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夢令·昨夜雨疏風驟》
宋代:李清照
昨夜雨疏風驟,濃睡不消殘酒。試問卷簾人,卻道海棠依舊。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
譯文:昨夜雨雖然下得稀疏,風卻刮得急猛,沈沈的酣睡卻不能把殘存的酒力全部消盡。問那正在卷簾的侍女:庭園裏海棠花現在怎麽樣了?她說海棠花依然和昨天壹樣。妳可知道,妳可知道,這個時節應該是綠葉繁茂,紅花雕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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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雨疏風驟,濃睡不消殘酒。”這兩句寫昨夜的風很急,還下起了雨;晚上又飲了壹些酒,睡得很沈,直到早上醒來酒意還沒有完全退去。壹開始就將整首詞的時間、環境勾勒得十分清楚。
“雨疏風驟”十分恰當的寫出了暮春的特點,風吹的緊而雨卻是疏落,四個字即使人能夠感受到暮春的氣息。
“濃睡不消殘酒”則寫出了人物現在的狀態,剛剛醒來略略還帶些酒意,壹副慵懶的模樣,這種狀態下最容易想起昨夜的雨疏風驟,隱隱心底還藏著些許心事,這樣就順理成章地引出下文。上下兩句前者寫室外,後者寫室內,轉折的巧妙恰當,靈動自然。
經歷了壹場風吹雨打,主人公心中十分想知道園中的海棠是否花瓣零落,令人不忍面對,因此急急地向“卷簾人”詢問。壹個“試”字,寫出了人物心中的擔憂,她不願意春天就這麽快的去。
“試”字將不忍問卻又忍不住想知道的矛盾心理刻畫的淋漓盡致。孰料,“卷簾人”“卻道海棠依舊”,這讓她出乎意料,雖然她內心渴望海棠依舊,但自己也明白風雨之後必是花事雕零,所以“卷簾人”的回答給了她意外的驚喜。
“海棠依舊”從後面應和了前面“問”的內容,這種手法使得其詞更加耐讀。“卻”字同時寫出了主人公原有的心思和聽到回答後的意外之情。
還隱隱道出了“卷簾人”不了解主人公的心思和回答時的漫不經心,這兩者之間形成了壹個微妙的對比,主人公的細膩委婉與“卷簾人”粗疏淡漠之間的對比。詞至此,又疊進壹層,意境又開壹界。
“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主人公畢竟還是知道這是暮春時節,況且昨夜又是壹夜風雨,海棠花斷然是不會依舊了,因此她連用兩個“知否”來糾正“卷簾人”的答復,口語的語氣使得這兩個“知否”讓人讀來頗覺清新。
“應是綠肥紅瘦”壹句寫出了當前的情形。這句是最為世人稱道的壹句,它十分的新穎別致、生動傳神,看似信手拈來,卻是功力獨到。
她用“綠”字代指滿枝的綠葉,用“紅”代指枝頭的花朵,“肥”替代 了“多”,“瘦”替換了“少”,寫出了壹個全新的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