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國六十年代初的三年經濟困難時期,有壹位叫王德清農民,他是壹位生產隊的財物管保員,他的舉動,卻令人顛覆認知——絲毫不為私欲所動,令眾人刮目相看。
生產隊社員選舉王德清為保管員那天,由大隊民兵營長主持三隊社員會議,有人推薦了三名侯選人,參加選舉的壹百零六個社員,選舉結束,公布票數時,王德清獲得全票通過。其他二位參選者,全部被剃光頭,把人家二位羞得無地自容。有人不服,說那麽信任他,也不壹定真的是那麽好!隊長有意測試他,對王德清說:“生產隊有十多袋花生種,倉庫沒地放,先存妳家仨月。妳看咋樣?”
王德清滿口應承:“沒問題,您盡管放!保證不丟失壹粒!”
“那好!中午就把十袋花生送妳家!”
中午,由六個社員從倉庫內把花生送到王德清的陪房內,隊長臨走,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這是咱隊三百多口人,明年吃油交任務的根本,大家夥信任妳,要看好,不能損失壹顆,假如變了樣,妳的好名聲,可就壹掃而光,甚至挨批鬥坐牢!”
王德清爽快答應:“隊長,您放心,我會看管好的,少壹粒的話,請隊長和政府任意處罰!”
那年春天,家家戶戶都是以稀粥和野菜度日,生活異常艱難。
隊長在放王德清的十袋花生前壹天,當著會計和婦女隊長的面,把每袋花生全過了稱,編了號,記了賬,袋口系的繩子花樣,全記在壹個專用的筆記本上,由會計放著。並交給壹把蠐螬吃掉內仁的花生殼,用來哄老鼠下藥。王德清哪裏知道,這是幹部和社員對他考核的壹種嚴苛方式。
隊長和社員走後,王德清把十袋花生摞好後,蓋上自己家的兩條方格粗布單子,捂了個嚴嚴實實,又用麻繩橫豎捆了幾道子。又去集上買了幾包耗子藥,回來後,把壹塊小紅薯切成豆大緲無數小方塊,拌上鼠藥,裝進花生殼內,怕老鼠看透不吃,又用紙粘好每個洞口,放花生袋底部三面有縫隙的地方。他丟了幾個空殼放益花生的單子上邊,有意識地測試兩個孩子。
他白天參加生產隊勞動,晚上還得負責趕老鼠,把他折騰得眼紅神倦,但他心是甜的。
王德清四口人,有妻子和兩個兒子。大兒子大春四歲,小兒子二春三歲,都是狗屁不通又貪吃的年齡。
壹天上午,大春帶二春和鄰居家的大山與小六壹塊玩耍。由於幾個小孩子肚子都餓,都是想法說吃好的或找吃的。
前幾天,大山的父母當著兒子的面,說大春節有十多袋金貴的花生,大春暗記心裏。因此,大山就惦記上了花生,他想點子設套讓大春和二春給他往外拿花生。
大山故意說:“在家,俺爹媽最疼我,我想吃麻花,爸上集就給我買壹大包,我吃煩吃夠,才讓小山吃,爹媽看看聞聞,也不舍得吃。第二天我先吃壹多半,剩下的讓小山吃!我是爹媽的寶貝!大春,二春,爹媽疼妳倆嗎?”
大春實性,委曲地對大山說:“我壹天三頓,喝紅薯粥,就芨芨菜吃,連饃都吃不上!妳兄弟倆真有福!”
二春雖小,比哥有心眼,不願讓別人知道家裏窮,炫耀道:“爹媽待我好,讓我吃焦花生!太香啦!妳沒吃過吧?”
大山明知二春說瞎話,故意激將道:“妳說得怪美!誰見啦!妳拿過來讓我瞧瞧,我就信妳!妳讓我吃壹顆花生,明天我給妳兩根麻花,行嗎?”
大春喝斥二春:“妳睜眼說瞎話!爹娘說,誰敢摳吃壹個花生,就吊樹上打,讓他屁股開花!”
二春臉壹紅,脖子壹梗,白了哥壹眼:“妳們不信,等著我,我拿壹顆讓妳看看,妳們才會信!”他說罷,小跑回了家,不大壹會兒,又折轉到幾人面前,小嘴鼓著,露出半截花生。實際上是壹個空花生殼,他怕大山看出是假的,有意地把花生殼向外吐得長壹些,只壹瞬間他又用舌頭勾回嘴裏,說:“這回信了吧?明天妳拿兩根麻花,咱倆交換!”
大山也沒看清,真以為大春偷拿公家的花生,又眼饞又嫉妒,回家告知父母二春偷吃生產隊的花生種,還用花生給他交換麻花的事。他父母也信以為爭,告給了隊長。
當天中午,隊長找到治保主任,又叫給會計和婦女隊長,帶上大稱,帶住賬本,四人去王德清家驗證真偽。隊長給幾人說:“這次買宣布王德清正式保管員,或是撤銷保管員,要用事實說話。”
幾人點頭稱是。
四個人黑臉來到王德清家,用賬本壹壹驗證十袋花生種,忙活壹陣後,結果全無走樣。全都哈哈大笑,向王德清豎起大拇指。
隊長表揚王德清說:“妳真是集體財產的紅管家,現在我宣布,從今天起,對妳考核結束,妳成為三隊正式保管員!這花生也該帶走啦,把它放進保管室!免得妳多操心!”
“隊長!對不起,今上午,我下工檢查,發現我故意放的花生殼少了壹個,就審問兒子。他說出了實情。我教育了他半天。他才把花生殼吐了出來,泡得白生生的!他保證,以後連花生殼,也不摸不看!”
那時的人,沒有壹點花花腸子。現在的人是難以置信!認為那時的人太傻!可這是我親眼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