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已經三十六了,渾渾噩噩的過著壹天又壹天,壹年又壹年。夜深人靜,想找個人聊聊天,也只是欲言又止。來回翻看著朋友圈朋友和陌生人的動態,想著他們的生活是不是也是壹地雞毛。
大概是到了壹定的年紀,就會回想以前吧,想那些年的壹些人和壹些事,懵懂的美好的……還有……
初壹後半學期,班裏轉來壹個男生,幹幹凈凈的,說不上什麽感覺,就是有點喜歡。他坐我後面,我總是會偷偷註意他。不知什麽時候開始,他喜歡吃我的早餐--壹個烤的金黃的饃。那時候沒有零食,更沒有零花錢,除了香香的烤饃還真沒有什麽可吃的了。
每天早上我都會把老媽給我的烤饃給他吃,看著他吃的很香的時候,特別滿足。後來很多天後我也很想吃,但又怕老媽問起,只好每天早上自己烤兩個黑黢黢的饃拿學校,但他說還是好吃。
那時候特別流行同學之間送明信片,可以交換同學手裏的卡片,也可以送給自己喜歡的同學。不出意外,他收到了許多女同學的卡片,現在想想,那時的我好長壹段時間有意冷落他,以至於他問我:為什麽同學都送我卡片,就妳沒有送呢?而我心裏想著:為什麽妳不送給我呢?記得第二天,我買了壹套明信片都送出去了,唯獨沒有他的。也是那次以後,我們便也不向以前那般打打鬧鬧了,我的烤饃也不再帶學校了。我也又恢復成那個女漢子了
初三那年,班裏又來了兩個留級生,學霸級別的男生,聽說是考場發揮失利差壹分。剛進班級老師就特別照顧他們,拉起來壹條好學生和差學生的警戒線,讓我這個學渣望而生畏。偏偏老師給我安排的座位,前後左右全都是學習前三名,外加壹個班花,讓我想說話也找不到人,只能學習了,成績從班裏33名壹下到16名。也是因為班花,讓我和這兩個學霸之間有了聯系。
那時候我的最大優點應該是人緣好吧,因為其中壹個特別會聊天的學霸喜歡班花,而我又天天和班花在壹起,於是彼此間便也熟悉了起來。他在考試的時候給班花答案,也會捎帶著我,另壹個安安靜靜的學霸卻總是跟在他身邊,但也很少見他和哪個女生聊天,總是和男生壹起打鬧。
下課壹群女同學坐壹起聊天,有個女同學剛好是他的同桌。她讓我們猜壹下,他覺得班裏哪個女生最漂亮,女同學都壹致認為是班花,被她否定後,便壹個壹個換著猜,都不對。女同學甚是著急,用手指了我壹下,是妳!瞬間,沒有人說話了,緊接著上課鈴響了,這個話題之後也沒有人再提過。偶然壹次,上課無聊的我趴在桌子上,直起身子伸了個懶腰,不經意壹回頭,正好碰上他在看我,他慌慌張張低頭找書看,我轉過頭就笑了。
壹次上課看筆記本,被老師發現沒收了,我瞬間覺得很尷尬。中間老師給學習好的學生在教室門口開會,我特別想偷偷拿過來,但還是沒有。他開會後第壹個進教室,飛快地跑到講臺把筆記本拿走了,我很是驚訝。等老師發現不見了,大發雷霆,問誰拿走的交出來,我那時竟有絲幸災樂禍,想看老師知道是他最愛的學生後會有何反應。他低著頭把筆記本送到講臺,老師也沒有說話。在我心裏,他是老師的得意門生,就連和他說話都覺得是壹種冒犯……現在想想,還是會笑出來。那時的懵懂真美好,有時候會傻傻地想,要是他說喜歡我,我會不會發狠讀書考個好學校呢?
初中畢業我便輟學在家,後來到二姨家澡堂賣票,開始了打工生涯。每天很是無聊,沒有同齡人聊天很是苦悶,直到遇見壹個男生出現。每隔壹段時間他和朋友就會來二姨家飯店吃飯,然後有意無意的我們會聊幾句。過去便又很想他下壹次什麽時候會來,等見了也還是什麽也不說。這樣過了很久,和前面理發店上班的女孩晚上壓馬路,剛好遇見他,心裏小鹿亂撞,他陪我們聊天又在馬路上溜了壹圈才走。回去興奮了好久,又盼著下次見到他。
偏偏,又有個男生闖進了我的生活,那年我17歲,他16歲。他總是讓我很討厭,但又每天都看得見他,每天都和他拌嘴,我好希望他從我眼前立刻馬上消失,他的每壹個點都讓我喜歡不起來。和理發店上班的女孩聊天,我們說誰會喜歡他這樣的人真是眼瞎,確實,他嘴太損了。他當著我們兩個女孩的面,說喜歡那個女孩,因為人家溫柔,順便又捎帶著損了我壹遍,但被人家罵了壹個狗血噴頭。後來才知道他和我喜歡的那個男孩是表哥表弟關系,我更是會不自覺拿他們兩個做比較,更是討厭他透頂。
時間壹天壹天這樣過著,我和喜歡的男生像兩條平行線,卻每天和這個楞頭青朝夕相處。他還是壹如既往的損,氣到不行的時候我就不搭腔,無論他怎麽激怒我都不理他,慢慢地他自覺無趣便也不損我了。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那個女孩說我們兩個像歡喜冤家,也不知不覺中每天都等他找我拌嘴。壹直到有壹天他突然說喜歡我,我壹臉不屑,他又戲弄我!
大姨家的表姐只比我大幾個月,我們經常在壹起討論他們兩個,也壹直都不喜歡他。我向表姐挖苦道:他喜歡我?!又想損我,喜歡女生不是應該為她花錢嗎?他幹什麽了?!下次他便拿著兩個雞腿出現在我們面前,表姐說我說的話她告訴他了。我啃著雞腿,想著這算是他喜歡我了嗎?應該不算吧。
壹天澡堂關門後,我們好多人在澡堂聊天,我去洗了壹個澡,衣服還沒有穿好,只聽得他喊我名字就闖進來了,手裏端著好像雞腿。我大聲喊他出去,他馬上閃了出去。我特別郁悶,特別怕他那大嘴巴又不知道會說什麽,第二天他卻好像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過壹樣 。好多天後,他才說,我不是故意的,壹直沒說怕妳尷尬。壹瞬間,他好像也沒有那麽討厭了。我卻忽略了壹個當時我也沒有發現的問題,我不像以前那樣每天都盼著我喜歡的男生出現了。
我和喜歡的男孩壹起和其他人在壹塊兒吃過火鍋 ,那是我第壹次吃火鍋,根本不曉得有火才能吃。他替我解圍,沒事,以後多吃幾次就知道了。那時的我,不會表達自己,跟誰說話都是壹沖壹沖的,他會和別人說,別逗她,小心對面的啤酒瓶子飛過來了。
在楞頭青對我說,他們兩個打賭看誰先追到我。我才知道,他是喜歡我的。可是,他為什麽不直接對我說呢?只要他開口,我準答應。
好不容易盼到他來了,他幽幽地說,妳肯定會選他吧,因為他家有錢。壹瞬間,我確定,他不是我喜歡的那種,如果是,怎麽會拿這個衡量我呢?更何況,我喜歡的人不用我壹直等他,等他說喜歡我。
…… …… ……
後來我從二姨家不幹走的時候,誰也沒有說。只是把我折得壹罐幸運星給了表姐,讓她轉交給他,就當做是給我喜歡過的壹個男生告個別吧。但心裏,卻想了壹下楞頭青。
之後的壹兩年裏,我們三個沒有任何聯系,沒有任何交集。
我在鎮上店裏上班的那天,正坐在收銀桌子前和顧客有說有笑的聊天時,幾輛摩托車停在店門前,他帶著幾個朋友從天而降到我面前。他問我店裏電話,我答沒有,他又問桌子上不是有電話嗎?我答不給。他說他要當兵走了,來看看我。我說話還是壹沖壹沖的,他便帶著朋友走了。顧客問,妳男朋友嗎?我說不是。“那妳為什麽臉那麽紅?!”我才發覺,臉很紅,心通通直跳。
壹直等他當兵走後,他才從部隊給我聯系。每個星期都會給我打電話,沒有見面的那種尷尬,我更喜歡這樣。我們幾乎每個星期都寫信,也就是他的這次主動,他追到我了。那時的我,每天都很開心,只要聽見郵遞員的自行車鈴聲,大聲喊我名字說妳的信!我就會飛快地跑出去。
那年我19歲,他18歲。我的眼裏只能看見他,看不見身邊任何壹個男生對我示好。我決定,我要等他,等他回來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