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生平記憶中,姥爺是最疼愛我這個外孫的,當然,聽媽媽說,姥爺對超、葦葦、星、歡歡(我姥爺的孫子/女們)也很疼愛。
我的童年沒有太多記憶,記得那時大部分時間是在學校裏度過的,聽媽媽說從三歲起。舅舅有片桃園,就在學校東邊,給姥爺蓋的房子就在桃園南頭,可能而且應該是為了好看桃園,房子的門是朝北的,采光很差,猛的進去黝黑,那時候姥爺還很康健,總有壹夥老頭來找姥爺玩。我也總是往姥爺那跑,後來媽媽說那是因為我嘴饞——因為每次姥爺總會準備好零食叫我這個小外孫吃。或許吧!但這待遇和情感至今或今後不會再享受到了,包括比姥爺早走三年的爺爺那裏。爺爺那裏有四個姑隔三差五人送來的好吃的,遺憾的是我並沒有幾次嘗到過或者感覺到過那種隔代疼愛的溫暖,當然,每次禮儀性的去坐坐時,也未曾想過這個。
我的淚禁不住流下來了。
後來,不知什麽原因,在姥爺的房上翻蓋了新房,門朝南了。但,也不知何由,那次姥爺和二妗子罵了,脾氣很大的姥爺蹲在被鎖了門的門口,大罵著,如果沒有記錯,姥爺的臉額破了,流出了血跡。正在學校上課的媽媽聞訊後奔出校門,正好下課,我也出了校門,……之後,母親忍不去了,和那個女人打罵起來。慈祥的母親,那次是真的火了。當時看熱鬧的人很多,包括那些從學校裏跑出來的學生,後來那女人被拉走了,圍觀的人前壹口花姑,後壹口花姑奶奶的勸解著媽媽。我跑去看姥爺,給姥爺搬凳子,叫姥爺坐下,然後去找媽媽,媽媽不見了。我看到滿大街的人,沖它們亂罵著,這是我生平第壹次破口罵街,也是最後壹次。之後的記憶模糊了,只記得聽別人說媽媽去郵局給在營口的舅舅發電報去了。也不知姥爺當時臉上痛不痛,也不知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麽而引起了糾紛,只記得為此和二舅家往來少了,但很明確的是,母親壹直很疼那幫侄女和侄子。那年我6歲,上壹年級。
我認為,如果沒有母親,姥爺最後幾年不會那麽比較安靜、幸福的離開。當然,還有我偉大的慈父。父親經常去姥爺的屋裏,有什麽事姥爺不想讓兒子做,更希望女婿做,當然,他們也做不了,做不好。姥爺的電線、電燈、電扇、玻璃都是父親按的,本想再按電視的,但是姥爺病倒了,壹倒就是四年多,也便沒給父親這個機會。電是從學校接過來的,憑著父親在學校的地位,不用花錢,當然,在學校按電很近也是壹個重要原因。只是,電線要走學校的墻頭,刮風下雨經常斷線,有時爸爸工作忙白天不在家,母親就帶上哥哥去接電線,我膽子小,不敢爬高,但也會屁顛屁顛的跟著去,去玩兒。哥哥和母親爬上墻頭去檢查哪裏斷電了,我在下邊看熱鬧。母親爬上兩三米高的圍墻拿著電筆、膠帶在墻頭上走來走去,現在回想起來,是多麽不可思議的事。這是七八年前的事,那是母親已過三十五歲了。
姥爺也很疼愛父親,記得姥爺生前有個能腌很臭很臭的雞蛋的瓷罐,父親非常愛吃那種姥爺給的吃壹次能讓我們家客廳臭五天的很臭很臭的雞蛋。姥爺走後的第二年,父親還沖我提起說,“也不知那家什(瓷罐)被擱哪了”當時我看了壹眼父親,那眼睛無神或者說有幾分呆滯,父親也在想姥爺了吧!
正是父母的孝心,感染熏陶著我長大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