青這種顏色;藍指的是可以用於制做靛藍染料的數種植物。荀子的原意是指靛青染料是從藍草中提煉出來的,但顏色比藍草更深。而後世壹般用“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來形容學生勝過老師,與長江後浪推前浪的意思相似。
荀子早年可謂出師於儒學,他繼承了孔子“禮”的思想。並使之得以發展和完善。另外,荀子並不排斥戰國時期的諸子百家學說,而是批判地吸收了百家學說的精華,成為諸子百家學說的集大成者。
更為引人註目的是,荀子的學生韓非子成為了戰國法家學派的代表人物,曾經輔佐秦王嬴政統壹六國。而荀子的另壹個學生李斯,也成為了秦國的宰相,在秦始皇統壹天下之後,成為了中華大帝國的國家行政制度創建者。
難怪到了後世,梁啟超評價說:“自秦漢以後,政治學術皆出於荀子。”譚嗣同說:“二千年之政,皆秦政也;二千年之學,皆荀學也。”毛澤東也認為:“幾千年來,形式上是孔夫子,實際上是按秦始皇辦事。秦始皇用李斯,李斯是法家,是荀子的學生。”可以說,荀子的思想為形成兩千多年中華大壹統的封建帝國奠定了理論基礎。
荀子關於“禮”的思想也是其影響中國政治以及社會制度思想的最關鍵部分。荀子提出與孟子相反的觀點,強調人性有惡。他認為“人生而有欲,欲而不得,則不能無求;求而無度量分界,則不能不爭;爭則亂,亂則窮”。
在他看來,“禮”就是先王(周及周以前的帝王)制定的用來調節人們欲望,避免“爭則亂”現象的“度量分界”。“禮”規定了人們在政治、經濟上的等級區分,可以使人們在社會中各安其位,從而避免了戰亂。
從社會安定的意義上看,荀子的“禮”保證了在當時極端低下的社會生產力條件下,生產可以順利進行,社會財富得以積累。也正是在這種“禮”的影響下,戰國的紛爭時代得以終結。這些都為華夏文明進入高速發展的時期奠定了必不可少的基礎。
荀子的另外壹個重要觀點,是他關於天論的看法。秦朝以前,人們更多的人為世界是由上天主宰的,人的認知與行動都是有限的。早期的天命觀和迷信思想在那個時期十分普遍。而荀子在總結了百家學說之後,對人與天的關系,有了壹個客觀的評價。
荀子認為“天行有常”,“天地合,而萬物生”;天地萬物的形成、發展、消亡都受客觀規律的支配。他提出,只要人們把握這個“常”(規律),按照規律辦事,就能獲得成功。這種觀點大大增強了人們追尋規律,了解規律,利用規律的信心;也大大增強了古人改變落後世界的決心。
作為我國古代著名的教育家,荀子在教育上,認為壹個人的道德修養是可以通過積累而提高的,學習是壹個從量變到質變的過程。他十分倡導學以致用,非常重視實踐的作用,強調認識的目的在於實踐。因此在各科教學中,教師要身體力行,教育學生在學習中,註重實踐,知行壹致,學以致用,從而使學生端正學習態度。
荀子提出,在教學中要重視培養學生的主動性與思考能力,主張教師要從學生的實際能力出發,依靠學生學習的內驅,循循善誘,使學生在輕松愉快的氛圍中進行獨立思考,這和現代教學論中強調的課堂教學要建立平等、民主、和諧的師生關系,註重發展學生的個性,開發學生的非智力因素是壹致的;他主張通過具體形象來曉喻壹些道理和事物,引導、啟發學生主動探索,以鍛煉才能,啟發智慧;希望教師尊重學生的獨創精神,慎重對待學生的提問,掌握恰當的時機對學生進行點撥。可以看出,荀子的很多教育思想對當今的教育問題仍然有著很大的指導意義。
荀子,作為從那個混沌年代走出的思想家和教育家;他的思想穿越了千年時空的阻隔,卻依然值得後世去肯定,去贊揚。也許他思想的珍貴之處正在於——他“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超凡預見性;也許他的成功之處正在於他包容萬家之言,卻又不失去自我思想的寬容與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