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下人們流行說“男人、女人、女博士”,言下之意,女博士是屬於男女之外的第三種性別的人。我想,五十歲的女人恐怕也是處於這樣的壹種尷尬性別。
五十歲的女人沒有了年輕時的花容月貌。再醜的女人,在她的花樣年華時,同樣是楚楚動人的,因為年輕,因為激情。五十歲的女人,皺紋開始爬上額頭,臉頰開始缺失水分,彈性和滋潤與她們幾近無緣。她們會為某種品牌的化妝品具有良好的緊膚效果而暗暗竊喜,會為日漸見粗的腰身買不到合適的服飾而痛苦不已。因為女人畢竟是女人,女人的骨子裏充滿了對美麗的渴望,正因為如此,大買場裏凡與女人搭邊的商品總是暢銷,女人對逛商場總是充滿感情,壹如既往。但無可奈何花落去,五十歲的女人任妳怎樣的保養,在揉不得沙子的孩子眼裏,照樣得把“外婆、奶奶”的稱呼送給妳。
五十歲的女人走過了事業的顛峰期。女人做事業如做家庭,總是期望著興旺發達,總是希望著天天上壹個新臺階。在女人的眼中,事業就是她的孩子,女人當家是把的她的母性分出了壹部分,不對,應該是全部的母性。記得某個有名的女人說過類似的壹句話:女人當家的企業沒有壹個企業是不好的。私下裏想,這個女人真具慧眼,怎麽就把女人看徹底了呢?女人在做事業的進程中付出了比男人多得多的心血。因為有五千年悠久文化傳統的中國,“女子無才便是德”,恪守婦道是社會、家人、文化對妳的期望。轉過鍋臺上了舞臺的女人便具有了比男人更多的責任,女性的細膩、親和、人格魅力被發揮的淋漓盡致,女人歷練成了果斷、大氣。太陽周而復始,女人的事業猶如數學中的拋物線,在過了顛峰後沒有了周而復始,這符合生命的規律。我想,在把全部的母性交付給猶如孩子壹樣的事業以後,當孩子長大後不再需要母親的庇護和關愛時,女人不免會失落。但事業需要前赴後繼,需要長江後浪推前浪,五十歲的女人很明白這個道理。
五十歲的女人在修理家庭時沒有了往常的遊刃有余。五十歲女人的家庭生活缺少了鮮花作為點綴,缺少了丈夫的呵護,缺少了兒女的依傍,顯得無心無緒。在丈夫的眼中,五十歲的女人幾近於不是女人,猶如“男人、女人、女博士”中的後者這樣的身份缺失吧,比較“左手握右手”還要無趣得多,只是壹個能夠在某壹天的某壹刻空下來時的傾訴對象,是壹個“巢”的象征。五十歲女人們的兒女大約會集體約好“失蹤”,去了他(她)們認為需要去的地方和單位,鞭長莫能及。家庭的空落使得女人們有壹時的難以適應,壹時的惶恐難免。但是五十歲的女人同樣明白,這就是生活,“相濡以沫”的詞比較起外面精彩的世界,就顯得蒼白無力了,五十歲的女人與五十歲的男人比較,毫無優勢可言,痛苦在所難免。
但是,五十歲的女人畢竟是女人呀,女人是水做的,女人是要用愛呵護的,女人是淚水浸泡成人的。女人的壹生可以沒有事業,沒有兒女,但是女人的壹生離不開愛,離不開情,甭管是上了七十還是八十。女人會為了男人的壹句話、壹個眼神、壹個舉止、壹束花而感動不已,因為女人是感性動物,女人的思維大多停留在感性階段,造物主在創造人類的時候就作好了分配:男人支配女人。五十歲的女人不管有多高的造詣、多強的能耐、多智慧的腦袋,她永遠是女人的思維。她可以在商場拼搏百戰百勝、她可以在職場指揮嫻靜自若,她可以口若懸河,她可以百煉成鋼,但她的內心時刻渴望與壹個花季少女擁有同樣的壹份愛,我想,這壹份需求,上至女總統、女總理,下至平民、百姓,她們應該是平等的。
常人的眼中,孩子的眼中,五十歲的女人形象是:壹個抓髻、壹件藍布衫、壹身的臃腫不堪、壹臉的溝壑橫陳,黃臉婆是別名詞,含飴弄孫是正經事。於是,再嬌小可人也不能作小鳥依人狀,再滋嫩精致也不能作鶯語嬌人態,華貴也罷,高雅也罷,因為妳是五十歲的女人。到了知天命的年齡,女人還沒有揭開這個謎:五十歲的女人怎樣的做派才是合理的,才是合性情的,五十歲的女人到底還是不是女人?她對生活壓力的感受,她對事業空落後的理解,她對自己身份的定位,誰可與之訴說?她對美麗的渴望,她對優雅女人的塑造,她對情感生活的需求,誰可為之傾述?
五十歲的女人是女人,但是老女人;五十歲的女人是女人,但又不是女人,這就是我對五十歲的、不到五十歲的、五十多歲的女人的理解和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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