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大聲說:“王浩,妳是個高級騙子。”主席臺上的人笑容都僵住了,而曹德旺被記者拉著離開賽場。
這事得從1987年說起,年末時有位省體委壹位領導,突然說要請曹德旺吃飯,正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曹德旺是個性情急的人,有事藏不住,習慣了敞開說。
並問:“老前輩,有什麽事不妨直接說,您是大官,請我吃飯也不太合理,只要是我能辦到的,壹定辦。”
王浩:“我是福清人,在東張水庫南面的岸邊,今年60歲了,臨近退休前,想在退休前為福清做點事。”
曹德旺:“您的精神非常值得我們晚輩學習,您是想做什麽事?”
王浩:“東張水庫實在太美了,做成三艇的訓練基地的方式,介紹給全世界認識。”
東張水庫是在石竹山下,1958年建成,打造了壹個風景秀麗的人工湖,總面積有15平方公裏,壹座以農業灌溉、城鎮供水為主,結合了防洪、發電、 旅遊 等多種用途,綜合開發利用的大型水庫。
王浩繼續說道:“福州在 歷史 上,對龍舟賽的活動很積極,近些年國際上也很流行,所以,想通過在東張水庫舉辦個國際龍舟賽,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福清有個美麗的人工湖。”
為國爭光的事,在能力範圍之內,都會伸手相助,但曹德旺說:“我不是 體育 界的,我可以做些什麽?”
王浩建議到:“您可以贊助,做國際賽事的贊助商,以公司的名義做國際龍舟邀請賽上頒發的冠軍杯,在國際也會有更大的名氣。”
曹德旺想著公司投資總***才600萬,並說:“可我沒有那麽多錢,來舉辦壹個國際龍舟賽。”
當王浩回應到:“5萬人民幣,就夠了。”說出的金額使曹德旺,更是疑惑。
但王浩的壹段話,打消了曹德旺的疑慮:說“夠的,省體委和政府也會出錢,您就贊助獎杯。”
曹德旺爽快地應道:“飯就不吃了,您把合同拿過來直接簽合同,5萬能解決這麽大的事,再困難也會支持您。以表達對家鄉的感情。”
簽好合同後,王浩就走了,按照合同約定時間,曹德旺把錢匯到省體委的賬戶裏,本以為這事就可以告壹段落,可以安心等待比賽了。
可沒想到,過了兩個月後,省體委辦公室的項主任打電話給曹德旺,讓他來辦公室壹趟,項主任說:“省領導說國家賽事用企業的名字不太好,要改成“中國福建國際龍舟邀請賽”。
曹德旺則回答道:“沒意見。”
沒過兩天,又接到了項主任的電話,因國際賽的事,要再面談。
到達辦公室後,項主任熱情地泡了杯茶端給曹德旺說:“名字用中國福建國際龍舟邀請賽,作為壹個國際賽事來說,排名也會有變動,第壹、二、三、四名的名次,原本定的冠軍杯,就只能變成紀念杯了。”
而這事的轉變在於,有個印尼的老板,以橋基金的名義贊助了60萬港幣,同樣也是作為這次的贊助商。
曹德旺,不慌不忙的鄭重說到:“我現在告訴妳,妳要辦這個賽事,別說出了5萬,哪怕只出5分,和妳簽了合同的,賽事的冠軍杯我就買定了,除非妳不辦這個賽事,否則我也不退讓。”說完後,起身直接走了。
事後,項主任覺得自己的工作沒有做到位,壹直打電話給曹德旺,想再談談。
曹德旺雖然很生氣,但是也不想和政府扯皮,便讓公關部經理出面處理,並交代出自己的底線:“不管怎麽談,讓我退出冠軍杯可以,但體委必須把錢退回來,還要加上利息,同時在報紙登報道歉。”
雖然心裏知道,公關部未必把這事辦成,但曹德旺還是交代了自己的意思。
公關部經理之前是服務行業的,所以沒有和政府談判的膽子,過了壹陣,退款和登報的協議沒有達成。
到比賽那天,原本不打算去現場的,想直接派個門衛去賽場觀看比賽,全權給他頒發和領獎。
並不是因為逃避,而是曹德旺要招待,很多客人來福清觀看比賽,要準備酒菜,再者就是錢即使退不回來,就當吃了啞巴虧。
可曹德旺萬萬沒沒想到,當天來了輛吉普車下來壹個人,手上拿著A4大小的紅色請帖說到:“曹總,無論如何您壹定要跟我去,我是特意邀請您。坐主席臺和頒發冠軍杯。”
曹德旺嘴上說著:“我都已經放棄和妳爭吵了,妳還要上門硬拉著我去,我倒要看看,妳怎麽收場?”
壹到賽場,看到主席臺前的座位才知道,再壹次的知道又被騙了。
按照座位的順序,排在第4位的曹德旺,無論如何都不會輪到來他頒發冠軍杯。而前三位是:人大主任,副省長,外商。
在過程中,壹邊愉快的聊著天,壹邊耐心的看完所有比賽,經過4個多小時的緊張時刻,比賽結果終於出來了,美國和福建閩侯分別獲得冠軍、亞軍,省領導和僑商頒完獎則依次回到座位上。
當主持人宣布曹德旺頒發紀念獎時,淡定地從座位上站起來,此刻雨下的很大,旁人無人理會,穩步地從主席臺走向頒獎臺。
從禮儀小姐手中拿過紀念杯時,當對方澳大利亞隊長興高采烈的準備些獎杯的同時,曹德旺揚手壹揮當著所有人的面,把獎杯扔進水庫中,並高聲罵道:“王浩,妳是個高級騙子。”
王浩壹臉無辜的說:"我沒有錯啊"。
在大家都沒反應過來時,澳大利亞隊隊長壹躍,跳入水中,將獎杯在水中高高舉起,現場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曹德旺在於王浩對罵的同時,壹名資深記者見狀情況不對,就趕緊拉著他離開現場,而這個記者也是曹德旺的好友。
並說到:“今天都是壹級保衛,再吵下去會被抓起來,現在趕緊跑。”拉著他上了轉播車離開賽場。
回到家中休息了下,氣還不順,便想出門走走,沒想到有壹群朋友來了,其中有位就是副市長,她見到曹德旺氣還沒消,並關切問道:“曹總為什麽這麽生氣?”
曹德旺把和體委之間的情況,來龍去脈講了壹遍。
明敏說:“這樣看來,是體委做得不對。”
曹德旺直接問道:他們現在在哪裏?在得知地方後,便不想理會他們的勸阻,直奔目的地。
在見到省領導後,就直接走到人大主任身邊說:“主任,您必須叫體委把錢退回給我,他騙我,他是騙子。”
原本領導笑瞇瞇的臉,聽到這話後,臉上馬上烏雲密布,放下手中的酒杯說:“洪永世(福州市-市長)在哪裏?”
曹德旺見氣氛不對,和主任說話,他不回話反而叫市長來處理,知道惹主任不高興了。
市長急忙走到曹德旺身邊,壹把拉住曹德旺,壹邊說著,壹邊帶著曹德旺往門外走,說第二天給他處理。
省委書記笑著沒表態,省長說:“登報批評他。”
袁書記是有經驗的,看著兩個領導的意見不壹致。就開口說到:“叫曹德旺寫份檢討,再組織壹個調查小組,查壹下事情的經過,據我了解他個性很強,不然也不會做出耀華現在的企業。”
省委書記和省長點點頭,表示同意。
在去福州的路上,袁書記在電話裏通知陳元春(福清市市委書記),見面後,就說出省委對曹德旺的事,給出最終處理意見:“能幹也要收斂點,鋒芒不要這麽暴露,不要到處得罪人,關於摔獎杯的事寫份檢討。”
陳遠春把要寫檢討的事跟曹德旺說了後,曹德旺則忍不住的笑出聲,說道:“陳書記,我“升官”了,真開心”。
曹德旺把整件事的經過,壹字不落地寫下來,從省體委請他吃飯的次數及地點,做了什麽,合同怎麽簽的,包括合同裏的條款。
在檢討書,最後寫到:我的錯,錯在有兩方面,壹是頒發獎那天不該去,二是錯誤認為身為福耀總經理要維護公司的利益,導致在壹念之差,在重大的國際賽事場合,把獎杯扔進水庫,造成了惡劣的國際影響。
當省領導看到,曹德旺的檢討書後,沒有再發怒,這事也隨之夏天的過去慢慢淡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