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想,以往朝代文學作品只有“仙女”和“妖精”,不曾見到“狐貍精”,那“狐貍精”的叫法壹定是從清朝開始的。
從蒲松齡生活的時代即清朝康熙王朝時,肯定有人但不是蒲松齡,看了《聊齋誌異》後就第壹個說出來“狐貍精”或“女狐貍精”,“狐貍精”有了壹個文雅的起源。以後,這個稱呼首先在男人圈子裏裏傳開,我想男人在傳播這個稱呼時是高興的、滿足的,因為男人在說“狐貍精”三個字時,嘴上有快感,仿佛真得像書生壹樣有過或即將發生艷遇。
不知什麽緣故,在男人圈裏叫的“狐貍精”為什麽最終選擇了女人?或者說,“狐貍精”三個字壹經男人傳開,為什麽成了壹個女人稱呼其他所有女人的專利?男人嘴裏說“狐貍精”的少了,幾乎不見了。而女人則不同,她們壹邊在聽男人說“我愛妳”,壹邊在痛斥其他女人“狐貍精”。
男人是喜歡“狐貍精”的。
說到底,無論什麽樣的男人,他的價值要有或用女人來體現。說“每壹個成功的男人背後都有壹個偉大的女人”也罷,說“英雄難過美人關”也罷。男人與男人在壹起時仿佛要創造世界壹般連話題都是沈重的,所以,男人這輩子只有與女人打交道時是快樂的。壹個女人壹旦做了壹個男人的“賢內助”,這個女人在這個男人眼前就再也不是“狐貍精”了。沒“狐貍精”行嗎?男人回答是絕對不行,我拿怎麽來創造?我的眼睛還看什麽?我的心裏還想什麽?因此,男人都渴望自己能像《聊齋誌異》裏寫的,能與“狐貍精”邂逅或艷遇,並揚言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對“狐貍精”,男人真是用盡腦筋,又娶又偷,娶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有的男人甚至打著“家裏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的旗號真抓實幹,有的男人想引入競爭機制、實行“老婆競聘制”改革,有的男人偷偷摸摸地搞起了“二奶”式的雙妻輪流執政。總之,對待“狐貍精”,男人是貪心不足,是壹只永遠吃不飽的貓,樂此不疲,多多益善。
男人喜歡“狐貍精”還可以用異性相互吸引來解釋其中原委,女人喜歡“狐貍精”可就難說清楚了。女人是因為男人喜歡才喜歡的?或者女人也像男人壹樣叫“狐貍精”時嘴上舒服、心裏也有快感?
說實在的,女人不喜歡“狐貍精”哪成呢?什麽緣故呢?因為“狐貍精”是女人,因為女人是“狐貍精”,任憑妳有孫悟空上天入地的本領,可使上全身的勁,顛過來倒過去,都是女人與“狐貍精”。只要妳是女人,妳就永遠不能擺脫“狐貍精”幹系的。即使妳再不與男人有過接觸,只要妳走路時不經意看了身邊的男人壹眼,或被路過的男人看了壹眼,妳都有可能在知情不知情的情況下,被其他女人罵為“狐貍精”。在這個世界上,要麽妳罵其他女人為“狐貍精”,要麽妳被其他女人罵為“狐貍精”。
這個事情好像與男人無關,是女人之間的事。可以想象,當兩個女人對罵“狐貍精”時,太過集中註意力了,有可能忽視身邊與“狐貍精”有著說不清幹系的男人。這時,男人的表情是什麽樣子呢?是自在?是超脫?是畏懼還是興災樂禍?兩個“狐貍精”在搶男人,男人能沒有得寵和稀貴的感覺?
有可能“狐貍精”們都聯合起來,異口同聲地說:都是男人惹的禍!
有可能所以迷戀“狐貍精”的男人都歇斯底裏地狂叫:都是女人惹的禍!
說也好,叫也罷。
男人心裏沒有不喜歡“狐貍精”的,只是嘴上不說。女人心裏沒有不恨“狐貍精”的,嘴上偏說。說與不說“狐貍精”是女人的事,男人管不著。喜歡不喜歡“狐貍精”是男人的事,女人管不著。
說與不說,喜歡與不喜歡,各人心裏最清楚。
怪只怪誰讓妳是女人,誰讓妳是男人,誰讓這世界上只有男人與女人。
管妳說不說,管妳喜歡不喜歡,都是男人與女人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