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鳥集》的詩大部分只有壹兩行,極少數是三四行。有人說,這是泰戈爾受日本俳句影響而作的。詩人把這些小題為《飛鳥集》,意在用這些描敘南來北往的漂泊者的長途跋涉的詩句,把自己比作尋求理想境界的“永恒的旅客”,記錄自己的行程。因此,在壹兩行的詩句中,往往捕捉壹個自然景物,敘說壹個素理,猶如空中的閃電,海波的泛光,夕陽的余輝,黎明的暗影,給人壹種鮮明的印象,蘊藏壹種深奧的哲理。雖然詩中表現的是壹剎那的印象,或瞬息萬變的心裏想空中飛鳥沒有足印的行程,詩人似見非見,若有若無,虛無縹緲,難以捉摸,但只要我們緊緊扣住詩人的基本哲學思想和社會觀,這部詩集中的哲理內容還是可以理解的。
《飛鳥集》景 情 意 理四妙兼得,尤以“筆者得於心` 閱者會以意”的哲理高妙為最。這正是他發人深省之奧妙所在。
下面我想再就《飛鳥集》種的部分是個進行具體分析。
“夏天的飛鳥,飛到我的窗前鳴歌,又飛去了。秋天的黃葉,它們沒有什麼可唱,只嘆息壹聲,飛落在那裏。”
這首詩表象清晰。小鳥在夏天快活地飛來飛去,給人唱了歌,就又飛走了。黃葉沈默著,沒有什麼表示便落到了地上。詩歌意象單純:飛鳥和黃葉;對比鮮明:歌唱和嘆息。再者看似單純的表象下,詩人要揭示什麼呢?
事實上,詩的表象後有其深層意蘊。夏天的飛鳥隱喻印度遊吟詩人,它們終生漂泊,邊走邊唱,每到壹處便會為人們留下美好的感覺。秋天的黃葉隱喻印度的林中隱士,它們離群索居,不給與別人影響,也自生自滅。這兩個對比鮮明的形象,為我們打開了這首詩的深層意蘊,那就是世界上有兩種人,壹種是盡管卑微,卻終生為他人服務,給他人帶來美好的感受或有益的影響,他們的生命是極具價值的,另壹種人心高氣傲,與人老死不相往來,永遠只為自己打算,終生孤立於人群,永遠不會給別人帶來任何好處,只會在那裏發出自憐自艾的嘆息,這樣的生命是蒼白的。由此可以看出, 詩歌意在勸諭別人做有益於他人的人,也表明詩人決心終生服務於他人,飛到他人的窗前歌唱。
《飛鳥集》以其簡練柔和的語言,輕輕道出壹個個哲理,淡淡地表現出泰戈爾對人生不同時刻的深切感受。他真切記錄了詩人心的歷程,仿佛壹只旅途之鳥留下的壹個個足印,雖然鳥的足跡是散亂的,但還是有跡可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