闔閭登王位後,得悉王僚的兒子慶忌逃往衛國。此人有萬夫莫當之勇,在吳國號稱第壹勇士。現在衛國艾城招兵買馬,結連鄰邦,伺機報殺父之仇,便成為闔閭的心頭之患。
壹日,闔閭與伍子胥計議,尋找勇土謀刺慶忌。子胥便推薦友人要離前往。傳說,要離家在今無錫鴻山之北,大河頭火叉浜口南岸,以打漁為業。生得身材瘦小,僅五尺余,腰圍壹束,形容醜陋,但智術非凡,有萬人之勇,是當地有名的擊劍能手。今鴻山十八景之壹,東嶺山上的“磨劍石”,相傳就是當年要離磨劍的石塊。
要離盡忠義之心,獻用苦肉之計。據民間傳說,壹日在朝與闔閭鬥劍,先用竹劍刺傷公子光的手腕,再取真劍斬斷自己的右臂,投奔衛國找慶忌去了。要離走後,闔閭還依計殺掉了他的妻子。慶忌探得事實,便對要離深信不疑,視為心腹,委他訓練士兵,修治舟艦,常在左右,同謀舉事。
三月之後,慶忌出征吳國,與要離同坐壹條戰艦,順流而下,偶得勝利,便在太湖戰艦上慶功,要離乘慶忌坐在船頭上暢飲之機,便在月光下獨臂猛刺慶忌,透入心窩,穿出背外。慶忌則倒提要離,沈溺水中三次,然後將要離放在膝上,笑著說:“天下竟有如此勇士敢於刺我!”左右衛兵舉刀朝欲殺要離,慶忌搖著手說:“這是天下勇士,怎麽可以壹日殺兩個天下勇士呢?”又說:“還是放他回國,成全他吧!”
要離回到吳國,闔閭金殿慶封要離,要離不願受,說:“我殺慶忌,不是為了做官,而是為了吳國的安寧,讓百姓能安居樂業。”說完便自刎於金殿。
吳王闔閭根據要離生前的遺願,便令伍子胥將要離葬在鴻山東嶺南麓楊梅塢專諸墓旁。但因年代久遠,兩墓已湮滅,無從辨識。
《劍客要離》
要離在喝酒,和他的朋友安平在壹個酒館裏喝酒。安平是壹個十分老實的漁夫,也許是這樣,要離才會和他是朋友。
安平瞧了壹眼酒館門口,臉上露出了懼色。酒館門口進來了壹個人,那人身材魁梧,臉上抹壹片大黑的胡子。那人叫扁,是鎮上出了名的霸頭。酒館裏的客人由於扁的到來而人漸稀少,而扁看到這壹切頗為得意。安平小聲對要離說:“要大哥。我們走吧。”要離問:“為什麽?”安平覺得要離分明是在明知故問,但還是小聲地答道:“扁來了。”要離說:“扁是誰?”要離的聲音能足夠讓同坐在酒館的扁聽到,而且還似乎專門說給扁聽的。扁那厚大的手掌狠狠地往桌上壹拍,安平頓時嚇得面如土色。要離知道安平是個膽小的人,便說:“安老弟。妳有事情就先走吧。”安平如獲重釋,小心翼翼地溜出了酒館。
扁兇神惡煞地站在要離面前,說:“妳是哪來的鳥屎?竟然不知道爺爺是誰。”要離不溫不怒,答道:“我------劍客要離。”扁壹聽,哈哈大笑起來,道:“我從沒聽過鳥屎也敢稱劍客的。可笑。可笑。”要離不答話,只管喝酒。扁嗖------的壹聲拔出腰間的劍,狂怒道:“我決不容許鳥屎也來稱劍客。拿妳的劍出來吧。”要離毫無懼色,向扁招了招手,道:“妳過來。”要離這壹說,讓扁大感意外,但他決不會不過去,因為他不會讓別人說自己不敢,而且面對這眼前的“鳥屎”他也不會不敢。扁向要離跨近了兩步,要離出乎意料地將手中的筷子點到扁的肚子上,道:“我的劍在心中。刺殺的時候,什麽都是劍。”扁鼓著的眼睛,似乎在告訴世界他被人騙了。“小匹夫。膽敢玩弄爺爺!”扁狂叫壹聲,猛壹腳直踢要離的胸口。要離的身體被扁踢得飛了起來,直撞到了酒館的墻壁才掉下來。要離趴在地上,猛吐幾口鮮血。扁似乎還不解氣,提劍就要刺死要離。要離已經不能動彈,但仍然直視那刺來的劍,似乎要親眼看到那把劍是怎樣刺進自己胸膛的。突然,要離的眼前閃出壹道劍光,扁的劍被另壹把劍彈開了去。扁怒視著壹個滿頭白發的人道:“老頭。想多活幾年就別管閑事。”白發人對扁的話不肖壹顧,看著要離說:“多麽優秀的劍客啊!”扁目射怒火,提劍喝壹聲“找死”直刺白發人。白發人眼睛看都不看,伸手就將刺來的劍夾在了食指與中指間,只聽“咣”的壹聲,扁的劍立刻斷成了兩節。扁頓時目瞪口呆。
白發人拼了兩張長凳子,將要離扶到凳子上躺著,又用酒給他服了壹顆藥丸。要離傷重,口不能言,只好點頭以示謝意。扁將手中斷劍壹扔,跪地道:“鄙賤不識高人,請問高人大名。”白發人看了扁壹眼,道:“我是伍子胥。”扁心中壹震,叩頭道:“鄙賤敗在伍大夫手下也沒什麽可恥的。”躲在酒館門外的安平和圍觀的人聽說那白發人竟然是當朝大夫伍子胥,紛紛擠進酒館參拜。伍子婿請眾人免禮,然後向安平打聽,道:“這位要壯士家住何處啊?”安平頓時受寵若驚,立馬答道:“要大哥住湖邊的小楊村,與小的相隔不遠。”伍子婿含笑地點了點頭,指了酒館外面停靠的馬車,道:“那還要麻煩小兄弟引路,我好讓馬車將要壯士送回去。”安平點頭稱是,然後背要離上了馬車。伍子婿遞給安平壹顆藥丸,道:“再過兩個時辰用烈酒給要壯士服下。”又吩咐馬車壹路慢行。安平問:“伍大夫為何不跟我們壹塊走?”伍子婿道:“改日我齋戒沐浴後才到要壯士家去拜訪,這樣才不失禮數。”
要離的住處離湖邊很近,只有兩間矮小的草房,但那草房面湖而立,出入其間也大有壹些心曠神怡的感覺。
安平謝過車夫,背著要離快到門口就興奮地喊了起來:“嫂子。要大哥回來了。”要離的妻子臨秋從屋裏鉆了出來,見了安平背上的要離,焦急萬分地問道:“這是怎麽回事?”安平笑道:“是被扁踢的。”臨秋面色不悅,道:“我家要離被打了妳很高興嗎?”安平進了屋子,壹邊把要離放到床上壹邊笑著說:“哎呀!嫂子。妳可知道是誰救了要大哥的嗎?”不等臨秋說話,安平就迫不及待地自答,說:“是伍大夫。當朝大夫伍子婿。伍大夫還說要齋戒沐浴來拜訪要大哥呢。要大哥這回是要做官了啊!”臨秋端來了熱水,平靜地給要離擦臉;要離閉上眼睛平靜地讓臨秋給他擦臉。安平在壹旁說得津津有味,卻發現臨秋並沒有顯得興奮,就納悶地問:“要大哥要做官了,妳不感到高興嗎?”臨秋道:“我只希望他不被別人踢就好了。”安平頓覺得自己呆在這裏並不合適,便將伍子婿的藥丸和囑咐交托給了臨秋就告辭而去了。
《如狗要離》
小楊村的人們看著好幾輛馬車從村口直駛到要離家門口;又看見壹個白發人請要離上了馬車;最後那壹隊馬車直駛出村口而去。
“要離要做官了。”小楊村的人個個深信不疑。有些人開始在害怕,因為以前他們欺負過要離;有些人開始在當心,因為他們以前曾經瞧不起要離;更多的人是惋惜,惋惜以前沒有跟要離交朋友;只有安平得意地躺在床上,等著要離帶給他的好運。
要離先到大夫府換了件得體的衣服,然後才隨伍子婿進見闔閭。
闔閭俯視著站在臺階下面的要離,問:“伍大夫。這真是妳給寡人薦來的劍客嗎?”伍子婿堅定地答道:“是的。優秀的劍客——要離!”闔閭招了招手,喊道:“兵嚴。”壹個高大壯碩的武士從側門走了進來,跪倒在地上。闔閭看著臺下面的兵嚴道:“這是伍大夫為寡人薦來的優秀的劍客,妳敢跟他比劍嗎?”“敢。”兵嚴毫不猶豫地回答後,就將劍拔了出來,作出比劍的準備。闔閭稱贊道:“很好!”又對要離說:“優秀的劍客要離。妳可敢跟本王的勇士‘兵嚴’壹比高下嗎?”要離並不答話,拔出劍就是壹擊。兵嚴意想不到要離這突然的壹擊,手中的劍不意被要離擊落在地。
闔閭皺眉。
伍子婿撫須而笑。
兵嚴在眾人面前丟了醜,心有不甘,徒手和要離打鬥了起來。兵嚴的功夫確實了得,盡管手中無劍,仍然能不過三招地將手中有劍的要離擒到了手裏。
闔閭得意地笑。
伍子婿仍然撫須而笑。
要離被兵嚴抱住,四肢都被制,不能動彈,便看準了兵嚴圍在自己胸前的手狠狠地咬了過去。兵嚴哎呀地壹聲痛叫,放開了要離。要離壹個滾地,拾起了地上的劍,瞄準兵嚴的手臂刺出壹劍,兵嚴的手臂頓時鮮血直流。
伍子婿點頭微笑,正準備向闔閭說些什麽,而闔閭卻暴怒了起來,道:“伍大夫。妳薦了壹只狗來!劍客用嘴咬人,留手何用?來人。將要離的右手砍了!”壹群武士蜂擁而至,將要離抓了起來。伍子婿趕忙大聲勸柬,而闔閭卻聲高奪人,喊道:“砍!砍!砍——”伍子婿還沒說完壹句話,要離的手臂就已經和他的身體分開了去。
要離抱著自己的斷臂,表情呆木地坐在地上。
伍子婿向見事情已經如此,便向闔閭拜了拜,冷冷地道:“大王的勇士可敵得過吳國第壹勇士慶忌否?子婿告辭。”伍子婿說完,也不等闔閭準許,扶起了地上的要離就揚長而去。
油燈光很微弱。伍子婿吃著要離家的鹹魚,喝著老黃酒,嘆息了幾聲。要離無語。臨秋淚已幹,正縫衣服。要離之子——魚歡,已經睡著了。
“吳王現在最忌的人可是慶忌麽?” 要離突然開口問。臨秋的手被針紮了壹下,用不安的眼神看了壹下要離。伍子婿不答,將碗中的酒喝盡,辭別道:“夜已深了。子婿告辭。改日子婿定然還會來拜訪壯士的。”言罷便退出了草屋。
要離看著微弱的燈光,平靜地說:“秋。妳明天和歡兒搬到安平那裏去住吧。安平是個老實人,還壹個人過呢。”臨秋低頭縫著衣服,答道:“不去。”要離將酒碗壹砸正要大罵,卻見臨秋向他示意了壹下正在熟睡的魚歡,他又不得不將聲音壓低,狠狠道:“妳這個蠢女人。我要離碰上妳真是晦氣!”臨秋擡起頭來看著要離,道:“妳罵吧。妳越罵我其實是越在乎我。”要離無奈。良久,要離道:“當初,妳若是順了妳父母之意跟了鄰村賣油的李郎,而今也可以過得富足些。可是妳卻自毀名節,強跟了我,受了這麽多苦。”要離說著,竟然流出了壹行眼淚。臨秋道:“我就喜歡跟妳。我知道,我的丈夫要離定然不是壹個平凡的人。妳有什麽事情盡可去做吧,不用為我和歡兒當心。”要離將臨秋摟在懷裏,流著淚,道:“秋啊!我的妻。要離是多麽愛妳啊!可是要離不能給妳大房子住。秋啊!我的妻。要離是多麽愛妳啊!可是要離不能給妳好衣服穿。秋啊!我的妻。要離是多麽愛妳啊!可是要離不能給妳車子坐……”
清晨的時候,還有點涼。秋靠在門口望著要離漸漸遠去的背影。魚歡還在熟睡。
《要離妻子》
伍子婿每天都起得很早,練武、讀書從來不偷懶。
伍子婿練武完畢,侍俾遞上毛巾給他擦汗。伍子婿伸出手接毛巾之時,心好象突然想起什麽,馬上掐指算了算,然後對俾子吩咐道:“趕緊叫王總管過來。”俾子壹躬身,領命而去。不多時,王總管就到了伍子婿跟前,恭敬地問道:“大夫有何吩咐?”伍子婿拉近王總管,道:“妳到後門守著。若是有個婦人要見我,妳便領她直到我的書房裏來。記住,不可多問。”王總管唯唯,領命而去。
王總管在後門沒等多久,果然見到壹個婦人要求見伍大夫。王總管不愧是在大夫府呆得久的人,見那婦人,什麽也不多問就徑直將她帶到了伍子婿的書房,而後自覺地退了出去。
伍子婿恭敬請臨秋坐下,並親自為她倒茶,道:“昨夜要壯士談起了慶忌之事,而今早夫人就來拜訪我,想必要壯士去找慶忌了?”臨秋點頭道:“伍大夫猜得壹點都沒錯。我夫君到衛國去刺殺慶忌了。”伍子婿嘆了壹口氣,道:“今後夫人和賢侄就由子婿供養了。”臨秋道:“我不求大夫供養,只求大夫當眾殺了我。我只怕我夫君到了衛國會遭到慶忌懷疑。到時候慶忌若是查到我夫君與大夫有牽連,我夫君的性命就危險了。”伍子婿悵然道:“要壯士即便是刺死了慶忌也未必能夠生還啊。”臨秋點了點頭,默然地向窗外望去,道:“這個我知道。”
“要離之妻將被斬首於菜市口。原因是要離刺傷吳王的侍衛,而後又舉家投敵。而今已經抓到了要離之妻,要離和他的兒子還沒抓到。”小楊村的人得知這個消息後無不感到世事難料。
臨秋跪在菜市口待刑,她望了壹眼人潮如湧的圍觀人群,臉上顯得平靜,似乎壹切安排妥當,了無牽掛了。此時,壹隊官兵走了進來。前面的領頭的官兵手中提著壹個七八歲的孩童。那領頭的官兵見進到了人圈,便將小孩兒“撲”的壹下扔在地上,然後用長矛驅趕著喊快走。臨秋看到那孩童,心都快從胸口跳了出來,良久才哭喊出壹聲“歡兒”。那魚歡應了壹聲“娘”,又驚又怕,蹣跚地往臨秋這邊爬。圍觀的眾人見如此光景都生出了同情之心,只見壹老嫗沖進圈內將歡兒扶了起來。那官兵不許,怒喝壹聲,正欲向老嫗動手,就見人群中暴跳出壹人,大喝道:“誰敢對我娘無禮!”官兵壹看,認得那是惡人扁,心裏稍存些顧慮就看了看監斬官。監斬官對那母子也很是同情,便不說話。那領頭官兵無奈,只好停下手來。老嫗拍了拍歡兒身上的灰土,將他直送到臨秋身邊。臨秋壹個叩首,道:“謝謝大娘。”那老嫗抹了壹把鼻涕,邊走邊呼:“作孽啊!作孽啊!”回到了人群中。
臨秋跪在地上,將頭貼近歡兒問道:“歡兒。妳安平叔叔呢?”歡兒邊哭邊說:“安平……叔叔,本是背……著歡兒的。後來被他們……他們抓走了。”歡兒說著就看了看那幾個官兵。
監斬官見時辰快差不多了,高聲問道:“下面的小孩可是要離之子嗎?”歡兒忙看著臨秋,臨秋深吸了壹口氣,註視著歡兒,道:“歡兒。告訴他們,妳是劍客要離之子——要歡兒。”歡兒被臨秋這壹註視,頓時止住了哭,站起身來,瑯瑯有聲道:“我是劍客要離之子要歡兒。”圍觀群中的扁先喊了起來:“小娃兒不錯。妳爹娘沒白養妳。”圍觀的眾人也跟著喊起好來。監斬官道:“那好。時辰已到,斬——”刀斧手便朝著臨秋與歡兒走了過去……
《刺客要離》
要離站立在慶忌府文總管面前,以文總管那種瞧著他不消壹顧的眼神瞧著文總管。文總管看著要離那侏儒的個子和那斷去的手臂,道:“妳這樣也想見主公?”文總管說完就喝了壹口茶。要離說:“我是伍子婿薦來的。”文總管剛到口裏的茶頓時嗆到了鼻子了,咳了半天才喊出兩個字:“來人。”八個武士唰唰地跳出來將要離圍住。要離壹聲冷笑,道:“沒想到慶忌府上的人這麽怕死。”文總管喝令拿下。“八個武士壹齊下手,輕而易舉就將要離擒了起來。文總管見要離已抓住,就進了內閣向慶忌詢問如何處置。沒過多久,慶忌和文總管都從內閣裏出來了。慶忌問:”妳是伍子婿薦來的?“要離答:”是。“慶忌問:”妳叫什麽?“要離答:”要裏。“慶忌問:”妳會什麽?“要離答:”我是名劍客。“慶忌問:”妳的劍呢?“要離答:”在心裏。“慶忌問:”妳能幫我做什麽?“要離答:”我能刺殺妳。“慶忌就說:”那好吧。妳就留在我身邊。“要離不答話,點頭示意。文總管小心對慶忌說:”主公。這不是留下暗患嗎?“慶忌道:”闔閭不死;伍子婿在朝,我身邊到處是暗患。有要離在,我既會隨時小心謹慎,不至於因松懈而喪命。“
慶忌和他的父親壹樣喜歡吃魚,盡管他的父王因此而喪命,但慶忌還是喜歡吃魚。
要離端上鮮美的魚羹,慶忌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露出脖子。要離在慶忌的背側立著,袖中藏刀。要離站立了好壹會兒才走出飯廳,他沒有出手,因為他知道:自己的心脈比平時多跳了三下。
慶忌喜歡看書,研習兵法;他時刻不忘統兵打回吳國,奪回屬於自己的江山。慶忌盤坐著,單手握著壹本兵書正在研習。要離站在慶忌身後,袖中藏匕首,那匕首塗毒,見血封喉。要離又站了好壹會兒,他還是沒下手,因為他知道自己的心脈還多跳動了兩下。要離正準備離開,慶忌叫住了他,說:”再過三天我就準備攻吳了。妳準備好行裝隨我出征。“要離回過頭來,點了點就離開了。
慶忌統兵攻吳,千百條戰船滿載兵士揚帆急進。要離和幾個護衛執短戈守在慶忌身後。要離看著鱗波蕩蕩的水面,背後吹來的風吹得衣服直響。遙遠處,水天相接的地方日已西斜,映得水面通紅,紅得象血。血!濺到了要離鼻梁上的血!那是慶忌的血!慶忌握著透胸而出的短戈回過頭來時,要離已經跳進了水裏。壹個驚愕的護衛猛壹把抓住要離,將他從水裏提起來;要離壹蹬船沿又紮進了水裏,護衛再將他提上來;要離再壹使勁又紮進了水裏,這時幾個護衛同時出手將他從水裏拖上了船。數支短戈對準要離,眼見要離就要成為肉泥了,只聽慶忌在壹旁喘著粗氣說道:”住手。“護衛們的短戈凝在空中,望著慶忌。慶忌道:”把他拉過來。“兩名護衛將要離拿到手中拖到慶忌面前。慶忌力氣已虛,靠在船沿,道:”妳第壹次刺我,心脈多跳三次;第二次刺我,心脈多跳了兩次;這次刺我,妳若多跳壹次,那麽妳死!既然,妳已經到了念起即刺的地步,那麽只有我死!這是公平的。妳走吧。“慶忌說完,環顧了壹下護衛,道:”給他壹只小船。“
要離上了小船,劃得不遠就見壹支短戈,帶血的短戈濺起了水面的壹陣漣漓。護衛們在另壹條船上悲呼”主公“。
《勇士要離》
要離刺死了慶忌轟動了吳國。伍子婿遣好幾輛華車出城迎接。
要離問來迎的軍士:“伍大夫還好嗎?”軍士回答:“伍大夫每天早上都習武讀書,很好。”要離難得地笑了笑,說:“我也很想見見伍大夫了。”軍士答:“大夫說,請壯士直接見大王。不用到大夫府了。”要離哦了壹聲,他認為伍子婿定然是在大王處等他了。要離坐上車,掀開車窗的簾子,望見的是往後飛揚的塵土,他知道這輛車子帶著他駛向的是富貴榮華,他可以讓他的妻子秋和兒子歡過上了好日子,比如出門有車坐,比如受人尊敬。
車快到城門口。要離探出頭來觀望,他覺得妻子秋和兒子歡定然在城門口等著自己吧?車到了城門口,要離失望了。
車入了城。道路兩旁擠滿了圍觀的百姓。要離向兩邊仔細地尋找,他覺得妻子秋和兒子歡應該就在這人群之中。車子越走越慢,要離越來越急。要離沒有看見妻子和兒子,但看見了小楊村的人。要離把馬車叫住,下了車。小楊村的人們都圍攏過來向要離道賀、賠笑場面壹陣鬧哄哄。要離裝出壹副笑,拱手喊道:“各位鄉親。可見到我的妻子秋和兒子歡了嗎?”鬧哄哄的場面壹下子靜了下來。要離見無人回答,心裏感到不妙,又問了壹句:“各位鄉親。可看到我的妻子秋和兒子歡了嗎?”還是壹片死靜,無人回答。要離急了,再問了壹句:“各位鄉親。可看我的妻子秋和兒子歡了嗎?”壹個高大的身影“嘿——”了壹聲。要離向遠處望了過去,原來是惡人扁。扁大聲說道:“妳還不知道自己的妻子和兒子已經被斬首於菜市場了嗎?”要離傻了,呆了,壹屁股坐在地上嗚------嗚------地哭了,象壹個無助的三歲小孩壹樣嗚嗚地哭了。這就是刺死慶忌的大勇士——要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