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可否認的是,這些“先例”大多是糟粕。
王慶成老師曾幽默地把太平天國描述為兩個家庭:“大家庭”和“小家”。世界上每個人都是上帝的後裔,都是壹家人,也就是所謂的“大家庭”。而“小家”則是父親、田兄弟等神的代言人,也就是以洪秀全為主體的太平軍的幾位首領。
筆者認為,除了這兩個家族,太平天國還有“第三個家族”,即洪秀全的子女。直到太平軍全軍覆沒,這個群體中幾乎沒有成年人。但是,他們在太平天國的地位不容忽視。所謂“上帝的宗教”,在洪秀全眼裏就是他自己的宗教,“天道”不過是他的口袋。
可以說,洪秀全苦心經營壹個和諧的宏大場面,歸根結底是為了讓“第三家族”的子侄們接管國家。
洪天貴福是洪秀全的長子。據太平天國內部記載,此子生於異道,伴有吉祥:“幼主生時,檐上有紅圓燈。遠處的人看到壹團火,湊近壹看,發現光漸漸起飛,變大,最後和太陽競爭。”此事在太平軍中流傳甚廣,逐漸達到人人皆知的程度,以至於後來被捕的太平軍首領洪仁都不厭其煩地談論此事。
太平天國有壹個在封建統治下運作的禁忌,無論是洪秀全還是他兒子的名字都不允許被提及。清軍聽說洪秀全有個長子,但不知道他的名字,就通過太平天國印章上的文字稱他為“洪福庭”。被抓獲後,洪天貴福交代,他出生後,按照當地習俗抽簽,給自己取名“天貴”。他父親覺得這個名字不合適,就給兒子改名為“貴府”。
蕭貴福四歲的時候,成了太平軍的少爺。洪秀全覺得兒子的名字不夠“高端上流”,就主動把長子的名字改成了“天貴府”。至於少爺玉璽上原來的“真王貴府”二字,清軍之所以讀作“傅玄”,是因為他們把玉璽讀反了。雖然桂馥在獄中誓死捍衛自己的名字,但在清軍眼裏,所謂的“少爺”不過是個反賊,連命都撐不了幾天。他的名字怎麽了?
最後,在太平天國年輕統治者洪天貴的判決書上,赫然寫著“洪福庭”的名字,洪天貴福直到去世也沒能“正名”。
洪天貴福的教育很成問題。洪仁_少爺聰明,但事實並非如此。洪秀全禁止兒子讀任何“無用之書”,稱古籍為“妖書”,只允許他讀“天主教”經典。晚清市面上流通的天主教書籍很少,大部分是洪秀全的代表作。暫且不考慮洪秀全的水平,從數量上來說,不到40本,可見洪天貴每天都能學到東西。
古往今來,統治者都非常重視子孫的教育。洪秀全是個例外。洪秀全壹直沒有給兒子請過老師。洪天貴九歲之前,所有的啟蒙教育都是由姐姐洪天嬌完成的。九歲以後,沒有任何記錄。從洪天貴保存的文獻和詩詞來看,整個故事都是胡說八道,錯別字很多。作為壹個知識分子,洪秀全把自己的兒子變成了壹個目不識丁的廢物,讓人不禁納悶。
據說太平天國人才無數。給兒子找個合格的老師可以嗎?
洪秀全不太註重傳承人們的文化水平,卻對他們的生活方式要求嚴格。洪秀全曾經給她的女婿鐘萬新寫過壹篇文章《十救詩》,希望這個年輕人能夠樹立“男女大防”的觀念。《十救詩》這篇文章裏說得很清楚,男孩到了七歲,不能和媽媽壹起睡,不能再去看望奶奶。女孩到了五歲,壹定要和哥哥和男人不壹樣。禁止牽手。當我哥哥七歲的時候,我姐姐被禁止靠近我哥哥十英尺以內。
即使在封建思想根深蒂固的清朝,這些約束也是非常不可想象的。不知何故,洪秀全將《十救詩》的作者署名為洪天貴福,並將這本書的知識產權過戶到兒子名下。於是,這十首救援詩就成了洪天貴福九歲的小舅子和二十多歲的鐘萬信。讓人忍俊不禁。1860之後,洪天貴福在父親的授意下走上政治舞臺,開始審閱文武百官的奏折。
李秀成贏得蘇州戰役後,所有的獎狀上都有洪天貴福的簽名。
要知道,這期間太平天國進入“官爆”期,每天都有幾十個官員被封殺,有的官員壹個月就升到了八級或九級。因此,洪天貴福的名字頻繁出現在官方信函中。這些信由洪秀全起草,然後由他的兒子簽字。可見洪秀全是下了大功夫的。他希望所有的官員都能體會到的“仁慈”,為洪家的後代服務。
1864年,洪秀全去世,洪天貴福繼承父業,成為太平天國的領袖。然而胸中無墨的洪天貴是如何治國的?我只能把權力移交給我的叔叔們。此後,太平天國的所有詔令都由他們起草,然後由洪天貴福抄寫。
雖然洪天貴福在政府事務中很少決策,但年輕的國王在生活中有絕對的話語權是事實。洪秀全在世時,他的兒子被禁止喝酒和吃豬肉。現在,無拘無束、肆無忌憚的洪天貴福每天都喜歡喝酒吃肉。在此之前,洪秀全禁止洪天貴福閱讀“妖書”,而洪天貴福作為壹國之君,繼位後做的第壹件事就是準備了四箱“妖書”放在臥室裏閱讀。
洪天貴福的好日子沒有持續多久。他登基不到兩個月,湘軍已經攻破天京,咄咄逼人的空宮逼得他不得不來。絕望的年輕國王拋棄了妻子和兄弟,逃到了王鐘的家中。李秀成安排壹批士兵化裝成清軍保護洪天貴福不受南京侵犯,來到安徽與洪仁會合。
8月28日,洪仁的軍隊被清軍打散。洪天貴福跑到山裏,像無頭蒼蠅壹樣遊蕩了6天,試圖在難民中躲避清軍的襲擊。
壹個穿著不同,連籍貫都分不清的家夥,是逃不過清軍的眼睛的。作為太平軍的“第壹義軍”,他連基本的生活常識都沒有。很多清朝的士兵都懷疑這個智障的身份。沒想到,洪天貴福拿出壹大堆公文,壹口氣寫了壹大堆供詞,證明自己“貨真價實”。
具有諷刺意味的是,被監禁後,洪天貴福仍然夢想著有壹天獲得自由。他討厭出生在長毛家庭。直到除夕夜被處死的那壹天,他還在表達對清朝的忠誠。在獄中,洪天貴福寫了許多錯別字的打油詩,其中有壹句是這樣的:“今日,我不願披頭散發,但我壹心助清;清朝皇帝萬歲,賊匪總是難跑的。“不知道洪秀全看到兒子的《談話》是什麽感受。
洪秀全的兩個哥哥都不識字,很平庸,但他們有很多兒子。洪秀全非常重視這些侄子,把他們安置在各個重要的崗位上,把軍權交給他們。洪天貴上臺後,洪秀全命令滿清武官在家仆和親軍中“三取壹,五取二”。
帶兵的侄子們被洪秀全安排守衛天京門、關隘等戰略要地。在他們兩個貪婪的父親的鼓勵下,他們發行了官方債券“紅票”。凡是通過洪家子弟把守的大門的貨物,都要交壹定數額的“紅票”。不然就沒辦法談了。在洪秀全的默許下,洪秀全的“表哥”賺了很多錢,天京市場的大部分資產都流入了洪家。
天京失陷後,洪秀全的侄子大多下落不明。相傳洪鶴源、洪立源、洪玉源被清軍圍毆,用刀殺死。但在洪天貴福的證詞中,他說洪鶴源和他壹起逃到廣德,聽說父親投河自殺後,吞了鴉片。雖然洪秀全的堂兄弟下落不明,但這些“侄子”在天京失陷時年齡普遍較小,多在十歲以下。所以,很難挺過這場大災難。
除了子侄之外,洪秀全還特別照顧他的“醫生大軍”。黃河和洪天王都是醫生。雖然兩人都不是成年人,但仍然深受洪秀全的喜愛。按照太平天國的政治排名,他們的地位甚至高於李秀成和石達開,是太平天國的“二把手”。但在李秀成、石達開等開國功臣眼裏,這是徹頭徹尾的侮辱。
李秀成臨終前寫下了他對洪秀全任用這些“娃娃官”的看法。在這份材料中,他對洪天王的安排表示強烈不滿。沒多久,洪仁_也成了俘虜,清兵給洪仁_李秀成看材料。沒想到,洪仁看了材料後大怒,拿起筆對李秀成的觀點壹壹反駁,稱洪天王任用“娃娃官”的方式人性化,為太平天國培養新鮮血液。李秀成的想法不合理。
但是,太平天國的結局才是最好的試金石。洪天王把壹項重要的任務托付給了這些“天柱”。是對還是錯?被囚禁不久的洪仁還看不出來?
因此,許多學者認為,太平天國在其進步的表象下,有著本質的缺陷和理性的倒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