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史景:旅歐“少年***產黨”委員代號記
原文:1923年,“少年***產黨”在巴黎召開大會,選出新的執行委員。周恩來為此次大會寫給國內青年團中央的報告說:“選舉新執行委員會五人:捉掀、伍豪、石人、裸體、覺奴。”裸體即汪澤楷,伍豪是周恩來。
編者解讀:旅歐“少年***產黨”精英薈萃,其成立的時間也早於中國***產黨的正式成立時間。那是在浩浩蕩蕩的赴法勤工儉學大潮中,在1920年2月27日,張申府、劉清揚、周恩來、趙世炎、陳公培等,在旅歐的中國勤工儉學生和華工中,創建的統壹的***產主義組織旅法***產主義小組,又稱旅歐***產主義小組。
這之後,該小組又於1922年6月,在巴黎建立了統壹的旅歐***產主義青年組織--旅歐中國少年***產黨。會議選舉趙世炎任書記,周恩來為宣傳部長,張伯簡為組織部長。張伯簡未到職時,由李維漢任代理組織部長。1922年底,陳獨秀到莫斯科出席***產國際第四次代表大會期間,給趙世炎寫信表示,不宜叫"少年***產黨",應改稱 社會 主義青年團。“少年***產黨”執行委員會接受作為黨的中央局書記的陳獨秀的意見。
1923年2月17日,趙世炎、周恩來、陳延年等在巴黎西郊比揚古鎮警察分局內壹個會議廳舉行了"少***"第二次代表大會,通過了周恩來起草的《旅歐中國***產主義青年團章程》,大會選舉了周恩來、任卓宣、尹寬、汪澤楷、肖樸生5人為委員,劉伯堅、王淩漢、袁子貞為候補委員,並推選周恩來接替趙世炎,任"中國***產主義青年團旅歐支部"書記,尹寬任***產主義研究會主任,接替了張申府的工作。
正如中國***產黨在國內成立的秘密狀態壹樣, 成立之初的旅歐中國少年***產黨也是壹個秘密的組織,成員之間彼此通過交換書刊、參加會議保持聯系,研討問題。
辛亥革命的烈士之子、 “少***”成員韓奇分析了地下鬥爭的危險,建議大家都使用代號,準備迎接殘酷的鬥爭。大家壹致接受,於是, “少***” 歷史 上著名的“代號時代”開始了。
周恩來代號“伍豪” ,趙世炎代號“樂生”,李維漢代號“羅邁” ,鄭超麟代號“絲連” ,張伯簡代號"紅鴻",王若飛代號"雷音",陳延年代號“林木” ,熊雄代號“其光”,尹寬代號“壯夫” ,聶榮臻代號“向上”。李慰農和任卓宣的代號最有特點:壹個叫“鋤斧”,壹個叫“捉鍁”,都和農民勞動的工具有關。
周恩來沒有起新的代號,仍沿用他在天津覺悟社時的代號"伍豪”作為自己的化名。
“伍豪”的豪氣,在他擔任旅歐中國少年***產黨執行書記後,愈發顯得寒光逼人,凜凜生威。他在追悼被軍閥吳佩字殺害的“二七”大罷工工人大會會場上,慷慨激昂地發表了長篇演講。會場內布置的周恩來親筆書寫的標語,是那樣警醒而奪目:“軍閥手中鐵,工人頸上血! "字裏行間分明有身臨其境、熱血奔湧的氣概。
“伍豪”有何來歷?說起來還是周恩來在“五四”運動高潮期間的事情。1919年,周恩來從日本回國後不久,為了把當時天津進步的青年力量團結起來,就和諶誌篤、馬駿、劉清揚、李毅韜等壹起組織天津進步青年團體覺悟社。覺悟社的最早壹批成員只有20人。為了表示男女平等,20名成員男女各半。而且為了方便覺悟社內之間的交流、聯系和開展革命鬥爭的安全、保密,決定設50個號碼,通過抽簽的方式,以各自抽到的號碼作為自己的代號,剩下的30個號碼留給後來的參加者。結果周恩來抽到5號,鄧穎超抽到1號。這就是周恩來“伍豪”壹名的由來,而鄧穎超後來用“逸豪”壹名,也是同樣的道理。
那麽,《非常道》原文的新執行委員會五人:“捉掀、伍豪、石人、裸體、覺奴”,除了周恩來的“伍豪”代號,其他又分別是何人對何號呢?
基本可以確定的是:任卓宣(捉掀)、汪澤楷(裸體)。
石人、覺奴尚無資料記載。用排除法,大會選舉了周恩來、任卓宣、尹寬、汪澤楷、肖樸生5人為委員。那麽余下的尹寬,已有代號“壯夫”,推斷可能與此代號相近的“石人”也是尹寬的代號。那麽,最後壹個代號:“覺奴”,應該就是肖樸生的吧。肖樸生是鄧小平的入團介紹人和革命領路人,可惜29歲因病英年早逝。
在起代號的過程中,有兩個小事,值得記錄在此。壹個是代號“錘子”無人認領。鑒於李慰農和任卓宣的代號壹個叫“鋤斧”,壹個叫“捉鍁”,都和農民勞動的工具有關。代號發起人韓奇說: “有沒有人叫"錘子, ?有了鋤斧,最好還要有壹個錘子,工農聯盟嘛,就像蘇聯的國旗壹樣。”任卓宣說: “妳就叫"錘子,吧。”壹句話說得所有在場的四川人都大笑了起來。原來“錘子”在四川話裏是壹個極其不雅的稱呼。
另壹個小事也並不小。張若名自己所起的代號為“壹蜂”——-只小小的蜜蜂。周恩來說: "妳這個化名有點小布爾喬亞情調,沒有革命的味道。妳看若飛和尹寬同誌,壹個`雷音’,壹個`壯夫', 雷霆萬鈞之勢,這才是我們赤色組織應有的革命性格。”張若名說: "李維漢不也起了壹個浪漫主義的代號‘羅邁'嘛。可妳看,和笙兄是壹個多麽穩重成熟的同誌。再者說,革命就不需要浪漫主義了嗎?"有人說,代號之辯,可能顯示了這對從五四運動時就曾壹起坐牢,又雙雙飄洋過海尋求真理的的青年戀人,出現了愛的裂痕。1924年,張若名因參加法國***產黨裏昂支部列寧追悼大會,行蹤暴露,加之出身問題被組織審查,遂退出少***。
這些代號,好似壹種來自推背圖中的讖語,為那個浪漫的時代和年輕的風雲人物標記了壹個個饒有趣味或別有深意的註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