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張誌利
去年8月12日清晨,《監利人》采風組壹行13人前往恩施,開啟了浪漫的文化之旅。我們這群監利人,四日三夜,欣賞了施州奇景,探訪了土苗民俗,品嘗了苞谷美酒,感受了土著風情,更領略到了多彩的民族文化和良好的自然生態。施州那壹帶人文山水風物給我留下了極好印象,特整理相關手記以資日後懷想。
手記壹:車行天路上,人在畫中遊
監利至利川,全程約500裏。宜昌以西,去恩施的路宛如登天,迤邐盤旋於崇山峻嶺、絕壁險峰之中。采風車穿行於滬渝高速,宛如穿行在夢幻仙境。極目遠望,重巒疊嶂如獸脊壹般,間或幾條溪流在山谷間隱沒,景色蔚為壯觀。
車輛壹路西進,往往剛剛出洞,馬上又鉆進洞裏,即使出了洞,車子也大多在山邊棧道上行駛,難怪人們稱它為“天路”。滬渝高速是典型的山區高速公路,最高限速80碼,原本車技平平的師傅也只能開到60多碼,我們倒是不怕,壹路歡喜壹路歌,看到車子過橋再穿洞,穿洞再過橋,欣喜若狂,盡情欣賞這橋隧相連的奇險靚麗風景。
采風車行至宜昌與恩施交界處,遠遠地,壹座高聳的特大橋映入眼簾,橋頂赫然題寫“四渡河大橋”字樣。耳旁還清楚地聽到播音,才知道,大橋有1300米多長,橋面距河谷足有200層樓高,被譽為“世界第壹高懸索橋”。
車行其上,宛若雲端漫遊。白霧飄飄,山河隱隱,車輛仿佛在仙境中穿梭。同行的萬東方部長介紹說,這就是有名的“天路中的天橋”!可惜采風車不能停下,我們只好叫司機減速慢行。透過車窗,極目遠眺,方圓百十裏,綠水青山,妙境連綿;俯視其下,只見四渡河谷奇險絕倫,秀麗異常,真令人神思遐想;再近距離仰望四渡河特大橋的雄偉英姿,內心不禁燃起敬畏和好奇,在崇山峻嶺、深山險壑之中,大山深處是怎麽建起這樣壯觀的峽谷高橋的?原來,四渡河谷底離橋面有500多米,兩岸懸崖峭壁,峽谷風勢難測,起初築橋所需的先導索無法抵達峽谷對面。後來發射兩枚火箭彈,才成功地將兩根長1000多米、直徑14毫米的先導索拋過900多米寬的峽谷,準確落在對岸指定地點。這壹射,也成為世界建橋史上的“經典壹瞬”,永遠載入橋梁建設的史冊。
車行長陽境內。車道兩旁山巒起伏,山間流淌的清江河,猶如壹條藍色的漂帶,穿山越嶺,橫跨長陽全境,緩緩註入施州地界。我好奇地問“百事通”萬部長,這山勢怎麽與我到過的湘西、桂林迥異,如此與眾不同、壯麗奇特?萬部長說,鄂西屬於典型的喀斯特地貌,大自然鬼斧神工,才造就了這直刺蒼穹的刀削般山峰。
自然景觀如此神秀壯美,人工絕作也同樣令人贊嘆不已。不必說絕壁棧道之蜿蜒曲折,也不必說橋洞相連綿延悠長,單說隧道的開掘修建,就足以使妳折服!
長陽境內的金龍隧道,洞長8000多米,是整個高速全線最長的隧道。據傳,道路開通之初,金龍隧道內交通事故頻發,後經設計人員多方修改,道路通行日趨合理,交通事故才大大降低。後又請風水先生“把脈”,將原名“龍潭隧道”更名為“金龍隧道”。出金龍隧道,緊接著是壹條連續28公裏的長下坡,落差達到912米,號稱“死亡高速”。為防止剎車失靈出現意外,沿途許多類似的長下坡右側,都修建了壹條長達上百米的上坡避險車道。
西行天路上,壹棵棵綠茵茂林伴隨著我們壹路同行,壹個個隧洞接二連三地被滾動的車輪拋在車後,壹座座山峰接踵而至地出現在我們的面前。車在群山峻嶺中穿行,心在興趣盎然中遊走,人在雲蒸霞蔚中渡過。此種心情,若神人之暢快!
手記二:蛟龍遠走留佳趣,神跡猶存見玉鱗
12日中午,剛到利川縣城,我們隨便找了壹個土家飯店,點了幾道土家菜,飽吃壹頓後,迅即驅車來到采風第壹站——騰龍洞景區。
在景區外廣場,我們見到了如約而來的張寒林女士,她十分熱情地和我們打招呼,並將早已訂購的門票壹壹發給我們。我仔細打量這位“土家”妹子(其實是漢族後裔),約摸30歲,身材嬌小,容顏姣好,犀利的眼神,靈巧的嘴巴,頗有老板氣質,壹襲白巾披肩,看上去十分的妖嬈。聽安總編說,張女士在省城經營酒店,是恩施商會的副會長,人緣很好,事業心極強,年過三十還未婚配。安總編特意對我說:“妳是張氏百事通,這次來,妳還有壹個艱巨任務,幫她完成他們張家幾代人的夙願——尋根問祖。據說他們張家是從監利遷過來的。”張女士動情地說:“我爸聽說有監利本家到來,不知有多高興呢!早就準備了包谷家醅,約好了幾位尊長,隨時恭候妳們駕到!”
說說笑笑,走走停停,終於來到了夢寐以求的騰龍洞核心景區。
進入景區,沿曲折的棧道前行。我擡頭壹看,漫山青翠,遍野蔥綠;連綿山峰,陡峭石壁,壹股腦兒呈現在眼前,使人望而生畏,心生寒意。突然,轟隆聲響徹耳際,吼聲如雷,勢極雄豪。循聲往左,較遠處有壹洞口,猶如壹條瀑布從的洞口奔瀉而下,瀑布兩邊,水霧升騰,濺起的水花如朵朵祥雲浮在壹堆堆卷起的石邊。近前,水流如同千軍萬馬,浩浩蕩蕩奔入吊橋下張開血盆大嘴的“臥龍”口中。“臥龍”把清江之水壹口吞下,壯觀的清江忽然消失得無影無蹤,這就是堪稱天下奇觀的“臥龍吞江”。細瞧周遭,如蠶絲般的水流滑過“千層餅”似的石壁,使得石頭光滑如玉。此情此景,分明就是人間仙境。同行中有人趕快拿起相機,“哢嚓”,“哢嚓”,壹幅幅風景從此定格。
走過吊橋,轉過水洞,來到僅壹壁之隔的騰龍洞的旱洞。忽見諾大的洞口,高大軒昂,矗立眼前,洞口約有二十層樓房高,真像壹個巨龍的嘴巴。據傳當年施州政府為了使開發升溫,曾讓直升飛機去洞裏飛行過,洞中能飛直升飛機,此洞的宏大不言而喻。洞口左上端鐫刻著三個紅色大字——“騰龍洞”,俊秀挺拔,瀟灑飄逸。站在洞口,妳會對清江的創造產生壹種深深的景仰,心中不由得感嘆,只有造物主的鬼斧神工才能創造這樣的奇跡!
走進洞裏,壹絲絲涼風迎面拂來,越往裏走,氣溫越來越低,水汽也越來越重,裏面在昏暗的燈光照亮下顯得更加神秘。走在這洞中寬闊的土地上,我想,我正在蛟龍體內行走,又仿佛在數十萬年前清江河床上前行,我恍若壹朵細小的浪花,在歷史的長河裏漂流。
我們隨著人流往前走,走著走著,前面傳來了動聽的樂曲,還有五光十色的燈光,張女士說,前方正在表演“激光秀”。我們加快步伐,略帶小跑,唯恐落後。通過壹段狹窄的路,到達激光秀現場。
哇!好漂亮的燈光,這些燈光壹下匯聚成壹條龍,那條龍壹會兒照射在墻上,壹會又照射在我們頭頂上,正當我要猜測它要去哪裏的時候,這燈光又變成了火星,時而又變成了流星雨,壹束束燈光時而近,時而遠,時而上,時而下,五顏六色,變幻無窮,再配以動聽的音樂,我感覺自己真的進入了夢幻世界。激光表演最精彩的應該是神龍與土家幺妹之間的動人故事。在這幽深黑暗的洞府,激光秀更加絢麗動人,加上淒美的愛情故事,美麗的演員和水幕效果,那些不斷變化、五光十色、光影交錯的影像讓人產生似夢幻的感覺。
觀罷激光秀,沿遊道復前行,愈顯曠遠。是時,石鐘乳和暗河流水多了起來,大洞套小洞,主洞分支洞。洞中有山,山中有洞,龐大的溶洞象形石就有100余種,五顏六色的鐘乳石、石柱,婀娜多姿,形神兼備。洞壁上還有人們依據天宮、海龍王和各路神仙等編出了各種名堂的神塑,屹立著,紋絲不動,新增了壹種神秘而嚴肅的氣氛。遊人壹個個引頸側目,以為妙絕。這裏,壹切的壹切,讓溶洞變得五彩繽紛,真是千姿百態,惟妙惟肖,如大自然的神來之筆。
騰龍洞攬勝,不只是欣賞洞景,返程中還有民俗歌舞大戲《夷水麗川》等著咱們。劇場裏,人頭攢動。演出現場座無虛席,沒有座位而站著觀看的遊客更是不計其數。
《夷水麗川》歌舞大戲通過舞蹈、對唱,配合解說等多種形式,從巴人始祖稟君開疆拓土到唱響《龍船調》,從古樸的“毛古斯”到擺手舞,從梯瑪“上刀山”到哭嫁,還有女兒會、六口茶等具有土家族的特色文化。我們用眼睛發現,用大腦思考,用相機留下看到的最精彩的瞬間。美麗的神話故事,神秘的地域色彩,絢麗的燈光音響,可移動的吊腳舞臺,特色鮮明的少數民族服裝以及英俊的土家小夥和靚麗的土家小妹,讓演出變得更有生活化和場景化,這臺歌舞把土家族的起源傳說、發展脈絡、民族文化進行了壹次藝術展現。親赴這場視聽盛宴,雖然只有短短的五十分鐘,遊客卻隨時空穿梭,從古至今,跨越了幾千年,真有“洞中駐壹刻,往事越千年”的感覺。
騰龍洞攬勝,我不但欣賞到美景,還知道了很多土苗人文故事。 獨壹無二的自然景觀和獨具匠心的人文創造,怪不得遊客們推崇備至,成了人們不去會遺憾的絕好勝地。
手記三:走進避暑養生地,邂逅別樣土家情
12日下午,經過4個多小時的顛簸,采風車來到利川毛壩鎮田壩村,此時已是萬家燈火。車輛緩緩停下,只見路邊豎立者壹塊石碑,上面題有“田壩民宿”的紅色大字。我知道,今天將在這裏住宿。下車後,田壩村鄒姓支書和民宿老板余光明伸出熱情的雙手,將我們壹行迎進余老板家中。
老余家的樓房倚山而建,鄉村公路從門前穿過,站在二樓,倚欄遠眺河對岸,風水甚好。寨子簇擁在青翠秀美的小山中,寨前壹帶平平的沃野,壹道清淺的溪水從村寨穿流而過。老余邊沏茶邊告訴我,他們夫婦倆有壹個兒子,到外地打工去了,老兩口留在家裏,種點茶葉地,這兩年搞“民宿”招待外地遊客。正說著,余家大嫂煮的臘肉熟了,她壹邊熱情地端上臘肉壹邊叫我們:“快來嘗嘗臘肉!剛煮好的臘肉可香呢!”鮮美的辣椒炒臘肉差點讓我把舌頭也壹起吞下去,門前菜地裏現摘現炒的豆莢、嫩絲瓜,還有炒土豆、蒸土雞蛋、涼拌黃瓜,道道菜都比酒館裏的香脆可口。品嘗正宗農家飯菜,正宗土雞,鄉村臘肉,各種土菜、野菜,都是平時想吃卻找不到的佳肴!
壹會兒,毛壩鎮鎮委書記也聞訊趕來。接著,書記、老板逐壹向我們敬酒,把我們當座上賓,我們也毫無拘束地開懷暢飲土家包谷酒。酒過三巡,竈臺上飄來誘人的木桶飯鍋巴粥香。最後,我們風卷殘雲般吃完兩木桶飯。
13日壹大早,我們在村落拍照留影,到茶園賞景。過完早,老余主動給我們做向導,遊賞星鬥山生態旅遊景區。星鬥山是位於利川、鹹豐、恩施三縣交界地帶的壹座小有名氣的山,這裏溝壑縱橫,峰巒疊秀,溪流直下,山鳴鳥叫,風景怡人。我們實地踏訪星鬥山的獨特風光,用雙手捧起富硒山泉水直接飲用,覺得甘甜清涼。站在山腰,俯視前方,只見土家民居散布於秀美的山間,大家不禁感嘆,這裏真是避暑養生的神仙寶地。
下山,上車,老余又帶我們驅車直奔大石板景區。大石板景區是因河邊壹塊面積約為2000平米的天然石板而得名,整塊石板經過若幹年的沖涮打磨,表面光滑無阻,赤腳可大膽行走,普通汽車可以在上面暢行無阻,單在這石板上就可以容納十桌以上的自助燒烤。剛到景區,只見大石板中間還有頭天夜裏燒烤留下的殘羹,溪澗有不少遊人在玩樂。我們異常興奮地喧嚷,只見自助帳篷裏不情願地探出幾個頭,原來是我們打攪了他們的“壹簾幽夢”。
石板周圍是天然平湖,清澈的河水從石縫或邊沿向下流淌,形成了壹個觀景、戲水和遊玩的絕佳之地。我們紛紛脫去鞋襪,卷起褲子,嬉戲遊走在淺水卵石之上,仿佛已經找到了已逝的童年。李光榮先生摸到壹塊龜形石塊,欣喜萬分,舉過頭頂炫耀比看,說要帶回家去作案頭飾物。老余十分動情地說:“妳們看過《1980年代的愛情》麽?就是在我們這裏拍攝的呢!那!平湖的上遊,沿溪行約三五裏地,就可以觀賞到永順橋(電影拍攝點)了!”其實,我早就聽說了,也很向往。但終因水湍路險而未能成行,只好悻悻作罷。
接下來,我們來到壹個茶廠,十來個工人正在忙碌著,見我們來了,很是熱情。他們不厭其煩地向我們介紹制茶工序,還送給我們每人壹份茶葉,我們難為情,也買下壹些子茶葉,帶回家品嘗或送人。
離開利川毛壩鎮,我們將前往恩施土家寨,“向導”老余和我們壹壹握手道別,還留給我們手機號,儼然親人道別,依依不舍。
采風車在崇山峻嶺中穿梭而行,約摸三個小時,我們來到二官寨。
二官寨位於恩施市盛家壩鄉。相傳清鹹豐年間,恩施知縣任海宴會同在新疆為官的本地人康明達壹同在此斷過爭田界糾紛案,遂得名“二官界”,後因兵燹築寨,更名“二官寨”。
而今的二官寨被命名為中國傳統古村落,境內至今仍保留有幾處百年古寨,更不乏秀美的田園山水。二官寨境內有條小河喚作“官渡河”。溯流而上,有兩股水流,便是該河的兩個源頭:壹曰“舊鋪河”,壹曰“小溪”。當地人說,“舊鋪”有100多棟保存完好的土家吊腳樓,舊鋪河岸有座百年古寨——康家大院,是康明達於清鹹豐年間所建。康家大院是古時入川官道上的驛站,有碑文為證:“當年石達開率太平軍便是經此道入川的。”來到建築面積最大的康家大院,任海晏題贈給康明達的“雲程初步”匾額,赫然懸掛於朝門之上。往裏走,可見壹應俱全的農具,儼然壹個傳統農耕文化博物館,大院之後有後花園,栽種著壹些不知名的花草,我倒是對幾塊墓碑感興趣,從模糊的碑文,才辨知這裏長眠著康明達的祖父母。
“小溪”分上、中、下三壩,分別建有三處農家樂,沿小溪河壹字排開,清壹色的土家建築。我們的采風車最先來到中壩,這裏也有壹座古寨——胡家大院,是清乾隆年間秀才胡永連所建。走進胡家大院,見到壹位七十多歲的胡老爹,嘴裏叼著紙卷土煙,身子骨很硬朗,嗓音也很洪亮,邊給孫子餵飯邊爽朗地為我們解說,這胡家大院至今已有300多年的歷史,是古時巴蜀鹽道上的驛站。我們裏裏外外仔細遊賞,深感驚艷。整個寨子都是全木結構的吊腳樓,典型的幹欄式建築,依山而建,古色古香,保存也很完好。魚鱗般的屋瓦,五座三進,木柱木欄,雕花桐漆,頂上卻是白脊黑瓦的飛檐翹角。整個建築出檐深遠,俊逸峭拔,在山後森森修竹翠柏的映襯下,猶如五位挺拔秀逸的山間隱士,神情飄灑。
在張董的安排下,我們來到胡家大院附近的“農家樂”吃午餐,好客的主人端上大碗的清江魚、大碗的土家臘肉,給我們斟滿溢香的苞谷酒。吃過飯,在向導的帶引下,我們繞過胡家大院,緣溪而行,前往上壩。
途中拐彎處,矗立著壹塊題有“忘情谷”的牌子,潺潺小溪水匯聚在忘情谷底,湧起股股浪花。大夥兒按捺不住歡喜,紛紛忘情似的跳入水中。
上岸,前行,至上壩。小溪左岸住著幾戶人家,門前端坐著兩位土家老者,我們快步上前攀談,老人笑吟吟招呼我們打坐。屋檐下堆滿了柴剁,墻壁上掛著蓑衣和鬥笠,安總好奇地戴上鬥笠,披上蓑衣,我們忙著給他搶鏡頭拍照。坐在土家庭院,放眼遠眺,青山綠水,景色靜好。眼前,院邊路旁,壹叢叢野生梨樹,掛滿黃澄澄的梨子。向導隨手摘下幾個遞給我們,吃著野梨,倍感甜味無比。老人壹邊招呼我們坐下說話,壹邊給我們泡茶。呷了壹杯茶後,我們告別老人,經小溪淺處用石頭搭起的跳橋上了右岸,邊欣賞民居建築,邊往中壩方向回走。
不知不覺,天色已晚,我們徒步回到中壩。夜幕降臨,我們已經不能去下壩了。按照行程計劃,當天要趕到張董的老家龍馬鎮貓子山村住宿。
晚上9點,采風車才到達貓子山村。張董的家人早就在門口庭院裏等著我們的到來。迎接我們的還有張氏族人、張董的啟蒙老師陳校長,還有恩施市商務局局長。我們剛剛落座,張董的爸爸、媽媽、姨媽忙得不亦樂乎,把做好的菜肴壹盤接壹盤端上桌子,滿滿的兩桌子美味佳肴,撩逗著我的味蕾。張董的爸爸打開自釀的家醅,酒香四溢,疲勞的我也來了酒癮,“酒酣胸膽尚開張”,雖疲勞,又何妨?!
細看菜肴,大多是豬肉做成。張董的爸爸說:“我們這是有壹個風俗——年小月半大。妳們是難得接到的客人,讓我們喜上加喜!”原來,這幾天正值農歷“七月半”,土家族十分看重“七月半”節,相當於我們漢族的春節了,土家族家家戶戶都要殺豬吃肉以示慶賀。
酒過三巡,我和幾個族人拉起家常。深入攀談之後,才知道張董的這支族人並不是從監利遷徙而去的。年長的族人說他們是1714年在始祖張之贊的時候遷至恩施龍鳳鎮楠木橋的,現在沒有族譜,只知道有十個輩字“之文明忠右,正與天長久”。我對照監利張氏《清河流芳》上的各支派字,沒有找到他們這支。在場的陳校長,是壹位地理通,深邃的目光,睿智的談吐。從張家最古老的墓碑碑文,結合我的講解,老陳校長認為張董這支應是從石首遷徒而去的。其祖源究竟在哪?還有待進壹步考證。
壹頓飲酒,壹番暢談,然後各自睡去。我躺在床上,枕著松濤,回想這別樣土家情愫,享受山村夜晚的美妙。睡壹個覺,做壹個夢,忘記煩惱,獨享寧靜。
14日清晨,我們將要離開民居。於是,早起觀景,我和謝嶽城老弟用手機競相拍錄眼前的美景。山清水秀,茶園滿坡,風景秀美,鱗次櫛比的特色民居依山而建,良竹、小橋、流水、涼亭,這猶如人間仙境般的貓子山村,遠觀近看都是美景。
手記四:“愛在女兒會,戀上梭布埡”
14日清晨,吃過早餐,張董帶著我們驅車前往梭布埡,奔赴女兒會。女兒會是土家族遠古習俗的壹種遺風,有“東方情人節”美稱,迄今已有四百多年歷史。
2016年的“女兒會”在梭布埡石林景區浪漫開幕。不巧的是我們錯過了13日的開幕式,沒有趕上趕場相親、土家定親儀式、土家民俗集體婚禮、篝火帳篷野營等精彩活動,但也沒有多少遺憾,因為我們看到了山歌大賽,領略了這裏的石林景觀。
我們首先來到“女兒會”山歌大賽現場。雖然是第二天,但嘹亮的山歌,激情的舞蹈仍然吸引著我們。
“太陽出來四山紅,鳥成鳳來魚成龍。情哥找到巧妹妹,情妹找到俏老公。”山歌、民歌,經典的土家民俗表演輪番上演,贏得黑壓壓的遊客陣陣喝彩。女兒會,賽歌會,浪漫得無所畏懼,幸福得讓人想念。
感謝打造女兒會這個節日的人們,為我們保留壹份記憶,為斑斕的恩施增添壹份溫情。
中午,我們找到了壹個路邊餐館,高興地“任其宰割”,痛痛快快的飽吃壹頓地地道道的土家餐。
接下來,我們隨人流湧進了石林景區。
梭布是土家語“三個”的意思,梭布埡即三個埡。進入景區,這裏遍布奇巖怪石,有的形若蒼鷹望月,有的恰似龍爭虎鬥,有的酷肖蓮花朵朵,有的婀娜多姿,有的崢嶸雄奇。伴隨著它們流傳著各種各樣美麗的傳說。
窄的地方,僅容壹人通過,頭頂藍天只見壹線,這窄窄的地方就是山上兒郎下山找媳婦的壹道關口,土家兒郎必須肩背扁擔,身背意中人,不碰山壁通過,不然就是通不過考驗。
壹路上美景叠出,石林裏涼爽的風伴著不知哪裏傳來的山歌,感覺通體舒暢。
“沒想到梭布埡石林這麽美,絕不遜色於雲南的路南石林!”除了精彩的土家歌舞,相親的阿哥阿妹,梭布埡石林景區的優美景色也讓來自無數遊客連連稱贊。
醉人的石林風情,浪漫的土家戀歌。如夢如幻,情韻悠揚。
雖然只是第壹次,但我已經“愛在女兒會,戀上梭布埡”了!
手記五:同聲自相應,同心自相知
采風歸來後,幾次想把這浪漫的采風經歷寫下來,但因種種原因壹度擱置。采風快壹周年了,酷熱難耐,我不禁想起了去年清涼舒爽的施州之行;想起了安總編,安總編的盛情使我未殊此行,讓我又壹次有能與壹眾文學寫作者親密接觸和學習的機會。
“行同趨同,千裏相從。”我們這些因《監利人》而結緣的文友,穿越雲水之距,渡過風煙之津,翻過崇峻之嶺,踐約相往。同遊四日,於友人何其短暫。有多少火花閃耀,有多少靈感飛揚,有多少情意流淌,靠揣摩靠臆想都是不恰當的。覺前醒來,酒飯之余,遊賞之隙,侃侃相談,甚為快哉!
安頻總編,儒雅溫潤。曾與他多次相邀隨行,談做人,談寫作,談爭鳴。博學智慧,古道熱腸。安貧(頻)樂道,人如其名,深厚才情,或詩或文,妙語連珠,靈感飛行。只要妳稍稍走近,那眉眼間流露的自信,身軀裏潛藏的韌性,總爆發出強大的感染力,然後妳會動容,驚訝,贊嘆不已。設若我有造化,定有他無量的功德。
謝金城,監利本土知名作家,擅長歷史人物與地理的研究。自從登車啟程,就壹直在手機上寫寫畫畫,每到壹個落腳點,他總會細觀靜思,倏爾力作從手機蹦出。四天下來,采風系列已著8篇之多,還有大量的風景照、微視頻不下二百幅,選點甚佳,畫面清晰,質量很高。謝老的手機照絲毫不比相機差,至今,我手機裏保存的照片把內存塞得滿滿的,想刪幾幅都舍不得,也難怪,原來謝老是壹位十足的風水先生!
陳振林,神交已久的學者,和我想象中壹樣,獨立不羈,自由灑脫,才氣橫溢。曾震撼於他的澎湃大氣,敬佩於他的不倦探索。如果說我的人生有幾次幸運,此次同行算是壹次吧。陳先生,作為教書同行,又是榜樣作家,喚醒了我對文學的愛好,撩撥了我對寫作的興奮。
王生文,教書與著文中的又壹偶像。緣分還真是慷慨,竟然給了我們切蹉擁抱的機會。生花妙文還真不少見,我讀他的作品,轉發他的美文,靈魂早已和鳴。打的回家路上,坦誠聊談,其真知灼見,獨立思想,娓娓而出,令我景仰。
謝嶽成,壹位遊走於鄉村的新聞人。采編新聞大概已經滲透了他的骨髓,已經到了“司命之所屬”的地步。謝記者可謂廣交天下友,朋友圈足有200個,朋友1900多個,每天都有朋友報料,他成天除了編發新聞,就是走村串巷,采錄素材,整壹個大忙人。此次恩施之行,手機不離手,壹天下來,至少也得兩次充電,後來幹幹脆脆手機也不離充電寶了。謝老弟的敬業精神太值得我學習了!
李光榮,萬東方,兩位官方文人,白螺楊林采風,兩次相遇,即使不見談吐,強大的氣場就能直接壓出我的“懶惰”來,若稱他們為友,我著實愧怍。
同行者,還有享譽教育界的全國模範教師鄧從新、白天種地35畝,晚上熬夜寫書的農民作家袁作軍,以及引領尺八教育的後起之秀龍四校長。
寫到此處,不禁寒噤而起,我學無所成,教無建樹,而忝列其中,實感慚愧。不過,這些師友沒有旁落於我,有詩贊曰:“有風有景有我張,無言無語心兒歡。直來直去說,佛祖心中坐。”
“同聲自相應,同心自相知。”歸後甚忙,朋友雖不及問候;篇幅有限,雖不能壹壹記下;但其貌其情,其人其品,卻已銘刻於心。感恩安總編,感恩《監利人》,讓監南老江河畔的壹株狗尾草走到了壹個遼闊的世界。也許有人會嘲笑這情誼的渺小,細碎的聲音難免有些喧囂有些聒噪;然而,沒有細小的水滴匯聚,何來大海的潮湧?真情無價,不分高低。好好銘記師與友,快樂呵護《監利人》!
如夢似幻,亦師亦友,多麽美好的際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