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防不勝防
我不禁又向後退了兩步,背著已經昏迷了的Shirley楊,和胖子站成犄角之勢,仔細打量對面的人,向後的“棧道”上,有壹大轉團被適才那陣水龍卷卷倒的粗大藤蔓,都紐結在壹起從絕壁上掉落下來,剛好掛在了棧道的石板上。
由於棧道幾乎是嵌進反斜面的石壁中,距離水龍卷中心的距離很遠,所以損毀程度並不太大,不過被潭底和山上被刮亂了套的各種事物覆蓋,顯得面目全非,到出都是水草斷藤。
蟲谷的大漏鬥裏有許多在絕壁極陰處,滋生了千年萬年的各種植物,這次也都大受波及遭了殃,落在距離我們藏身處極近的那團植物,象是壹截粗大的植物枝蔓,有如水桶粗細,通體水綠,上面長了很多淩形的短短粗刺,除了非常大之外,都與壹般植物無異。
唯獨這條粗蔓中間破了壹大塊,綻出壹個大口子,裏面露出半截女人的赤裸身子,相貌倒也不錯,只是低頭閉目,壹動不動,她膚如凝脂,卻也是綠得滲人。
由於植物是綠的,藏在裏面的女人也是綠的,所以始終沒有留意,直到即將動身離開的時候,胖子才無意中發現,我們被後壹聲不響的戳著壹個“女人”。
我和胖子對望了壹眼,本想抄家夥動手,但是現在看清楚了,誰都不知道那女人是什麽來頭,是人?是怪?看她動不動,似乎只是具死屍,但什麽人的屍體,會藏在這麽粗的植物藤蔓中?而且我們距離並不算遠,那發綠的屍體卻沒有異味。反覺有股植物芳香。
我背著傷員,行動不太方便,於是對胖子使了個眼色。讓他過去卡瞧瞧。胖子端起沖鋒槍走上前去,沒頭沒腦的問道:“這位大姐,妳是死地?還是活的?”
從綠色粗蔓中露出的女人沒有任何反應,胖子扭頭對我說:“看來就是個粽子。不如不要管她,咱們大路朝天,各走壹邊。”
我覺得不象,於是在後邊對胖子說:“怎麽會是粽子,妳看那女人身體微微起伏,好似還有呼吸。象是睡著了?”
胖子伸出MIAI地槍口,戳了戳那女子,立刻嚇得向後跳開,險些將我撞下懸崖,我忙用手抓住身邊地巖石,問胖子怎麽回事?
胖子指著那綠油油的女子,戰戰兢兢的說:“老胡老胡,她……她媽的沖著我笑啊。”
我聽胖子說用MIAI壹戳那女子,便會發笑,也覺得心驚肉跳,這深山老林裏,難道真有妖怪不成?但是心中壹動,心想會不會是那個東西?要真是那樣地話。那Shirley楊可就是命不該絕。
於是先把Shirley楊先從背上放下來,讓她平臥在石板上,同胖子壹起再次走到那老蔓近處,我仔細觀察那個女子,她並沒有頭發眉毛,但是五官具全,頜尖頸細,雙乳高聳,怎麽看都是個長相不錯的女人,當然除了皮膚的顏色綠得有些嚇人。
再往下看,這女子並沒有腿,或者可以這樣說,她被包裹在這皰子壹般的老蔓之中,雙腿已與這植物化為了壹體,難分彼此,用工兵鏟在她身上壹碰,那女子的表情立刻發生了變化,嘴角上敲,竟然就是在發笑。
胖子剛才被這女人嚇得不輕,這時候也回過神來,對我說:“這大概不是人,更不是粽子,老胡妳還記得咱倆小時候聽地那件事嗎?”
我點頭道:“沒錯,問這不應,撫之則笑,想不到世上真有這種東西,咱們軍區裏有壹個老首長就親眼見過,當年紅軍長征,兵困大涼山的時候,劉伯承曾單槍匹馬去和彜人首領小葉丹結盟,當時有壹部分紅軍與大部隊走散了,他們在彜山裏就見過這樣的東西。”
這綠汪汪的美貌女子,是肉蓕,壹種罕見的珍惜植物,在古壁深崖的極陰之處,才會存在,凡具地氣精華的植物,都會長得像人,但既是數千年的老山參也僅具五官,而這木蓕,竟生得如此惟妙惟肖,真是名不副實,快要成精了,已經難以估量這人形木精生長了多少年頭了。
我對胖子說:“聽說當年那些紅軍戰士們以為這是山鬼,用大片刀就砍,結果從山鬼地傷口處流出很多汁水,異香撲鼻,結果他們就給它煮來吃了……,他們管它叫做翠番薯,告訴他們這是木蓕,我估摸著,這也是木蓕壹類的東西。”
胖子說:“哎呦,這要真是木蓕,那可比人參值錢了,咱們怎麽著,是挖出來抗回去,不是就地解決了?”
我對胖子說:“現在妳背著壹大包明器,我背著Shirley楊,哪裏還再拿得了多余的東西,所說這東西有解毒輕身的奇效,只是不知能不能拔千年古屍的屍毒,而且妳看這老蔓也斷了,它失去了養分地來源,不到明天就會枯萎,我看咱們也別客氣了,吃了它。”
胖子正餓得前心貼後心,巴不得我這麽說,掄起工兵鏟,壹鏟子下去,就先切掉了壹條木蓕的胳膊,壹撅兩半,遞給我壹半說:“獻王那沒腦袋的屍體,裹在那塊爛肉裏,隨時都會追上來,沒功夫象革命先烈們那樣煮熟了,咱就湊合著生吃吧。”
我接過來那半條人臂形的木蓕,只見斷面處有清澈汁液流處,聞起來確實清香提神,用舌頭舔了壹點汁水,剛開始覺有那麽壹丁點兒的甜頭,但稍後便覺得口中立刻充滿了濃郁的香甜,味道非常特殊,再張嘴咬了壹大口,哢哧哢哧壹嚼,甜脆清爽,不知是因為餓急了,還是因為這木蓕精本就味道絕佳,還真有點吃上癮了。
我旁的胖子三口兩口之間。就早已把那半截木蓕手臂啃了個精光,抹了抹嘴,掄著工兵鏟又去切其余的部分。木蓕被砍了幾鏟。它的身體好象還微微顫動,似乎疼痛難忍,隨後就不在動彈了。
我們從山神廟進入溶解巖巖洞之時,本帶了約有三天的食品。但到進入古墓陰宮之前,就被胖子吃得差不多了,壹路亡命,體力消耗得很大,都餓得夠戧,總算找到點能吃的東西。當下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我胡亂啃了幾口,就覺便體清涼,腹內饑火頓減,Shirley楊昏迷不醒,我拿了壹大塊木蓕,用傘兵刀割了幾個口子,捏住她的鼻子給她灌了下去,Shirley楊雪白的臉龐上。籠罩著壹層陰郁地屍氣,此時喝了些木蓕清涼地汁液,那層屍氣竟有明顯減退,我心中大喜,這條命算是撿回來了。
雙又把些木蓕切爛了。連同糯米給裹住傷口,招呼胖子,讓他把包裏那些沒用的東西扔下幾樣,將那些剩余的木蓕都裝進密封袋裏,壹並帶上,此地不宜久留,必須立刻動身離開。
胖子挑了些地方的金玉之器扔在地上,把剩下地半只木蓕都填進密封袋裏,我順手把那顆獻王的人頭拿了過來,塞進自己的攜行袋裏,若是再被追得走投無路,就只好先拿它來脫身,總不能只為了這肥身保後的“雮塵珠”,先在此斷送了性命。
這樣壹來,我們又多耽擱了七八分鐘,但總算是吃了些東西,恢復了壹部分精力,我身谷底的深潭望了壹望,墨綠壹團,似乎沒什麽異動,但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只是暴風雨來臨前地平靜,不把那屍洞徹底解決掉,就絕沒個完,於是背上Shirley楊,同胖子沿著線道向上攀爬,繼續我們的逃亡之旅。
胖子邊走邊對我說:“這趟來雲南,可真是玩命差事,不過倒也得了幾樣真東西,回去之後夠他們眼讒幾年的。”
我對胖子說:“妳那包裏裝著咱們在天宮後殿中找來的玉函,裏面雖然不知裝著什麽秘密,但壹定是件緊要的事物,還有那面鎮壓青銅槨的銅鏡,也是大有來歷,說不定是前商周時期的古物,這些東西都非比尋常,妳還是把嘴給我閉嚴實點吧,千萬別泄露出去,在我搞清楚其中地奧秘之前,包括大金牙都不能讓他知道。”
說起從“獻王墓”裏摸得的明器,我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攜行袋,想起裏面除了獻王的人頭,還有從他手中摳出來地很多黑色指環,那應該也是些最被獻王重視的器物,甚至僅次於“雮塵珠”,不過那究竟是用來做什麽用的呢?
迷茫的思緒,被谷底的巨大響動打斷,壹陣陣指甲抓撓墻壁的刺耳噪音,斷斷續續的沿著石壁傳將上來,那聲音越來越大,上升的速度極快,我心知不好,現在距離棧道的終點,還差很大壹段距離,跑上去肯定是來不及了,連忙四處壹看,想找個能有依托掩護的地形,卻發現我們所處的位置,竟離絕壁上的葫蘆洞口不遠,從洞口下來的時候雖然不容易,但用飛虎爪上去,卻也不難。
潭底的屍洞已經很近了,我見時間緊迫,除了先進葫蘆洞,更沒有別的地方可供退卻,便取出Shirley楊的飛虎爪,勾定了巖壁,我又用登山強和俗稱“快掛”的安全栓,將背上的Shirley楊同自己捆個結實,扯著飛虎撲的精鋼鎖鏈,踩著反斜面絕壁上能立足的凸點,壹步壹步爬上了葫蘆嘴。
壹進葫蘆洞,發現這裏的水面降低了很大壹塊,四處散落這壹些白花花的屍體,都是那些面目猙獰的死痋人,想必它們受不了洞口稀薄的氧氣,都退進深處了,洞口還算是暫時安全。
我立刻放下Shirley楊,用快掛固定住登山索,垂下去接應胖子,他有恐高癥,如沒有接應,就爬不上來。
但是望下壹看,頓時全身凜然,這是頭壹次比較清楚的看見那個屍洞,烏朦朦的壹大團腐肉,幾乎可以覆蓋半邊潭口,大概由於只是個烏頭死體,所以並非如傳說中的那樣五官具備如同人頭,而只是在上面有幾個巨大的黑洞,似乎就是以前的鼻子、口、眼之類,尤其是壹大壹小兩個相對的黑洞,應該就是肉芝的兩個眼穴,此時它正附在絕壁上,不斷的向上蠕動,腐臭的氣息在高處都可以聞到,從中散播開來的黑氣,似乎把晴朗的天空都蔽住了。
那不斷擴大的“屍洞效應”,絕非壹般可比,它幾乎沒有弱點,根本不可能抵擋,壹旦被碰上,就會被吸進那個生不生死不死的“縫隙”之中,我急忙招呼胖子快上,胖子也知其中厲害,手忙腳亂的往上攀登。
就在胖子離洞口還差兩米的時候,忽聽壹真淒厲的哀喚從空中傳來,我覺得眼前壹暗,壹只碩大的“雕鸮”從半空向胖子撲去,我大叫不好,“雕鸮”這扁毛畜生,是野生動物裏最記仇的,我們那夜在密林中用沖鋒槍幹掉壹只,想不到這只竟然不顧白晝,躲在谷中陰暗處,伺機來偷襲我們。
我手中拖著繩索,想回身拿槍已然來不及了,而胖子身懸高空,還能抓著繩子往上爬就是奇跡了,更不可能有還擊的余地。
說時遲,那時快,“雕鸮”已經攜著壹陣疾風,從空中向胖子的眼睛撲落,好在王凱旋同誌也是經歷嚴酷鬥爭考驗的,生死關頭,還能記得壹縮肚子,低頭避過“雕鸮”那猶如鋼鉤般的利爪,但胖子腦袋是避過去了,可背上的背囊卻被爪個正著。
“雕鸮”是叢林裏的空中殺手,它的爪子鋒利絕倫,猶勝鋼刀,帆部的防水背囊,立時被由上至下,撕開壹條巨大的口子,裏面的壹部分物品,包括玉函、古鏡等物,都翻著跟頭從空中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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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168狹路相逢
紅色古玉的匣形寶函,在空中劃出壹道血色的光芒,還沒等我看得清楚,便迅速的與其他物品壹起,掉入了下面不斷上升的屍洞之中,瞬間失去了蹤影。
我楞在當場,不是因為失了這件重要的玉函而在懊悔抱怨,而是這壹刻腦中靈光閃現,隱約之中,竟已猜出了那玉函中裝的是什麽秘密。
忽聽葫蘆洞口下傳來“砰”的壹聲撞擊,這才猛然回過神來,想起胖子還沒爬上來,急忙俯身去接應於他,發現剛才那聲撞擊,原來是那只“雕鸮”壹擊落空,便在半空中兜轉半個圈子,從山陰處,復又撲至,胖子身懸絕壁,惟壹壹支還有子彈的“芝加哥打字機”,用登山繩墜在身下,急切間難以使用,只好壹只手抄起工兵鏟,狠狠砸向疾撲而來的“雕鸮”。
“雕鸮”的頭頸被精鋼的鏟子拍個正著,骨斷筋折,像只斷了線的大風箏,也墜進了“屍洞”裏面,胖子用力過猛,身體也跟著悠了出去,險些將三股登山繩拖斷,趕緊撒手把工兵鏟扔掉,保住繩索,拼命仰著臉,閉著眼不敢去看下邊的情況。
我在洞口大喊他的名字,讓他清醒過來,拖拽繩索,用盡吃奶的力氣,加上胖子自己也豁了出去,玩命向上攀爬,總算是把他扯了上來。
胖子壹爬進洞,便立刻坐倒在地,不停的抹汗,顯然是還未從剛才的高空驚魂中緩過神來,我過去檢查他的背囊,裏面還剩下小半袋子東西,主要是壹些裝在密封袋裏的木蓕,另有爆破“天門”後剩下的兩塊炸藥,其余裝的比較靠上邊的東西全都沒了,包括壹直沒有用武之地的“旋風鏟”等特殊武器。
我把炸藥拿出來以便隨時使用,然後用膠帶貼上背囊的破口,又用夾子暫時固定上,這時又哪裏有心情去計較得失,打亮了戰術射燈,背起Shirley楊,拍了拍胖子的肩膀,稍做安撫,讓他趕快跟著我往漆黑的“葫蘆洞”深處撤退,那屍洞吞噬到巨大的物體時,速度會明顯減慢,也許洞中那條半死不活的大蟲子,可以拖延它壹陣子,為我們爭取到壹些逃生的寶貴時間。
胖子咬牙站起身來,抄起沖鋒槍和背囊,邊跑邊問我道:“我說胡司令,今天妳怎麽有點不太對勁,好像跟變了個人似的?”
我背上的Shirley楊這時從昏迷中醒了過來,不知是那木蓕起了作用,還是越往深處走氧氣越濃有關,她仍然是極其虛弱,說不出話,我最擔心她就這麽壹直出於昏迷狀態,那是最危險的,卻又擔心她忽然醒是回光返照,但又沒時間停下來看她的傷勢,心亂如麻,沒聽清楚胖子的話,隨口反問道:“什麽他媽的叫變了個人?”
胖子說道:“要按妳平時的脾氣,損失了這麽多重要東西,妳肯定得用比冬天還要嚴酷的姿態還罵娘了,怎麽這回卻什麽都沒說,反倒像祖國母親般和藹可親,這真讓我有些不習慣了。”
我說妳這都哪跟哪啊,妳以前是沒少跟我惹禍,可我幾時批判過妳了?還不都是整天苦口婆心的以說服教育為主嗎?而且我覺得妳話說反了,妳不是自稱要橫眉冷對千夫指嗎?剛才事出突然,咱們任何人都沒有責任,沒折胳膊斷腿,就已經是最大的勝利了。
另外其余的明器雖然貴重,卻也無所謂,只要性命還在,咱們就有的是機會賺錢,當然那兩件最重要的東西,其中的古鏡絕對是個好東西,但得之失之也無關大局,記住了樣子,回北京打聽打聽,以後再找壹面,也不是沒有可能。
還有那只殷紅的玉石古函,我突然想到,裏面裝的壹定是那所謂的龍骨天書,也就是與Shirley楊家裏傳下來的那塊相同,都是用天書記載的“鳳鳴岐山”,在西夏黑水城找到的那塊,還有在古田縣出土後,因運輸機墜毀而消失的龍骨,應該都是壹樣的內容。
而且聯想到Shirley楊家傳的龍骨天書,是在黑水城空墓藏寶洞深處的暗室裏,古田縣出土的,也不是什麽墓穴裏找到的,看來這種龍骨天書,不能夠用來做墓主的陪葬品,這可能是受古代人價值觀、宇宙觀的影響。
龍骨天書歷來是大內珍異秘藏,裏面的內容如果只是“鳳鳴歧山”地傳說,那絕不應該藏得如此隱秘,這天書的秘文中,壹定另有機密之處,極有可能是記載著“雮塵珠”的出處來歷,亦或是長生化仙之道,但解讀的方式壹定另有他法,不是孫教授那老不死地沒告訴我們,就是連他自己也沒摸著門,龍骨天書與“鳳凰膽”之間,壹定有著重大關聯。
這些念頭在我心中湧現,但是這時自是沒空對胖子言明,只是讓他不用多想,目前服從命令聽指揮就行了。
“葫蘆洞”裏的水位降低了很多很多,似乎是與地脈的變化,使洞底的水系改道了,沒有了水的地方,露出很多濕滑的巖層,我們就撿能落腳的地方往深處跑,地面上的痋人和做為痋蛹的女屍逐漸增多,有些地方簡直堆積如山,穿梭其中,如同在屍海中跋涉,但自始至終沒有見過活著的人。
我們漸行漸深,心中也不免栗六,莫非是地脈的劇烈變化,導致這洞內環境有所改變,所有的痋人都死絕了?不過這氧氣濃度高應該是與那“蟾宮”有關,難道那些人都潛伏在深處等候著送上門的獵物?
身後陣陣刺耳的噪音,不急不徐地逼近,這時已經沒有退路可言,就算明知毛茸茸敵人埋伏在前方,也不得不硬著頭皮往裏走,我和胖子邊走邊準備武器,能用來攻擊的器械,幾乎就沒剩下幾樣了,我對胖子說:“咱們這回可真是彈盡糧絕了,比當年紅軍在井山崗山的時候還要困難,真是他娘的官比兵多,兵比槍多,槍比子彈多,這仗快要沒法打了。”
四周傳出壹陣悉悉唆唆的聲音,十分密集,從上下左右,都從黑暗中浮現出無數花白的蠕動身軀,大批的痋人終於出現了,而且已經形成了弧形包圍圈,對此我們倒是有心理準備,被它們咬死,或是活活被屍洞吞了,都差不多,背著抱著壹邊沈,今天不是魚死就是網破了。
耳聽屍洞的聲音也近在數米開外了,我和胖子不管三七二十壹,往裏就沖,封住來路的那批人,正等沖將上來形成合圍,突然後邊壹陣大亂,躲閃稍慢的,都被屍洞吞了下去。
這些痋人卻不知那屍洞何等犀利,都被這壹大團爛肉的腐臭吸引,咧開粉紅色的巨大口器,紛紛撲了過去,我和胖子借機沖突而前,有幾只零星接近的痋人,還未等撲到我們身邊,就都被胖子用MIAI的彈雨批得腦漿橫飛。
洞中亂成了壹鍋粥,我們趁亂跑出壹段距離,耳中聽得重甲鏗鏘,那條身披龍鱗妖甲的巨蟲,正扭動掙紮著撞擊墻壁,原來留在洞穴深處的痋人,都餓紅了眼,剛好壹條動彈不得的巨型“霍式不死蟲”趴在附近,除了有甲葉遮擋的地方,遍體皆被痋口哺成了篩子,身體被壓在山下那壹部分,由於沒有龍鱗青銅甲的遮護,竟然被生生啃成了兩截,眾山體中脫離了出來。
這“霍式不死蟲”沒有中樞神經,全身都是網絡神經,即使被啃得面目全非,也照樣還能活著,而且時間壹長,恢復了力氣,拼命翻滾,如同壹條被大螞蟻咬住的肉蟲,想把這些咬住了就不撒口的痋人甩脫。
由於要避開纏鬥在壹起的巨蟲和痋人,我們逃跑的速度被迫慢了下來,這時身後大肉箱子壹般的屍洞,已經不分死活,吞噬了無數痋人,頂著腳後跟追了上來。
我們逃至“葫蘆洞”縱向的左側,右邊是翻撲滾動的銅甲巨蟲和壹大群痋人,屍洞從左側掩至,我們再也不可能有地方可躲了,是時候該使出最後的絕招了,於是伸手揪出獻王的人頭,向“霍式不死蟲”的身後拋了出去。
那“屍洞”果然立刻掉轉角度,向“葫蘆洞”的右側移動過去,剛好被那大團的蟲體攔住,速度頓時慢了下來,我見機會來了,便瞅個空子沖了過去,撿起獻王的人頭,繼續往洞穴的深處奔逃。
這次是借著葫蘆洞裏的大量生物,又壹次暫時拖住了緊追不舍的烏頭肉槨,下壹次可就沒什麽可以阻止它了,就算是壹萬個不情願,也只好放棄這顆可能藏有“雮塵珠”的人頭了,先留下性命,再圖他策。
向前行了沒有數步,胖子沒有看清腳下被絆倒在地,摔了個趴虎,從黑暗的地方突然冒出大批痋人,將我們圍了個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