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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最後才女張允和丈夫

傅漢思

張充和,1914年出生於上海,祖籍合肥,為淮軍主將、兩廣總督署直隸總督張樹聲的曾孫女,蘇州教育家張武齡的四女(“合肥四姐妹”中的小妹)。張充和在1949年隨丈夫赴美後,50多年來,在哈佛、耶魯等20多所大學執教,傳授書法和昆曲,為弘揚中華傳統文化默默地耕耘了壹生,被譽為民國閨秀、“民國最後的才女”。2015年6月18日淩晨,張充和在美國去世,享年102歲。

張家四姐妹元和(前右)、允和(前左)、兆和(後右)、充和(後左)。

河網綜合消息民國閨秀、“民國最後壹位才女”、合肥四姐妹之四妹張充和北京時間6月18日淩晨在美國駕鶴仙逝,享年102歲。

張充和祖籍合肥,1914年出生於上海,乃蘇州教育家張武齡的四女,祖父是淮軍主將、兩廣總督署直隸總督張樹聲。合肥張家乃舊式顯族,名聲煊赫,鼎盛期堪與根基同在合肥的李鴻章家族並論。

1949年,張充和隨丈夫、德裔美籍漢學家傅漢思赴美,50多年來在哈佛、耶魯等20多所大學執教,傳授書法和昆曲。

自張愛玲、冰心相繼雕零,宋美齡隨之辭世以後,人們最常冠於她頭上的稱謂是——“民國最後壹位才女”。“十分冷淡存知己,壹曲微茫度此生。”她壹生低調,為人謙和,淡泊名利。

張充和詩詞書畫和昆曲樣樣精通

國學修養深厚,詩詞書畫和昆曲樣樣精通

張家是個大家族,有姐妹4人,兄弟6人。父親張武齡是壹位開明的教育家,聽從蔡元培的建議先在上海辦學,後遷往蘇州創建平林中學和樂益女中,倡導新式教育。張家四姐妹,大姐張元和、二姐張允和、三姐張兆和、四妹張充和,個個樣貌秀麗,才華橫溢,在彼時文苑稱艷壹時。葉聖陶曾說:“九如巷的張家四個才女,誰娶了她們都會幸福壹輩子。”

張充和出生11個月就過繼給二房奶奶當孫女,養祖母對其言傳身教,無限愛寵。張充和自小受到極好的國學蒙養,吳昌碩高足、考古學家朱謨欽是她的塾師。後來張充和以優異的國文成績考取北京大學,也是由於幼年的啟蒙為國文和史地打下了厚實根基。

養祖母辭世後,16歲的張充和回到父親身邊,和姐姐們壹同生活。四姐妹都喜吟詩作賦,辦起了文學社團“水社”。

1933年,張充和到北京參加三姐張兆和與沈從文的婚禮,隨後留京參加北京大學的入學考試。她的數學成績是零分,國文卻考了滿分,因文采優異被北大破格錄取。當年的北大有胡適和錢穆教思想史,馮友蘭教哲學,聞壹多教古代文學,劉文典教六朝和唐宋詩。張充和喜愛昆曲,還常常偷偷跑到清華大學聽昆曲課。

由於父親張武齡是位昆曲迷,常請曲家到家中教女兒們拍曲,四姐妹也成立了幔亭曲社。在姐妹四人裏,大姐張元和與四妹張充和在昆曲上用心最深。張元和嫁給了昆曲名角顧傳玠。張充和也經常登臺唱曲,自娛自樂。隨丈夫傅漢思赴美之後,張充和壹生在美國為推廣昆曲不遺余力。

張充和與丈夫傅漢思

詩人卞之琳癡情追求,最終嫁給德裔漢學家傅漢思

張家四姐妹先天優越,又有婚姻之事作為美談。大姐張元和大齡下嫁給昆曲名角顧傳玠,轟動壹時。二姐張允和善詩詞格律,與著名語言學家周有光結為伉儷。三姐張兆和與沈從文的逸事家喻戶曉,後經胡適撮合終成眷屬。

才貌雙全的張充和追求者甚多。用情最專最深的當數詩人卞之琳。相傳那首知名的“妳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妳。明月裝飾了妳的窗子,妳裝飾了別人的夢”,就是詩人為張充和所作。

卞之琳是沈從文的密友,那時張充和正住在姐夫家裏,兩人得以相識。卞之琳也和沈從文追求張兆和壹樣,給張充和寫了許多書信,並手抄自己的詩作《裝飾集》題獻相贈。卞之琳苦戀張充和,幾乎成了當時文學圈內公開的秘密。可惜多情卻被無情惱,張充和還因為朋友諸般撮合而負氣出走。他持之以恒地給她寫信,甚至在她出嫁後去了美國,仍孜孜不倦。他苦心收集她的文字,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送到香港去出版。他追求她長達十年之久,直到45歲才黯然結婚,而對她的愛戀,持續了大半生。

在張充和的印象裏,卞之琳很不開朗,甚至是很孤僻的,性格又收斂,又敏感,屬於“不能惹,壹惹就不得了”的類型。所以她總是不敢“惹”,她從來不敢單獨和他出去,連看戲都沒有。卞之琳不是她喜歡的類型,她喜歡性格開朗單純的人,後來選擇的傅漢思就是這種類型。

1947年,張充和在沈從文家裏認識了漢學家、北大西語系外籍教授傅漢思。傅漢思出身德國學術世家,精通德、法、英、意多國文字,在加州大學獲得博士學位,到中國學習中文,研究文學歷史。這段異國戀有些神秘,據說傅漢思原來叫“傅漢斯”,是陳世驤起的名字。張充和覺得不好,給他改成了“漢朝的漢,思想的思”。充和與傅漢思相識不久便結為秦晉之好,1949年,張充和隨夫赴美定居,傅漢思任教於耶魯大學,講授中國詩詞,張充和也在哈佛、耶魯等學府執教,教授昆曲和書法。

壹位受到傳統文化濡染的閨秀,最終卻選擇了漂流異鄉,讓人頗感費解。抗日戰爭時期,張充和隨沈從文夫婦避居重慶,章士釗曾贈她壹首詩,將她比作東漢末年才女蔡文姬:“文姬流落於誰事?十八胡笳只自憐。”多年以後張充和回憶這首詩,有些自嘲地說:“他說對了,我是嫁了個胡人。”

張充和多才多藝,但她壹生低調,為人謙和,淡泊名利。

淡泊名利,自嘲“這輩子就是玩”

張充和壹生低調,為人謙和,淡泊名利。出於敬重,大家都喚張充和為“張先生”。自張愛玲、冰心相繼雕零,宋美齡隨之辭世以後,人們最常冠於她頭上的稱謂是——“民國最後壹位才女”。

她壹生醉心藝術,但始終保持著老派文人遊於藝的態度,書法、詩詞都是寫了就寫了,沒想過要結集出版,更沒想過要去搶占藝術史上的壹席之地。

對張充和的才學,梁實秋說她“多才多藝”;沈尹默說她的書法是“明人學晉人字”;波士頓大學白謙慎教授說:“她的書法,壹如其為人與修養,清淡之中,還有壹種高雅氣質。中國書協原主席歐陽中石認為:“她不是壹般意義上的書家,而是壹位學者。無論書、畫、詩以及昆曲,都是上乘,很難得。她壹貫保持原有的風範,格調極高。像昆曲,她唱的都是真正的、沒有改動過的。書法上的行書、章草非常精到。”

然而,熟悉張充和先生的人,都知道她的心態好極,壹切看淡。她常說的壹句話就是:“我這輩子就是玩。”不論是詩詞書畫還是昆曲,她說只要高興就行,瀟瀟灑灑過壹生,完了就完了,並不要什麽傳世。

她很早就開始寫作,隨寫隨丟,壹生中從未主動出版過任何著作。倒是那位暗戀她的詩人卞之琳壹片癡心,私下將她發在報刊上的作品收集起來,拿去香港付印。在耶魯大學任教時,壹名洋學生自費給她印了本詩集,名字很美,叫《桃花魚》,裝幀也很美,收入的詩只不過寥寥十幾首。她百歲時,廣西師大出版社推出了壹套張充和作品系列,分別是《天涯晚笛》、《曲人鴻爪》和《古色今香》,收錄的其實都是些張充和無意中留下的吉光片羽。

張充和本是無意於以著作傳世的,做什麽都是隨興而至,她曾經說過:“我寫字、畫畫、唱昆曲、作詩、養花種草,都是玩玩,從來不想拿出來給人家展覽,給人家看。”旅美作家、耶魯大學教授蘇煒回憶他和洋學生向張充和學書法時,張充和經常用清水在紙上寫字教他們。

英國詩人濟慈的墓誌銘上寫著壹句話:這裏躺著壹個人,他的名字寫在水上。張充和,也是這樣壹個“把名字寫在水上”的人啊。寫的過程就是消失的過程,像飛鳥掠過,天空卻並沒有任何痕跡。張充和自撰的詩中有壹句意思和此相仿,足以概括平生:十分冷淡存知己,壹曲微茫度此生。

2003年,張充和的三姐張兆和去世,接著二姐張允和去世,丈夫傅漢思隨後去世,最後大姐張元和去世,張充和身邊壹下走了四個人。如今,隨著張充和的逝世,“張氏四姐妹”也成為絕響。

各界評說:

她的經世閱歷就是壹部生動的民國文學史和生活史

旅美作家、耶魯大學教授蘇煒記錄下張充和在晚年的口述故事,成為《天涯晚笛》壹書,在得知張充和過世的消息後,他表示“吃驚而沈痛”,他說:“她的經世閱歷就是壹部生動的民國文學史和生活史,她的學識才華就是壹代民國知識分子的寫照和縮影。張充和先生的離世,讓人在悲痛之外還有種深長的文化惆悵感。稍感安慰的是,得知她是在平靜的安睡中離開的”。

蘇煒向記者回憶:“張充和先生的丈夫任教於耶魯的東亞系,張充和就壹直以兼職狀態教授中國書法和昆曲,兩人在系裏壹直享有很高的評價,退休後張充和先生與丈夫依然為系裏做壹些工作,耶魯的東亞博物館也壹直是他們夫妻的心血所在。張充和先生教授的書法在耶魯受到許多外國學生的喜歡,昆曲能理解的就較少。”

蘇煒說:“張充和老人是在睡眠中離世的,可以說是壽終正寢,走得很安詳,沒什麽痛苦。”他透露,近兩年來,張充和的身體已經不太好了,意識也不太清醒了,不太認得人了。“我和好友孫康宜老師通了個電話,很幸運能在老人意識比較清醒那幾年,把她的書出版,記錄下老人的壹些往事。”

張充和的生前好友、耶魯大學教授孫康宜向記者回憶說,兩人的第壹次見面是在1981年1月初,那時小說家沈從文及夫人張兆和正好自北京來訪,張充和與傅漢思始終相陪。壹日,孫康宜和普大的蒲安迪教授在飯桌上向張充和提出演唱《金瓶梅》曲子,發現她並沒有反對。幾個月之後,張充和就在紐約明軒演唱了《金瓶梅》曲子,包括《雙令江兒水》、《朝元令》等。2008年10月間,張充和被查出患有癌癥。醫生發下通知當天,孫康宜正好去拜訪了張充和。“她對死生之事看得很淡薄,同時也很勇敢。她壹方面告訴我那個壞消息,壹方面安慰我:‘壹個人要離開這個世界,總要有個什麽病。不是這個病,就是那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