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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中國軍閥混戰具體資料

國民黨新軍閥混戰是以蔣、桂之間的戰爭拉開序幕的。

1929年2月19日,桂系的武漢政治分會發出決議,撤免魯滌平的湖南省主席兼18師師長職務。同時派葉琪的第9師,夏威的第7軍向長沙進兵。魯滌平措手不及,慌忙乘外輪逃往南京,桂軍控制了湖南。至此,桂系占據了兩湖,接通了廣西,勢成能攻能守、可進可退,要與蔣介石較量壹番。這就是所謂的“湘案”。

蔣介石消滅白崇禧部的辦法是,利用唐生智與桂系的矛盾,起用唐生智,驅逐白崇禧。白崇禧帶到河北的李品仙、廖磊兩部原是唐生智的主力軍。白崇禧既想長駐河北,又想向西北發展,這引起部下的不滿。唐的部下都想早日回到湖南家鄉,又都覺得當桂系的軍官不光彩。蔣介石抓住這個矛盾,廣泛傳播唐生智將要復職的消息。唐生智在上海也活躍起來,派人向蔣介石表示竭誠擁護中央。蔣介石不但答應唐可重新指揮部隊,還賞以巨款,並促其立即北上平、津,收回舊部。

此時蔣、桂之戰已在弦上,白崇禧計劃率部南下浦口,配合李宗仁部攻蔣。但此時部隊已不聽白的指揮,並到處張貼“打倒桂系!”“打倒白崇禧!”“歡迎唐總司令東山再起”等標語。甚至把反桂迎唐的標語貼到北平、天津的火車車廂上。白崇禧在軍中不能立足,化裝由塘沽搭日輪逃走。

3月20日唐生智在塘沽登岸,受到舊部的歡迎。3月ZI日宣布討伐白崇禧,蔣介石立即任命唐生智為第五路軍總指揮。唐生智在北平順承王府設立總指揮部。蔣介石扶唐倒自計劃完全實現了,這等於砍去了桂系的壹只手臂。

李濟深是廣西梧州人,在廣東做官。在政治勢力的劃分上他屬於粵系。廣東財力充裕,但士兵的戰鬥力較差。廣西較窮,士兵勇敢。李濟深利用鄉士關系,長期以來與桂系結為壹體。廣東支援廣西經費,廣西支援粵省兵力。李宗仁、白崇禧帶兵遠離廣西之後,李濟深與黃紹密切配合,使蔣介石無法插手兩廣。蔣介石要消滅桂系,不拆散粵、桂聯盟是難以成功的,因此,蔣介石陰謀暗算李濟深。

李濟深本不想來南京參加三全大會。蔣介石以人格擔保,特派吳稚暉、張人傑、蔡元培、李石曾四大國民黨元老請李到南京來調停湘案。李濟深信以為真。不料在3月21日晨,蔣介石突然下令將李濟深逮捕,關押在湯山俱樂部。3月28日國民黨三大閉幕的當天,蔣介石又派兵去抄了李濟深在南京的住宅。全國編遣會議後,蔣介石到處閱兵、演習,向地方實力派示威,李濟深曾為此電責蔣介石。蔣介石因而對李懷恨在心。

蔣介石無理扣押李濟深,引起各方面強烈不滿。幫助蔣介石勸說李濟深入京的吳稚暉和張人傑,首先怒氣沖沖地跑到蔣介石的面前斥責他的暴行,然後他兩人搬到湯山與李濟深同住,以表示抗議。蔡元培、李石曾也譴責蔣介石毫無信義。廣東將領群情激奮,蔣光鼎、蔡廷鍇等人聯名致電蔣介石,強烈要求立即恢復李濟深的自由。又電邀黃紹宏到廣州商議對策。但這時蔣介石已派粵籍將領陳銘樞、陳濟棠二人到粵活動,說服粵省將領服從中央。二陳以貌似公允的兩面派手法,用避免牽人戰爭為理由,把桂系孤立起來。隨後,蔣介石任命陳濟棠為討逆軍第8路總指揮。陳濟棠從此主宰了廣東。

蔣桂戰起,各實力派多為自己打算,3月29日,閻錫山發表通電,響應蔣介石的討伐令。四川的劉湘為防止蔣介石以追擊桂系為名進入四川,也聲明討桂。

馮玉祥在蔣桂戰爭中,采取兩邊應付的辦法,桂系曾請馮協助反蔣,馮滿口應允。蔣許給馮行政院長職位,馮為利所動,答應出兵14萬助蔣討桂。但馮在兵下徐州時,印刷了大批討逆布告,卻不印所討之逆為何人,只印“貪贓枉法、橫征暴斂、屠殺民眾,迫害青年”之類的罪名。他的用意是蔣、桂誰敗,就在布告上填寫誰的名字,並企圖先於蔣介石占領武漢。馮玉祥的這種態度,不僅害了桂系,自己也遭到蔣介石的暗算,受到雙方責難。

蔣介石於3月29日親自擔任總司令,到九江指揮作戰,討伐桂系。何應欽任參謀總長。***出動3個軍:劉峙的第1軍,朱紹良的第2軍和朱培德的第3軍,並有14艘艦艇配合作戰。

然而,蔣介石最拿手的辦法是從對手內部收買叛將。蔣介石知道任何地方派系中都是派中有派,不可能沒有矛盾。蔣介石采用以派制派的方針從內部分化瓦解,利用他手握中央大權的條件,許諾投靠者以高官厚祿,往往容易找到叛投者。這種辦法瓦解對手能起到釜底抽薪的作用,見效甚快。

蔣桂戰起之時,李宗仁從上海返回廣西,白崇禧正從塘沽逃往廣西途中,黃紹宏坐鎮廣西,致使武漢軍中無主帥。武漢前線總指揮的大權交給了第壹師師長李明瑞和楊騰輝。這時李明瑞和楊騰輝已被蔣介石買通。同時蔣介石又通過朱培德爭取張發奎,任命張為第1路軍右翼軍總指揮·,任務是叫張發奎搶在馮玉祥的前面占領武漢。蔣介石手令:委任何鍵為討逆軍第4軍軍長,撥發該部給養70萬元,並應允事成之後:湘省壹切要請蕓樵(何鍵字)負責。何鍵立即發電表示“竭誠擁護”中央。就這樣,蔣、桂未經交戰,桂系占據的湖北、湖南兩省,從地方到軍隊,都已被蔣介石分化瓦解了。蔣介石的侍從副官鄭介民在武漢市內指揮蔣系的特務,已經做好了內應的安排。4月6日,蔣介石到達武漢,他宣布:“兵不血刃而定武漢。”因為李明瑞帶部隊脫離了戰鬥,桂軍幾乎不戰自退了。馮玉祥先於蔣而人武漢的幻想也破滅了。

蔣介石進入武漢之後,封官犒賞,發給李明瑞部大批現金。又在武漢召開的群眾大會上,大罵叛逆。耀武揚威,不可壹世。蔣介石還在武漢單獨召開了馮玉祥的部將韓復榘,蔣氏夫婦“盛情”款待,當面許韓任河南省主席職,並贈數十萬巨款,開始作瓦解馮部的工作。

從武漢敗下來的桂系第4集團軍的殘部,在胡宗驛、陶鈞、夏威的帶領下,退到鄂西,想聯絡四川軍閥楊森。蔣介石豈能容他們在鄂西立足,他命張發奎、朱紹良、夏鬥寅部追擊,同時發出招撫桂系的《告桂系軍隊書》,稱:“官兵如帶械歸來,各賞洋五元;官兵如為待手來歸的壹律收容;如能殺了妳叛逆長官來歸的,必得重賞官級。殺了妳連排長,賞銀百元官升壹級;殺了團營長賞銀五百元,升二級;殺了師長總指揮來歸的,賞銀五千元,升三級。於是,胡、陶、夏三人頂不住蔣介石的武力與金錢雙管齊下的手段,三人同時宣布下野,部隊聽候改編。桂系第4集團軍至此全部瓦解。

蔣介石“徹底鏟除”桂系的戰爭是從5月5日開始的。蔣介石限5月25日前占領柳州,他又從武漢跑到長沙督戰。此前蔣介石也曾誘迫過黃紹宏叛桂投蔣,但黃未能聽命。

李宗仁、白崇禧、黃紹宏在蔣介石的緊逼之下,決定爭取主動,以攻為守。在蔣介石向廣西進攻的同壹天,5月5日,李宗仁在梧州打起“護黨救國軍”的旗號,由白崇禧、黃紹宏率兵分兩路向廣東進攻,企圖對粵作戰取勝後打開新局面。李宗仁則去香港聯系其他反蔣力量。5月21日,粵、桂軍在廣東白念進行血戰,桂軍失敗,退回廣西。白、黃在廣西雖反復作戰,但無力抵擋蔣介石從四面八方調來攻桂的軍隊,6月,白崇宏、黃紹宏由廣西南端的龍州敗逃越南,待機再起。

蔣介石鏟除桂系的方針及其陰險手段,引起國民黨各派系的極大震動,並感到驚恐。迫使他們各尋出路:或者奮起反抗,或者委身投靠,或者以兩面派的手法左右去逢迎。

蔣介石倒桂得手之後,他極力拉攏閻錫山,加緊攻擊馮玉祥,采用的仍是各個擊破的策略。

馮玉祥本想利用蔣、桂之戰,搶先占領武漢。但被蔣介石所窺見,早有了防備。馮玉祥的打算落空,還增加了蔣介石對馮玉祥的怨恨,使蔣、馮之間的矛盾無法調和了。蔣介石占領武漢之後,立即調集了主力部隊,準備進兵河南、山東,對馮系作戰。

蔣介石為了鏟除馮系,使出了全身的解數。首先,他開始大肆收買馮的部將。在武漢已把馮玉祥的老部下、最忠實的將領韓復榘收買。接著蔣介石又派人到襄樊,給石友三送去幾十萬元,進行收買。石友三本是反復無常的小人,立即答應聽從蔣介石的指揮。後來,蔣介石又用同樣的辦法,收買了劉鎮華、馬鴻逵等部將叛馮附蔣。西北軍在蔣介石的瓦解下發生了激烈的分化。其次,蔣介石廣泛散布謠言,制造馮玉祥勾結蘇聯、要南攻蔣介石並向山西發展打擊閻錫山的輿論,挑撥馮、閻關系,使閻錫山半信半疑。再次,蔣介石企圖誘騙馮玉祥入京,使西北軍群龍無首。當時,蔣接連電請馮玉祥人京供職。馮玉祥明確表示他不去南京的根本原因是“恐為李濟深第二”。同時馮玉樣在華陰召開軍事會議,決定武裝反蔣,馮自任“護黨救國軍西北路總司令”,要求各部收縮兵力,縮短戰線,馮軍從山東、河南壹律撤至潼關集結,迎擊蔣軍。馮軍西撤之時,將歸德至馬牧集段13座橋梁炸毀以阻止蔣軍運兵。

5月8日,國民黨中央政治會議推蔣介石為主席,23日,國民黨中央常委會決議,革除馮玉祥的壹切職務,永遠開除黨籍,下令查辦。在這之後,國民黨中央發表的各項文告中,稱馮玉祥為“統壹之梗”,“破壞革命”,“陰險成性”,“反復無黨”,“勾結蘇俄”,“背叛黨國”,總之是“十惡不赦”。蔣介石對他這位“死生不渝如胞兄”的馮玉祥,大有寢皮食肉而後快之意。文的、武的、正面進攻與內部瓦解壹齊向馮玉祥的西北軍打過去,使馮玉祥的處境十分困難。

馮玉祥對蔣介石的強大壓力,不敢貿然迎戰,他突然宣布:“自5月27日起,所有各處電文,壹概謝絕,從此人山讀書,遂我初衷。”馮玉祥下野當然不是為了讀書。目的是使蔣介石失去進攻西北軍的借口,以保存實力,然後馮設法拉閻反蔣。馮玉祥這壹招果然收到壹些效果,蔣介石的武力進攻暫時停止了。但是,戰場上的爭鬥立即轉變為壹場曲曲折折的蔣、馮、閻之間縱橫的政治鬥爭。

閻錫山在蔣、馮沖突中,既媚蔣任馮,又拉馮抗蔣。媚蔣壓馮,是想借蔣之力把西北軍擠出豫、陜、他好稱王北中國;拉馮抗蔣,是為了在蔣介石面前擡高身價,阻止蔣介石進攻晉系。蔣介石為了各個擊破,緊緊拉住閻錫山先把馮玉祥趕下臺,然後只剩下晉系就好收拾了。馮玉祥要想抗拒蔣介石,必須聯合晉系方能立足。這就是此時蔣、馮、閻三角關系的微妙之處。

6月7日,蔣介石致電閻錫山,要求閻錫山幫助他進攻西北軍,逼迫馮玉祥出洋,馮玉祥只“入山讀書”是不行的。閻錫山表示不主張內戰,提倡和平解決。並揚言他要與馮玉祥相偕下野出洋。隨後,他派人到天津訂購船票,到日本安排住處,擺出壹副決心引退的樣子。閻錫山曾多次邀請馮玉祥到太原***商反蔣大計,但馮玉祥懷疑閻錫山別有他圖,不敢貿然入晉。馮看到閻的上述舉動,消除了馮的懷疑。閻又派馮玉祥敬重的老友李書城向馮說項,馮玉祥即決心人晉。6月ZI日,馮玉祥為了表示誠意,特帶上夫人李德全和女兒,從華陰山動身去山西,於24日到達太原,受到閻錫山的熱情接待。

馮玉祥到山西後,閻錫山並不認真地與馮商討反蔣大計,卻派人四處活動,準備出國的服裝用具,似乎閻、馮即刻就要手拉手起身出洋了。這下可急壞了蔣介石。果真馮、閻並肩出洋,無疑是使西北軍與晉軍聯合起來,蔣介石的各個擊破的目的就難以實現了。於是蔣介石又委任閻錫山為西北宣慰使,全權處理西北善後事宜。閻錫山對蔣的委任不加可否,卻又以更強硬的態度向蔣介石提出,壹定要與馮玉祥同時出洋,如果中央不批準,則堅決辭去國府委員的職務。蔣介石又急忙致電挽留閻錫山,並決定自己屈尊赴北平與閻錫山晤談。這無形中使閻身價倍增。

6月25日,蔣介石到達北平,他要盡全力改變閻錫山腳踏兩只船的態度。6月27日,蔣介石派吳稚暉、趙戴文、孔祥熙三人,帶著他的親筆信到太原見閻錫山,請閻錫山赴北平與蔣商討處理西北善後事宜。閻錫山壹面電請中央撤銷對馮玉祥的處分,壹面隨同吳稚暉等人於6月30日來到北平。蔣、閻在北平經密談,蔣介石委任閻錫山為全國陸海空軍副司令,閻的地位在軍隊中途提高到蔣介石壹人之下,萬人之上了。閻錫山答應蔣介石盡快解決西北軍,蔣、閻達成了***同對付馮玉祥的秘密協議。這時,閻錫山的陰謀才暴露出來。他是先把馮玉祥騙到太原,手握馮這張王牌與蔣介石討價還價,壹直要到蔣介石在北平許他任副總司令,價碼才算要足了。

閻錫山於7月2日突然“得病”住進了醫院,閉門謝客。7月4日他又退了去日本的船票。從此,閻錫山對馮玉祥也改變了態度。

他以馮住晉祠不便為名,將馮玉祥誘騙到建安村軟禁起來。村莊四周派軍隊封鎖,使馮與外界隔絕。

閻錫山背信棄義的行為,受到其他派系的譴責。說服馮玉祥人晉的李書城搬進建安村與馮玉祥同住,表示對閻錫山的抗議。

馮玉祥被閻錫山出賣,噬臍莫及,卻又不甘心坐以待斃。他已知蔣、閻有了新的交易,也不露聲色,只想設法拆散蔣、閻的勾結,以尋出路。他在軟禁之中,設法授意留陜主持西北軍的宋哲元,要他繞開閻錫山,直接與南京政府接通關系,向蔣介石靠攏。西北軍將領對閻錫山的背信棄義十分憤恨。馮玉祥被扣在建安村,軍餉無法解決。西北本屬貧脊地區,窮困萬狀,亟待接濟。他們得到馮玉祥的指令之後,感到靠攏南京也是壹條出路。於是,西北軍在7月中旬派參謀長陳琢如到南京求見蔣介石,表示西北軍接受中央指揮,要求接濟軍餉。蔣介石認為西北軍向他屈服了,瓦解馮系已經不需要借助閻錫山了。狡猾的蔣介石不知自己中了馮玉祥韜晦之計,於是,他派於右任、賀耀祖到西安宣慰與點編馮玉祥的部隊,安撫馮的部將,供應軍餉。為了籠絡西北軍將領,蔣介石下令把已經被免職的鹿鐘麟、薛篤粥、熊斌、唐悅良等人又請回南京。親自召見、宴請。8月17日特任命鹿鐘麟為軍政部長。8月22日又任命馮的另壹親信李鳴鐘為全國編遣委員會遣置部主任。從此,蔣介石與西北軍的關系由對抗轉為密切了。

1929年8月,全國編遣實施會議之後,閻錫山開始感到他自身也難保了。馮系靠攏蔣介石,更使他狐疑。他猜想蔣、馮可能已有新的交易,下壹步將是蔣、馮聯合起來對付晉系。閻錫山感到媚蔣壓馮的方針有些失策,為了擺脫困境,他準備再走拉馮抗蔣的道路。

中秋節之夜,閻錫山親往建安村,當面向馮玉祥賠禮道歉,提出聯合反蔣。馮玉祥指示宋哲元靠攏蔣介石,本為拆散蔣、閻聯盟。馮見目的已經達到,遂欣然向閻錫山表示,願摒棄前嫌,合作反蔣。9月26日,閻、馮同遊五臺山,以示重歸於好。

這次馮間發動反蔣戰爭,采取的辦法是:馮玉祥仍住在建安村,指示西北軍的宋哲元、孫良誠領銜發動反蔣。馮躲在幕後,以留回旋之地。西北軍先發動戰爭,並擁戴閻錫山為首領,然後晉軍再起而響應,***同反蔣。

10月9日,宋哲元等先致電閻錫山、馮玉祥,列舉蔣之罪狀,聲言他們被迫起來反蔣。閻、馮即於10月10日復宋哲元等壹電,稱:“應從長計議,以求政治趨人正軌,仍望先行切實編遣,冀達諸同誌救國之初衷,國事當由國人解決也。”宋哲元與閻、馮電報往來的目的,是要造成閻、馮與此次反蔣無關的假象,以掩護他們在幕後的坐鎮指揮。

1929年10月10日,宋哲元等27名西北軍將領、聯合發表擁戴馮、閻,討伐蔣介石的通電。

宋哲元等人的討蔣通電慷慨激昂,所開列蔣之罪狀均為事實,有壹定的號召力。西北軍兵分三路,浩浩蕩蕩向河南進軍。但卻在不到壹個半月的時間內,就被蔣介石打敗了,原因何在?主要有三方面:

壹、蔣介石在財力、物力、兵力上都占優勢。宋子文在寧、滬。浙壹帶籌集軍餉,甚至把編遣公債也拿來打內戰,因為中央掌握國庫,財力充足。宋美齡組織的慰勞隊,帶著20萬現金到前線獎勵官兵。而西北軍窮得不能按月關餉。蔣介石還能得到帝國主義的裝備,武器彈藥充足。還有德國的軍事顧問獻計獻策。蔣介石以嫡系軍隊為骨幹,還有許多投靠他的雜牌軍,兵力也超過西北軍。

二、在政治策略上蔣介石也壓倒了西北軍。國民黨派系之間的混戰,本無正義可言。宋哲元的討蔣通電固然產生了壹定的政治影響,但是,蔣介石回敬了壹篇《告全國將士書》,稱西北軍“本屬利害結合,封建集團。只知有集團,不知有國家,只知有利害,不知有主義”。“此種封建集團,壹日不消滅即國家統-壹日不能成功”。宋哲元等對蔣介石的責罵也無法回答。

三、西北軍內部不團結。馮玉祥不在軍中,宋哲元與孫良誠爭當首領,互不相讓,互不服氣,指揮不能統壹,作戰各行其事,因而削弱了戰鬥力。

然而,這次西北軍反蔣失敗的重要原因是閻錫山的再壹次背信棄義。

事先講好的是馮、閻***同反蔣,否則馮玉祥不會單方貿然發動反蔣的。宋哲元等出於對閻錫山賣友求榮的痛恨,沒有按原來的約定推戴閻錫山為首領,只是籠統地提出擁護馮、閻。因此,西北軍發動之後,閻錫山按兵不動,使西北軍孤軍作戰。蔣介石看到馮、閻的裂痕,立即采取拉攏閻錫山、孤立馮系的策略。10月11日,南京以五院院長的名義致電閻錫山,請其就近負責處理西北問題。10月28日,蔣介石把特任閻錫山為陸海空軍副總司令的命令公布於眾。10月31日,蔣介石特派何應欽、方本仁等到太原,代表蔣介石與閻錫山勾結。11月5日,閻錫山宣布就任全國陸海空軍副總司令職。同時在北平、太原等地召開“討逆大會”以表示晉系完全擁護中央。閻、馮再次分離,蔣、閻重又勾結。隨後晉系對西北軍處於敵對狀態。戰敗而又徹底孤立了的西北軍退回陜西,固守陜縣、潼關壹帶。馮玉祥的西北軍第二次反蔣又失敗了。

1929年,國民黨各派系幾乎都卷入了內戰的漩渦,槍炮聲沒有壹天停止過,戰火遍及大半個中國。蔣介石的日子很不好過,他不得不急忙於12月3日召集黨國要員開會,謀劃對策。商討結果,蔣介石認定,爭取閻錫山和張學良是解決問題的關鍵。只要拉住閻、張,反對改組派,各實力派之亂則不難平復。於是蔣介石派吳鐵城以勞軍的名義去東北拉張學良,派趙戴文回山西勸說閻錫山。張學良在吳鐵城的說服下表示支持蔣介石。閻錫山與張學良早有往來。本已表示支持改組派的閻錫山,害怕奉軍入關,自己受到蔣、奉的夾擊,轉而支持蔣介石。於是,閻、張聯合發表通電,“毅然決然擁護中央”,反對改組派。這時,蔣介石派何應欽入粵與陳濟棠聯合擊退張發奎和桂系的“護黨救國軍”,調嫡系部隊劉峙部北上攻打唐生智。閻錫山親自到鄭州督戰,配合蔣軍攻打唐生智。1930年1月,唐生智潰敗,通電下野。石友三重新投降蔣介石。國民黨改組派的反蔣軍事投機宣告失敗。

蔣介石以勝利者的姿態進入了30年代,但由於反蔣派實力猶存,而且並未屈服,所以,壹場更大規模的軍閥混戰正在醞釀之中。

1930年元旦給南京政府帶來的不是“福音”,而是嚴重的危機。雖然蔣介石因接連戰勝對手而趾高氣揚,卻並不能使危機有所緩和。

首先是政治危機。蔣介石的獨裁政治和國民黨的反動統治加深了國內的階級矛盾,災難深重的中國人民在黑暗看到了中國***產黨燃起的星星之火已成燎原之勢;而國民黨反動政權的迅速腐敗與“惡化”,恰恰與紅色革命根據地的蓬勃發展形成鮮明對照。人民群眾參加土地革命的熱情越來越高漲,農村革命根據地在擴大,紅軍在發展。中心城市的工人、學生、青年和婦女等革命運動也在中國***產黨的領導下開展起來了。1927年以後的那種沈悶、壓抑的狀況,已經有了根本改變,人民革命力量的發展壯大,沈重地打擊了國民黨的反動統治,這是南京政府產生政治危機的根本原因。

此外,國民黨反動派內部的矛盾遠未解決。反蔣派的實力猶存。閻錫山、馮玉祥的手中握有50萬大軍,蔣介石為此晝夜不安。改組派繼續串連反蔣,頻繁活動,利用南京政府的腐化墮落到處作反蔣宣傳,給蔣的國民黨中央造成了不小的威脅。這也是造成南京政府政治危機的原因之壹。

其次是外交危機。蔣介石指使張學良無端挑起中東路事件,引起中俄武裝沖突。不僅給邊境地區居民的生命財產造成嚴重損失,而且與蘇聯的外交談判曠日持久地進行,壹直沒有達成和解的協議。蔣介石所搞的裁贓陷害馮玉祥的把戲,到頭來也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最後還有財政危機。連年不斷的內戰和長時期的邊界沖突耗資巨大,榨幹了人民的血汁。更為嚴重的是,宋子文等推行的賣國主義金融政策,把中國深深地拖入了世界資本主義的經濟危機之中。1929年,全世界資本主義國家發生了空前的經濟危機,金價猛漲、銀價狂跌,實行銀本位制的中國貨幣嚴重貶值。因為當時只有美國收購白銀,中國的白銀源源不斷地輸往美國,以維持中國的現行貨幣。美國靠中國廉價的白銀減少了損失,卻使中國陷人了“民生雕敝、國庫空虛”的境地中,民怨沸騰,壹時間國內社會秩序混亂。

財政危機是南京政府最急迫的問題,蔣介石拿不出解決危機的有效辦法,他絞盡腦汁,還是要從強化南京反動統治上耍花招,提出所謂“刷新政治”,“增進政治效率”,加速全國統壹等項措施,企圖壓縮開支,消極節流。而且他的“節流”辦法也僅只是“緊縮”。即緊縮編制、機構、裁減兵員等。但是,蔣系的軍事編制不縮,蔣系的禦用機構不減;蔣介石收養的雞鳴狗盜之徒,不僅壹個也不裁,還要派往各地去當官。對其他派系,蔣介石則以“國庫空虛”為理由,以“實行緊縮”為借口,要求他們迅速按編遣方案縮編。在未實現縮編之前,則拖欠或停發非嫡系部隊的軍餉。蔣介石還多次下令,調各實力派的部隊到指定地區點編,抽調各級軍官到中央軍校受訓。他企圖通過這些辦法,使各實力派的武力掌握到他的手裏。蔣介石為了擺出“緊縮”的樣子給人看,再次淘汰了壹些老弱病殘的士兵,“精減”了部分無用的雇員。各實力派為了應付蔣介石,也照樣辦理,這樣,導致兵變蜂起,化兵為匪到處害人,使老百姓更加陷入水深火熱之中。除此之外,蔣介石又借口國庫空虛與國家不統壹密切相關,強令地方必須服從中央,並以武力相威脅。這樣壹來,國民黨反動集團內部的矛盾迅速加深,那些尚未公開反蔣的實力派也惴惴不安起來。新軍閥們置國家安危與人民死活於不顧,只為維護本集團的利益,又展開了壹場新的爭鬥。

1930年國民黨內部的爭戰,首先是從蔣、閻之間的爭吵開始的。

多年以來,蔣、閻關系壹直飄忽不定,這是由於蔣介石的陰險和閻錫山的投機習性所造成的。閻錫山曾多次與蔣介石合作,但又多次破裂。桂系、馮系、唐系都先後受到蔣介石的致命打擊,唯獨閻錫山壹直像遊蛇壹樣,安然回旋於各實力派之間,使晉系得到了保存和發展。以往的經驗證明,蔣介石要利用他時,就給他壹些利益,但往往過了河就拆橋,使閻空歡喜壹場。如蔣介石為了籠絡晉系,曾把平津地區劃歸閻錫山治理,但平、津換旗後僅半年,到1929年1月,蔣介石即派宋子文到北平,以劃分“國稅”和“地方稅”為名,將平、津的稅收歸為“國有”也即“蔣有”。閻錫山忍氣吞聲服從了這個安排,同時向宋子文提出,平津衛戍部隊的軍餉應由中央財政部發給,以此作為讓出平、津“國稅”的交換條件。宋子文表面上答應了,但只發了壹個月的軍餉,此後就再也不發了。閻錫山知道上了當,便申請發行省公債3千萬元,以抵補北伐時山西銀行墊付的3千萬元軍費,蔣介石卻沒有批準。閻認為這是蔣介石企圖利用經濟手段來控制晉系,為此,壹直氣憤不已。國民黨軍占領平、津後,在國民黨的內爭中,閻多次幫了蔣介石的忙。但蔣對閻卻只有利用而從不信任。閻親自率兵到河南助蔣滅唐,蔣又自食諾言,沒有把河南給閻,而是任命韓復第為河南省主席,又委任王金鈺為安徽省主席,馬鴻逵為皖南剿匪總指揮。蔣的嫡系部隊也紛紛北調,集中於徐州、蚌埠,並在河南駐紮重兵。這種態勢,無疑是為了防備晉系與西北軍,使晉軍不能在河南立足。閻的如意算盤落空,無可奈何地將晉軍撤回原防地。屢屢遭到蔣介石的算計,使閻錫山看出,蔣介石的下壹個打擊目標就要輪到自己頭上了。這樣,在擁蔣還是反蔣的問題上,閻錫山不得不盡快作出抉擇了。

1930年1月16日,閻錫山回到太原,隨後,吳鐵城即銜蔣之命從北平趕來,為貫徹蔣的“刷新政治”方針,請閻補行副總司令就職宣誓儀式。這不僅是個手續問題,而是蔣介石要閻錫山表示服從中央的壹種形式,閻錫山明白蔣介石的用心,他不願意再表示沈默。1月22日,閻錫山在太原補行了就職宣誓儀式,借機發表了對抗蔣介石的演說,提出要建立“整個的黨,統壹的國”,反對蔣介石把持中央大權,指責蔣介石造成了黨的分裂、國家的分裂。蔣介石壹面繼續調兵遣將,對晉閻武裝示威,壹面公開向閻發出警告。2月9日,蔣介石向閻發出電報,稱“武力平定兩廣,極為有把握”,並特請趙戴文早日返京。面對蔣介石的威脅與恐嚇,閻錫山也不示弱*日即回蔣壹復電。以此為發端,南京、太原之間展開了為時兩個月的電報論戰,間以談話、文告相輔,互相責罵,喋喋不休。蔣、閻的電報爭論展開之後,’雙方的陣線逐漸明朗。反蔣各派紛紛通電,表示擁護閻錫山。擁蔣的軍人政客打著維護中央的旗號為蔣介石搖旗吶喊。蔣介石在他的控制區掀起大規模的聲討閻錫山的運動;閻錫山也在自己的轄區內召開討蔣大會,查封蔣記中央主持的各地方黨部與報刊;以眼還眼,以牙還牙。蔣、閻論爭,使閻錫山與改組派的關系親密起來了。閻錫山否認南京國民黨中央的合法性,就必須樹壹個“合法”中央才能與蔣記中央相對抗。為此,閻需要得到改組派與西山派的幫助。改組派在南方相繼失敗,他們軍事投機的本錢輸得差不多了,只好向北方的閻、馮找出路。同時,由於蔣介石襲擊了改組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