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樣讓人心為之壹顫的對白出現在電影《萬物理論》裏:英倫的格調,悠揚的樂聲,溫暖的光線,田以及初遇時的驚艷,像壹個老英國人坐在自家的田園裏畫的壹幅畫,或是譜的壹支曲,悠長又悠長。
?在這部名叫《The Theory of Everything》,中譯為《萬物理論》的電影裏,我們看到的,大多不是枯燥難懂的宇宙學說,而是愛情裏的雞毛蒜皮和細水長流。這部電影的片名曾經引起了很大的爭議,屬於人類情感之壹的愛情與冷冰冰的成為不易之論的萬物理論之間,到底有什麽關系?但是在我看來,萬物理論也可以是愛的理論——如果妳這樣認為:愛就是壹切的話。
?不同於以往的傳記電影,《萬物理論》傳達的完全是霍金個人的羅曼史。電影的第壹個畫面,是六十年代的劍橋,穿西裝的少年們騎著自行車穿過街巷,壹派生機勃勃的景象,愛情亦在這裏萌芽。舞會上初識,靦腆內向的理工男和優雅感性的文科女墜入了愛河。像壹對尋常的大學戀人壹樣,他們享受著每壹個溫存的時刻。他們會聊到信仰,簡虔誠地相信上帝,而霍金則是堅定的無神論者。故事的第壹個轉折出現在霍金患病之後,簡堅持要和他結婚,眼神裏是少女的勇毅倔強。婚後的生活越來越讓這個美麗堅強的女性不堪重負。這時候,他們的生活中出現了喬納森,成為這個不尋常的家庭裏壹個堅實的依靠。若幹年後,霍金與簡和平離婚,簡投入了喬納森的懷抱,他們就像幾個老友,維持著多年的情誼。
?電影平平淡淡,卻在平淡中時現波瀾。壹個偉大的人物背後必定有壹個偉大的女人。就像托爾斯泰的妻子索菲亞,她壹生都在丈夫身後默默奉獻,即使丈夫到死都不願意見她壹面,她也會在自傳裏寫:“當我感到我在服侍壹個偉大的人的時候,我就有了戰勝壹切的勇氣。”簡也是壹個這樣的女人,她深深地明白自己對霍金的愛,她說:“那時候我年輕氣盛,認為愛是奇跡,可以戰勝疾病。”最後霍金寫出了《時間簡史》,時間是他手裏的籌碼,是他非凡的利器;可是當他贏得了時間,成為坐在輪上的宇宙之王,他卻與糟糠之妻分手道別。也許,在那壹刻,霍金的心裏是這樣沈重的呼喊:“在對萬物真理的追尋中,我終於失去了妳。”這聲音,有如空谷傳響,哀轉久絕。所有那些為愛咬牙堅持的勇氣,相信愛能戰勝壹切的決心,甚至是愛本身,在時間面前,都碎成了灰燼。
?在影片的尾聲部分,簡驚奇的發現霍金的書稿裏有了“上帝”這個詞,他們之間多年來關於信仰的爭執似乎也冰釋前嫌。有記者問霍金:“妳有什麽信仰嗎?”霍金會答:“While there is a life,there is a hope.”並且像個小孩子壹樣調皮的眨巴著眼睛,嘴角揚起那種小孩子偷了糖吃般得意的笑。因為愛情讓他有了信仰。他最終洞察了宇宙和時間,在時間面前,我們哭笑不得,所有的愛和堅持都失去了原本的意義,永恒變成壹個詭辯的命題。
?但影片的結尾,場景倒流到初遇時,兩個風華正茂的英國青年在舞池旋轉,記憶的軸線飛快地撥過,那些愛情裏的點點滴滴迅速地再現,原來人生幾十載,能留在回憶裏的,也只有短短幾個片段。博爾赫斯曾說:“使人覺得遙遠的不是時間長,而是兩三個不可挽回的事。”也許對於愛來說可怕的並不是時間,而是那幾個沒能抵擋的住分開的瞬間。過去和未來,宇宙和愛情在此刻交織碰撞,也讓人唏噓不已。
?“我曾經愛妳,盡我所能。”
?“我不愛妳了,不代表我恨妳。我曾經陪妳度過最艱難的日子,然後才走開。”
?最害怕的不是不能壹起度過那些難熬的歲月,而是當可以守得雲開見月明的時候,陪在身邊的人,卻不是當初那壹個。霍金最後選擇了後來居上的護士,其實簡從始至終都沒有想過離開霍金,是霍金先提出離婚的。壹段伉儷佳話,就這樣畫上了句號。
?誰說時間最可怕,我們征服了時間,卻不能抵抗生活裏未知的改變,不能留住愛情。
?電影中飾演霍金的小雀斑埃迪·雷德梅森,在片中表現也是可圈可點。激情洋溢的少年,木訥羞澀的理工男,耍寶倔強的孩子氣,以及那些在疾病中的痛苦掙紮,奮力堅持,在記者面前的從容不迫,艷驚四座,他都用豐富的鏡頭語言生動明快地傳達出來,我們可以看到壹個真實還原的,作為大師也作為普通人的霍金的形象。女主角菲麗西緹·瓊斯,短發迷人,眉眼流光,穿藍色晚禮服裙的時候,像壹只藍色的蝴蝶,像壹朵藍色的矢車菊。她是霍金生命裏最初的光,並且照耀了整整25載。人生若只如初見,所有壹切都如初,會不會猜到後來的劇情?
?在最美好的年歲,我們沒有錯過;在故事的最後,我們還是沒能守住。那妳說除了遺憾,我們還應該去挽回什麽?
?這是壹部有關於愛的理論。——如果妳願意相信愛就是萬物,就是壹切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