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當今農村教育
陶先生在《中國農村教育的變革》中發出了這樣的吶喊:“中國農村教育走錯了路!他教人們離開鄉村,奔向城市。他教人們不要種大米當飯吃,不要種棉花當衣服穿,不要植樹造林當房子住。他教人羨慕奢侈,鄙視農耕;他教導人們在不產生利潤的情況下分享利潤;他教農民的孩子成為書呆子;他教富人變窮,教窮人變得特別窮;他教強者變弱,教弱者變得格外虛弱。前面是懸崖,同誌們壹定要沈住氣,另尋活路!“這個警鐘已經敲了80年了,依然震耳欲聾!請允許我簡單分析壹下陶老師的話背後在當今教育中存在的問題,如下:
1.農村教育“城市化”了。隨著我國城市化的快速發展,再加上城鄉自上而下的教育行政統壹標準,本應屬於農村教育的教育內容和方式消失了,農村豐富的文化資源也因為城市化帶來的負面功利性而面目全非。我們的農村學校已經不是為農村建設、社區發展、移風易俗等服務的了。在陶先生的鄉村教育實驗中,卻只是成為追逐“發達”城市應試教育和素質教育的“落後馬車”。
我們的城市學校憑借多年積累的地緣、資源、人脈、生源等等優勢,在最基礎的教育教學方面擁有隱性甚至顯性的權威,不考慮其他方面。缺乏鄉土氣息和發展靈魂的學校,已經淪為城市學校卑微的附庸。統計顯示,教科書甚至高考的內容大多以城市生活為主。當* * *享受單車等城市特有的經濟模式出現在高考題上,我們農村的學生如何在未知中答題?
2.農村教育目標的異化。陶先生提出創造兒童教育,認為教育要解放兒童的手、腦、時間、空間,而中國還在熱情地喊著素質教育的口號,圍著考試的指揮棒打轉。孩子們在減負的要求下肩負著越來越沈重的書包,各種應試或興趣導向的各級輔導班都在想方設法用各種高科技搶生源...比如我們這邊,農村輔導班層出不窮,大量在校師範生願意擔任培訓老師。就我不完全了解的情況來看,教學質量確實堪憂。幾千元的高額學費背後,是農村家長對唯壹出路的巨大投入,希望不擇手段讓孩子脫穎而出,改變家庭命運。
有誌成為龍沒有錯,只是我們的教育有病。陶老師在淮安市新安小學六年規劃綱要中的生命教育實踐是如此豐富,孩子們的成長有著明確而多樣的目標:“健康的身體、科學的頭腦、藝術的興趣、生產的技能、自由平等互助的精神”,師生在具體而真實的農村生活實踐中學習生動。活著的鄉村教師還需要有農民的技能、科學的頭腦和改造社會的精神。不畏艱難,理論聯系實際,敢於創新,農村不僅是生活的課堂,更是紮根農村的教師的教學源泉。
我們的教育事業是“說壹套做壹套”。比如義務教育法明確規定,不允許區分重點班和非重點班。實際做到了嗎?區域內教育資源均衡配置,資源和政策是否相對向農村學校傾斜?義務教育要求基礎和公平,但為什麽城市學校的“擇校熱”愈演愈烈,而農村學校卻“風平浪靜”?在教育資源和機會不均等的現實下,行政部門為什麽要為了政績去追求基礎教育階段孩子的優良分數排名?除了教育治理的偏差,“懶”“怪”也是問題。不是研究壹線課堂,只有上層決策,集中統壹的教務讓學校和老師不得不圍著它轉;為了穩定的政績,不願意放棄既得利益,推行改革。這個問題是歷屆會議遺留下來的。我非常欽佩李希貴先生。他在擔任濰坊教育局長時,從知識部門提取校長職級,由教育行政部門根據校長辦學的各種標準統壹劃分,打破“官本位”,讓校長回歸學校紮紮實實辦學。
雖然素質教育的新潮流終於從城市吹起,但其自上而下應試的本質依然不可動搖。比如我任教的學校,孩子們終於有了音樂課、美術課、綜合實踐活動課等多種課程,但興趣很快就被撲滅了,因為期末要被迫背理論,以應付高等教育部門的統壹測試。鄭也夫在《我國教育的病理學》中說得很好,“應試傾向導致對輔修科目的忽視,主動增設輔修科目收效甚微。但是如果考的是輔修科目,自然就不壹樣了...這樣的情況可以異化所有的學習,這樣異化的學習可以顛覆所有的考試。”初衷是試圖用素質教育來緩解應試傾向,增加學生多元智能發展的可能性。但因為上級對“輔修科目”排名的成績要求,孩子潛在的興趣科目又被異化了,又回到了應試的原型。相對減少了“主科”的學習時間,取而代之的是同樣需要考試的“副科”。這種減負真的是減負嗎?
總之,80年看到陶老師對鄉村教育的分析,現在更是雪上加霜,可見陶老師對教育的眼光是如此獨到而深刻。當時追求精英教育的中國,能夠與梁漱溟壹輩在廣大鄉村開展大量鄉村教育運動,足見他對家國的使命感和責任感。而現在,又有幾個學者能做到呢?我不禁對已經瀕臨危險的陶先生肅然起敬。難道是因為整體基礎設施的改善,他對其潛在的危機視而不見?
總之,資源、政策、機會不公平的長期歷史弊端,加上教育行政權力的壹元化、集中化,抽離和收回了鄉村學校的社會文化功能,我們的鄉村學校忍痛割裂了鄉村與人的關系,開始追趕遠遠落後的城市校園文化。我們只盯著無法逾越的學業鴻溝,不顧壹切的選擇成績,堵住了孩子未來發展的其他出路。對於農村孩子來說,除了讀書,似乎沒有別的辦法。然而,我國職業教育發展嚴重滯後,難以滿足現代工業的發展要求。反之,孩子不進則退,厭學情緒加深。教育的不平衡帶來了越來越嚴重的階層固化,“知識改變命運”這句勵誌的老話似乎只對極少數學習成績優異的農村學生管用。大多數農村學生成為無法獲得高質量的高等普通教育或職業教育,被應試教育“浪費”的龐大群體。
我站在現實面前。
每次教的時候,總有說不出的難受。孩子應該和城市孩子壹樣有藝術教育的機會,但是出身確實限制了他們的潛力。孩子們在我們開設的各種興趣課程中如魚得水,大顯身手,但我們也只能如此。似乎他們的“興趣”永遠不會變成“特長”,把“特長”變成未來的“職業”,似乎只是他們年輕時幼稚的話語。我們的應試教育埋葬了多少孩子童年的夢想?直到我們成年後站在人生選擇的十字路口,被這個社會嘲諷和沈默,最終選擇過上安穩的“賺大錢”的夢。尤其是我們農村的孩子,他們的心理訴求在片面追求學業的學校和牽扯到的破碎家庭裏得不到滿足,社交和情感發展極其落後。它的物質訴求被放大,成年後渴望得到滿足,賺錢的需求更加強烈。“夢想”這個詞對他們來說很純粹卻很沈重。我被進城時的陌生感迷惑了,壹切都顯得那麽微不足道,陷入了自我否定和混亂...不敢深入思考。我渴望均衡健康的教育。我渴望我的孩子在未來自信地表達他們的夢想。希望他們對自己有清晰的認識,有健全的社交和情感發展。我祈禱教育和社會能容忍和支持孩子們的無限可能...
有人會問我,妳這種“憤青”認為自己是站在上帝的角度看問題,多讀了幾本書再去批判中國幾千年的教育,有意義嗎?我也會問自己,這些學者都是對的嗎?我就是這樣壹個“意識形態的危險分子”,甚至試圖寫這樣壹篇文章。作為未來的鄉村教師,我能做些什麽來批判教育制度?我告訴自己,我相信我從教多年所看到的、感受到的、想到的,我相信我用不太敏銳的嗅覺體驗到的社會上優秀的教育實踐,我相信我顛覆了自己美好的教育理想半年卻依然抱有希望的現實教育書籍,我相信所有這些教育專家無壹例外都提到了壹個人:陶行知。
中國的教育現在欠陶安壹個答案。從此,他系統地學習了世界上最先進的進步教育思想,師從杜威、柯·曲波、羅素等西方學術大師。陶先生把現代教育帶回中國,實際上是結合中國教育的實際來“翻壹個筋鬥”杜威的理論。把爭取自由、民主、獨立的大局帶入教育領域,我們的學生真的與國家同呼吸、共命運。為中華之崛起而讀書,在陶先生的教學論、教師教育論、教育目的論、平民教育論系列中指導了教學實踐。於是,“教學壹體化”在動蕩的國情下發展壯大,點燃了中國現代教育的火花。即使受到各方面的迫害,陶先生仍然為中國的教育事業註入了新鮮的活力,直到他長期努力工作...經過幾百年的不懈努力,民智開化,九年義務教育普及,男女平等享有受教育權。陶老師的夙願並沒有完全實現,我們農村教育的質量和公平仍然對我們的孩子有著深遠的影響,甚至影響著中國的社會經濟發展。
我也許不是陶先生那樣的偉人,但我可以有高瞻遠矚的眼光,敏銳的批判態度,溫暖而堅實的教育之心。我可能和其他鄉村教師壹樣在三尺講臺上默默耕耘,但在對鄉村教育的深刻觀察下,我有了更多的信念和沈默。我希望在未來,我是壹個堅定、熱情、中立、客觀、創新、靈活的教育工作者。就像那些當代教育改革的先行者壹樣,創新也是壹種教育智慧,也是源於愛。
?限於篇幅,不敢細說對鄉村教育的未來思考,就用陶老師在《給同誌們講生命教育》和《我們的信條》中的話來勉勵自己吧!“我們在這個偉大的時代相遇,我們彼此繼續奮鬥。我們多幸福啊!”“我們堅信,教育應該將環境阻力轉化為幫助。我們堅信,老師和學生* * *為了最好的教育而活* * *和苦* * *著。我們堅信教師應該利用困難來發展自己的思維和奮鬥精神。我們深信,如果全國的教師都有獻身於兒童教育的決心,他們壹定會為我們的民族創造壹個偉大的新生活。”
我堅信,未來的實踐者,陶先生和當代的每壹個人,都會帶領我投身於鄉村教育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