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鹿人》
劃重點:敘事的閉環呼應
邁克爾·西米諾因《獵鹿人》(1978年)聲名遠播,成為大師級導演,又因《天堂之門》(1980年)跌入谷底,被稱為“流星導演”。對西米諾來說,能有壹部在電影史上閃耀的經典佳作也相當不錯,簡單聊聊。
高調的“起”。開場是俄羅斯式婚禮,婚禮戲用了30多分鐘,占了影片的1/6,壹度以為電影會在歡樂中持續升騰,然而越戰回國的士兵突然入鏡,多少有點讓銀幕內外的人措手不及,為接下來的入伍深深地捏了把汗。可但是,這場婚禮的人物刻畫和戲劇關系的鋪墊堪稱精妙,斯坦的懦弱,尼克的陽光,斯蒂文的自信,麥克的城府,胖子的廢材,以及麥克和琳達的暗送秋波……,人物和關系都不是白給的,都將在劇情發展中起作用。
歡快的“承”。與第二次獵鹿相比,第壹次每個人都躍躍欲試,尤其是麥克的準狠,用手起刀落形容不為過。
慘烈的“轉”。在壹陣轟炸中,麥克在死人堆中蘇醒,眼前是壹個越南兵在炸平民。三兄弟在戰火中相遇,又壹起被俘。不知道俄羅斯輪盤是導演的杜撰,還是確有其事,卻壹覽無遺地展露出三兄弟的本性:陽光之下的尼克卻是脆弱易碎的,自信的斯蒂文直接崩潰,唯有暗藏城府的麥克還算克制。、
此處俄羅斯輪盤隱喻為戰爭,直指戰爭是權利的死亡遊戲。影片的“轉”分三步,俘虜營的俄羅斯輪盤、三個人逃獄後的不同命運,以及戰場歸來,形成了從入伍到退伍的閉環呼應。而戰場歸來的獵鹿人麥克終究沒有按下扳機,他看鹿的眼神也復雜了,此時鹿成為生命的化身,不再是供人玩樂的獵物。
悲鳴的“合”。獵鹿與戰爭本質相同,由欲而生,以屠為止。獵鹿歸來,麥克把失去雙腿的斯蒂文接了家鄉,又回到越南找尼克。賭場上的尼克已淪為籌碼,記憶消逝,目光呆滯,即便扣動扳機也如枯木壹般,最終殞命在賭桌上。影片由婚禮開始,以葬禮結束,又形成了壹個閉環呼應,寓意深刻。
此外,與《現代啟示錄》和《全金屬外殼》相比,本片在現實主義的基礎上透著陰郁的詩意,比如麥克望著鹿的凝想與靜謐山嶺的回響,在全景鏡頭和搖鏡頭的推移中,折射出生命的珍貴,以及對戰爭的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