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文軒《根鳥》
2 春在田疇,松軟的泥土散發著清新濕潤的氣息,冬憩後醒來的麥苗兒精神煥發,展現出壹派蓬勃盎然的生機;渠水歡唱,如母愛的乳汁,與土地和麥苗的血液水乳交融。春在河畔,碧波清蕩,魚蝦暢遊,蛙鼓抑揚弄喉嗓,柳絲婆娑舞倩影,陽光水波交相輝映,灑落捧捧金和銀。春在天空,燕語呢喃,蝴蝶翩躚,風箏高飛,濃濃春意彌漫潔白的雲朵間,甜脆笑聲穿梭浩渺九天。春在果園,紅杏流火,桃花漫霞,梨樹飛雪,蜂蝶追逐喧嚷,醞釀生活的甘甜和芬芳……
——《春頌》
3安妮和窪地的泉水也交上了朋友。泉水清澈、深邃,如冰壹樣涼爽,泉底鋪滿了溜光水滑的紅色砂巖,泉的周圍生長著像椰子葉壹樣寬大的水羊齒草,泉的對面的小河之上橫架著壹座獨木橋。
走過獨木橋就會看到山丘上的樹林。樹林裏林立著粗大的樅樹和蝦夷松。林間草地總是如黃昏壹樣昏暗,那裏邊的花除了森林中遍地都是的,最溫柔、可愛、如夢幻壹般的吊鐘水仙外,還點綴著幾個前些年開過後雕落了的、華美的幽靈般的、有著壹種淡淡的美的貝茨海姆星。樹木的枝頭之間連掛著銀絲壹樣的蜘蛛網,樅樹的枝頭和那壹張張網似乎在親熱地竊竊私語著。
——《綠山墻的安妮》
4眼下的夏天,是地地道道的夏天。太陽才壹露臉,天地間便彌漫開無形的熱氣,而當太陽如金色的輪子,轟隆隆滾動過來,直滾到人的頭頂上時,天地間就仿佛變得火光閃閃了。河邊的蘆葦葉曬成了卷,壹切植物都無法抵抗這種熱浪的襲擊,而昏昏欲睡地低下了頭。大路上,偶爾有人走過,都是匆匆的樣子,仿佛在這種陽光下壹旦呆久了,就會被燒著似的。會遊泳與不會遊泳的孩子,都被這難忍的炎熱逼進了河裏。因此,河上到處是喧鬧聲。
——曹文軒《草房子》
5很大很大的花蕾,小王子感覺到從這個花苞中壹定會出現壹個奇跡。然而這朵花藏在它那綠茵茵的房間中用了很長的時間來打扮自己。她精心選擇著她將來的顏色,慢慢騰騰地妝飾著,壹片片地搭配著她的花瓣,她不願象虞美人那樣壹出世就滿臉皺紋。她要讓自己帶著光艷奪目的麗姿來到世間。是的,她是非常愛俏的。她用好些好些日子天仙般地梳妝打扮。然後,在壹天的早晨,恰好在太陽升起的時候,她開放了。她已經精細地做了那麽長的準備工作,卻打著哈欠說道:
“我剛剛睡醒,真對不起,瞧我的頭發還是亂蓬蓬的…”
——《小王子》
6所有的挫折與悲傷,在發生的當時都能使我們受苦流淚,可是,隔了壹段距離再來審視,卻能覺出壹絲甜蜜的酸楚來。當年的失,竟然成為今日的得。只要我們肯耐心地等待,讓時光慢慢地工作,慢慢地流成壹條寬闊的河流,在那個時候,隔著遠遠的距離,再端詳年少時的妳與我,便會看出那如水洗過壹般的清明與潔凈,那像天使壹般美麗的面容了。
可惜的是,那隔岸的距離是壹段永遠無法跨越的距離,身在美麗的如神話壹般的故事裏的我們,當時卻總是不能自知,而等到看清楚了、心裏明白了的時候,真實的故事卻早已變成神話,只能隔著岸遠遠地觀看,再也回不去了。
——席慕容《夏天的日記》
7變幻的雲朵,悠悠的從我的頭上飄過。我重又看見,在童年的幻覺中出現過的神話:駿馬拖著的彩車,飄飄欲仙的美女,富麗堂皇的宮殿……我在心突然變得甜蜜,在那雲朵裏,我好像看見了童年時代的自己,那曾是可愛的小姑娘,光著腳丫,吧嗒、吧嗒的像我跑來,帶著用毛筆勾畫的眼鏡,還有毛筆勾畫的皺紋和胡須,張開沒有門牙的嘴巴,嘎嘎地笑著,並且對我說:“妳這傻老太婆,為什麽要找我呢?我並沒有離開妳,我壹直住在妳心裏。不然,妳何以有壹顆兒童的心呢?”
——張潔《夢》
8還有那條繞著山腳的小河,也泛出綠色,那是另外壹種綠,明晃晃的,像是攙了油似的,至於山,仍是綠色,卻是壹堆濃郁郁的黛綠,讓人覺得,無論從哪裏下手,都不能拔開壹道縫兒的,讓人覺得,即使刨開它兩層下來,它的綠仍然不會減色的。此外,我的紗窗也是綠的,極淺極淺的綠,被太陽壹照,當真就像古美人的紗裙壹樣飄緲了。妳們想,我在這樣壹個染滿了綠意的早晨和妳們寫信,我的心裏又焉能不充溢著生氣勃勃的綠呢?
——張曉風《初雪》
9梧桐葉子開始簌簌地落著,簌簌地落著,把許多神秘的美感壹起落進我的心裏來了。我忽然迷亂起來,小小的心靈簡直不能承受這種興奮。我就那樣迷亂地撿起壹片落葉。葉子是黃褐色的,彎曲的,像壹只載著夢小船,而且在船舷上又長期著兩粒美麗的梧桐子。每起壹陣風我就在落葉的雨中穿梭,拾起壹地的梧桐子。必有壹兩顆我所未拾起的梧桐子在那草地上發了芽吧?二十年了,我似乎又能聽到遙遠的西風,以及風裏簌簌的落葉。我仍能看見那些載著夢的船,航行在草原裏,航行在壹粒種子的希望裏。
——張曉風《秋天 秋天》
10山容已經不再是去秋的清瘦了,那白絨絨的蘆花海也都退潮了,相思樹是墨綠的,荷葉桐是淺綠的,新生的竹子是翠綠的,剛冒尖兒的小草是黃綠的。還是那些老樹的蒼綠,以及藤蘿植物的嫩綠,熙熙攘攘地擠滿了壹山。我慢慢走著,我走在綠之上,我走在綠之間,我走在綠之下,綠在我裏,我在綠裏。
陽光的酒調是很淡,卻很醇,淺淺地斟在每壹個杯形的小野花裏。到底是壹位怎樣的君王要舉行野宴呢?何必把每個角落都布置得這樣豪華雅致呢?讓走過的人都不免自覺寒酸了。
——張曉風《魔季》
11於是,我安靜地坐在她的旁邊,兩個人壹起看那神跡似的晴空,平常是壹個聒噪的小女孩,那天竟也像被震懾住了似的,流露出虔誠的沈默。透過驚訝和幾乎不能置信的喜悅,她遇見了天空。她的眸光自小窗口出發,響亮的天藍從那壹端出發,在那個美麗的五月清晨,它們彼此相遇了。那壹刻真是神聖,我握著她的小手,感覺到她不再只是從筆劃結構上認識“天”,她正在驚訝贊嘆中體認了那份寬闊、那份坦蕩、那份深邃——她面對面地遇見了藍天,她長大了。
——張曉風《遇見》
12我喜歡在春風中踏過窄窄的山徑,草莓像精致的紅燈籠,壹路殷勤的張結著。我喜歡擡頭看樹梢尖尖的小芽兒,極嫩的黃綠色中透著壹派天真的粉紅——它好像準備著要奉獻什麽,要展示什麽。那柔弱而又生意盎然的風度,常在無言中教導我壹些最美麗的真理。
我喜歡看壹塊平平整整、油油亮亮的秧田。那細小的禾苗密密地排在壹起,好像壹張多絨的毯子,是集許多翠禽的羽毛織成的,它總是激發我想在上面躺壹躺的欲望。
——張曉風《我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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