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靈人》是美國著名導演斯坦利·庫布裏克於1980年根據斯蒂芬·金的同名小說改編的心理恐怖片,多年來壹直被認為是恐怖電影史上的經典之作。
《閃靈人》講述了業余作家傑克在冬季接受了壹份酒店管理員的工作。他和妻子孩子住在壹家名為“了望”的酒店。長期的幽閉恐懼癥和孤獨感,以及酒店裏所謂惡靈的引誘,讓傑克壹步步走上了瘋狂的道路,最後殺死了妻子和孩子卻在酒店外凍死。
導演在影片中對配樂的運用和成功,壹直將影片中的恐怖氣氛保持到最後;此外,多次使用的跟蹤鏡頭使觀眾失去了正常的視角,使他們無法預測會發生什麽,恐懼和不安的感覺總是縈繞在他們心頭。
然而,當這樣壹部經典的大師級心理恐怖片第壹次被看到時,並不是所有的觀眾都能理解和領會片中的壹些情節。
但如果用拉康的“鏡像”理論來解讀《閃靈人》中傑克的自我與“他者”鏡像錯位,導致他因認知障礙而產生所謂的超感官知覺,那麽就不難理解影片的大部分情節及其經典的真諦。
在社會鏡像,即傑克自身意識構建的幽閉恐怖空間和酒店亡靈的影響下,主人公傑克激活了內心的欲望。當他重建自我身份時,內心的欲望在重建的身份上投射出另壹個無序的鏡像,導致了他的死亡。
“社會鏡像”對傑克意識的影響
拉康的鏡像理論其實很好理解,就是指鏡像體驗理論,混淆了現實和想象之間的壹切情境意識。
這壹理論的研究對象是6-18個月的嬰兒,他們壹開始並不知道鏡子裏的形象,只有在母親和其他人認出他們之後,嬰兒才認出自己是自己。
這時,對於寶寶來說,雖然鏡像是寶寶的鏡像,但這個鏡像不是寶寶本身,而是寶寶本身之外的另壹個人。
當兩者發生沖突時,只有壹方臣服於另壹方才能融合,否則將是無盡的糾纏和痛苦。
那我們回到電影上來。電影中的主人公傑克在失業後成功申請了壹份酒店管理員的工作,但他對自己很不滿。
面試時被問到從事什麽職業時,傑克閃爍其詞,先是解釋自己是老師,然後又補充說自己是作家,同時自嘲說老師的職業工資維持不了家庭生活,這恰恰反映了傑克搖擺不定的心態和自我否定。
所以在守護酒店的過程中,他試圖通過寫作找到自己,但還是找不到合適的位置,以至於恍惚中做噩夢,最後發瘋凍死。
但在這個過程中,要註意“社會鏡像”對傑克意識的影響所帶來的沖擊波。
傑克在與酒店負責人的交談中得知,1970年,壹名酒店老板在冬天值班時精神失常,用斧頭殺死了他的妻子和兩個女兒,然後開槍自殺。
這個故事在傑克極其脆弱的意識中畫下了沈重的壹筆,以至於傑克在自我尋找的過程中頻繁地將自己等同於故事中的警衛,甚至安排壹名男性酒保出現在1921年的聚會上。酒保和殺害妻女的警衛同姓但姓名不同,但傑克還是把殺害妻女的事件推給了虛無縹緲的男酒保,還幻想男酒保說服自己”,
影片中的各種說法只是想告訴觀眾,“鏡像”對傑克追求自我有著深刻的影響。
傑克本人的鏡像也來自他的妻子溫迪。
溫迪是壹個善良、非常聽話的女人。當醫生問溫迪為什麽她的兒子丹尼手臂脫臼時,溫迪搖了搖,點燃了壹根煙,告訴她兒子丹尼的頑皮行為,她丈夫傑克的努力和他醉酒後的意外失手。最後,她笑著安慰自己。她以為丈夫從那以後已經五個月沒喝酒了,這也是不幸的幸事。
住在了望酒店後,溫迪承擔了鍋爐檢查維護、做飯等所有工作,忍受著丈夫的MoMo和胡說八道的噪音。
她只是想提醒丈夫不要寫得太辛苦,卻遭到了惡語相向。
傑克不欣賞溫迪的所作所為。他和傑克想象中的男調酒師勞埃德反復抱怨溫迪,滿口汙言穢語。因為在妻子的鏡像中,傑克看到了自己的無能,傷害了兒子丹尼,所以在溫迪鏡像的映照下,傑克不認同自己,感到內疚和沮喪。
我兒子丹尼也是傑克本人的鏡像。
傑克第壹次沖溫迪發火後,溫迪還提醒兒子丹尼不要撞上傑克。
有壹次,丹尼偷偷溜回房間去拿玩具車,但他害怕吵醒正在休息的傑克。但是傑克沒有睡,只是坐在床邊,說不出話來。當傑克擁抱丹尼並說話時,丹尼問他的父親,他是否永遠不會傷害自己和他的母親溫迪。這個問題擊中了傑克的痛處,因為他的內疚讓他壹直極度敏感。他立即問丹尼這是不是溫迪的陳述。在收到丹尼的否定回答後,他的情緒逐漸恢復
此時,傑克的心情正處於緊要關頭,然後他屈服於恨妻子的“鏡像”。
自我與“社會鏡像”的長期背離,讓傑克的精神越來越恍惚,開始顯得糾結而痛苦。我該怎麽辦?在自我提升無望的情況下,似乎所有的問題都只能通過把自己變成以前的“鏡像”——發瘋,殺死壹家人的酒店警衛來解決,但他仍然自責,仍然不知所措。他只能在紙上壹遍又壹遍地打同樣的句子:
“只工作不玩耍,聰明的孩子也變傻”
傑克本人與“鏡像”的錯位
拉康的鏡像理論主要講的是自我和鏡像是他者。在經歷了壹系列社會“鏡像”對其意識的影響後,傑克對自己的“鏡像”認知也產生了偏差。
作為社會的壹員,作為父親和丈夫,傑克自己的“鏡像”出現了不同程度的錯位,以至於他將自己的“鏡像”屈從於其他影響下的邪惡鏡像。
影片開始時,觀眾被告知了望酒店的墻上掛著許多不同年齡的照片,但直到最後,壹張意義重大的照片才被特寫鏡頭揭示出來。照片拍攝於1921年7月4日,那是壹場盛大的舞會,照片中間站著壹模壹樣的傑克模樣的人,穿著禮服,手裏拿著酒杯。
可想而知,傑克壹定是在冬天守衛的幾個月裏看到了這張照片。在這幅鏡像的暗示下,傑克的潛意識沈浸在1921年的聚會中,從而將這些不存在的人物形象化在自己的生活中。
傑克第壹次見到酒店金色大廳的調酒師勞埃德,說了電影裏的經典話語:“我願意用我的靈魂換壹杯啤酒”;
隨著傑克自我身份的錯位,終於,當他第二次去金色大廳時,發現裏面全是1921年照片中盛裝的人物,傑克把自己當成了照片中的壹員,這是傑克自己的“他者”鏡像的錯位。
電影開始時,傑克開車帶著妻子和孩子去了了望酒店。丹尼問多納探險隊是幹什麽的,傑克告訴兒子,那些人為了生存互相殘殺,吃人肉。
他的妻子溫迪很快停止了父子之間的談話。此時的傑克完全忘記了自己是父親身份的鏡像,說起和孩子的同類相食,顯得有些自得。他父親的身份似乎正在遠離自己。此時,傑克已經在身份建構和認知上出現了問題。
後來,作為丈夫,傑克對妻子非常冷淡,他的妻子溫迪除了和兒子丹尼壹起玩和打理酒店之外,只能通過無線電和外界說幾句話。
傑克本人對自己的社會身份有所懷疑。他不認同自己的“鏡像”,不願意被倫理道德束縛,面對導致自我壓抑的妻兒。因此,當傑克走進237房間時,他看到了壹個美麗高挑的裸體女人,他放棄了自己的“鏡像”——愛人、開放、想象中的女人親吻擁抱,這是傑克身份自我建構的第三次錯位。
傑克的自我和他的“鏡像”其實是從不斷的超脫到超脫,最後到完成分裂。
鏡子在電影“鏡像”表達中的作用
“鏡像”理論的基本工具是鏡子,只有有鏡子才能看到鏡子裏的影像。
鏡子在《閃靈人》的電影中多次出現,旨在提醒觀眾。
傑克壹家入住觀察酒店後,導演庫布裏克在鏡子裏安排了壹系列的影像,來襯托傑克逐漸分裂的自我和他的“鏡像”。
在酒店住了壹個月後,妻子給丈夫準備了早餐,坐在床邊和丈夫聊天。此時兩人還在壹面鏡子裏,說明夫妻此時正在建立自己的身份。沒有從各自的“鏡像”中自我分離的狀態;
隨著時間的推移,傑克本人和他在鏡子裏的真實形象開始同時出現在導演的鏡頭裏。
最後,無論是在酒吧前和勞埃德說話,還是在浴室和格雷迪說話,還是在臥室和丹尼母子說話,他似乎都在盯著鏡子裏的影像(甚至是儲藏室的門)自言自語。傑克被困在自己的世界裏。
鏡子在他身上的作用是對物化現實的幻覺進行反思,壹種在迂回的光路中似乎清醒的深深的失落。
《閃光》真正的隱喻意義
這部電影之所以長期被視為經典,不僅是因為庫布裏克用“鏡像”理論給觀眾講述了壹個精神分裂癥患者的恐怖故事,也是因為它的深刻含義。
影片從壹開始就充滿了壹種奇怪而復雜的氣氛。
開頭的壹個長鏡頭把自然美景盡收眼底。平靜的冰山湖四面環山,群山白雪皚皚,壹切都傳達著壹種自然平和的原始狀態。
然後,與這種安靜而漫長的距離相反的,是低沈而壓抑的背景音樂,它在跟隨者的鏡頭裏循著無盡的道路,繼續無休止地傳播。
在故事的後續發展中,每次主人公壹家人驅車前往了望酒店,總是伴隨著平靜而遙遠的場景和被壓抑的神秘配樂,使得緊張而未知的氣氛壹觸即發,從而使主人公的命運和處境變得神秘而危險。
有了這個音樂背景,壹路延伸的路的盡頭就是瞭望酒店。
在電影中,了望酒店展現了壹種現代文明的狀態,對抗著自然和原始的美。
隨著劇情的發展,瞭望酒店逐漸呈現出壹種反現代的氛圍——不為人知的冷漠和華麗外表下深不可測的孤立與隔絕。
作為酒店的保管員,主人公的家人也飽受這種氛圍的折磨,產生倦怠和消極疲勞,逐漸對自己和周圍失去控制,這恰恰是文明和秩序賦予的。
在電影中,傑克逐漸陷入自己和“鏡像”之間的混亂,失去了真正的意識,這是秩序和文明被現代思想的禁錮所取代的過程。
了望酒店不再是荒野中現代和秩序的象征,而是充分暴露了它荒涼和黑暗的壹面。
在這種極度壓抑的氣氛下,了望酒店逐漸演變成了監獄般的牢籠,而主人公的家人則像是囚犯。雖然出口就在眼前,但是被壹種無形的力量壓制,無法逃脫。
酒店中不斷出現的閃回片段,傑克意識“鏡像”中曾經的居住者的徘徊,走來走去沒有出路,都預示著時間在流動,空間的秩序被打亂,現實與想象交替。
但是,人的異化和壓迫雖然像鬼屋壹樣在酒店內部上演,但酒店外依然有秩序的景象。
與外界罕見而斷斷續續的接觸,不斷折磨和折磨著那些深陷其中的人,最終將他們推向心理崩潰的邊緣。
整個故事圍繞著壹個與世隔絕的籠子展開,所謂的瞭望酒店就是這個籠子的偽裝。
正如蒙太奇超越了鏡頭的簡單疊加,電影中積累的壓抑和孤獨不斷升華著電影所蘊含的主題——
現代文明扭曲的壹面像牢籠壹樣禁錮了困於其中的個人和群體,表現出秩序下的壓抑和克制。
這個主題在今天的時代仍然具有重大的現實意義。如今,人們對現代文明和技術的癡迷程度僅次於40年前。沒有電子支付和汽車,似乎連普通的生活都難以為繼;
在生存和工作的沈重壓力下,每個人似乎都在吶喊孤獨和寂寞,但難得的是,有限的業余時間不是和親朋好友交流,而是壹頭紮進手機,獨自瀏覽廉價的快餐短信,沈醉在想象中,人與人之間的距離再次疏遠。
正如電影《閃靈人》中所描繪的,人們對現代技術的依賴和無能為力。
外觀整潔的現代瞭望酒店,其實是對現代發展導致人們日益依賴和喪失溝通能力的嘲諷。
主角的家庭和當代人壹樣,壹方面享受著現代化所提供的壹切便利,另壹方面這種便利所帶來的惰性和疏離感也在不斷滋生。
這就是《閃靈人》對經典的意義,深謀遠慮,經久不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