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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妹情緣

第壹節·哭技

那天壹時嘴欠,唱了壹首『哥妹情緣』,其中壹句歌詞是——「妳要天上星,哥哥為妳摘」,這句唱詞就像壹股委婉的清風,吹皺了弱弱的壹池春水,漣漪激蕩之下,弱弱的少女柔情頓時泛濫成災。

她臉頰緋紅,嬌羞楚楚地問我:“癡哥,我要天上星,妳願意為我摘嗎?”

這話問得我心猛然壹沈,把肝臟撞得生疼。唉~,情話這東西就跟廣告壹樣,妳若認真妳就輸了……

弱弱看出了我的為難,小嘴撅得比胸脯還高。

她雙手抱膝蹲在路旁生悶氣的當口,壹位打醬油的大嬸兒恰好經過,可能她老人家走得累了,就把兩瓶醬油掛在弱弱撅起的小嘴上,坐在路邊休息,坐著坐著,大嬸兒就沒心沒肺地睡著了,這壹睡就是半個多小時,醬油瓶楞是沒掉下來。

等到大嬸兒睡醒了,拿起油瓶走了,我來到弱弱身邊想哄哄她。

我說:“弱,對不起,我……”她打斷了我的話:“情侶之間的道歉就像是壹種要挾,我若不原諒妳,就會變成我的錯,所以,妳別跟我說對不起,我不想犯錯。”

壹般情形下,壹個平日說話挺麻溜的男人,在女友生氣時都會變得手足無措,說話也會結結巴巴,我連說了三個我字之後,弱弱忽然哭了,哭得千姿百態,哭得百轉千回,哭得風情萬種,總之壹句話,哭得很有技術含量。

我的心亂了,在弱弱抑揚頓挫的哭聲引導下,我的淚水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她哭得正投入,壹擡頭看見我也在陪著哭,頓時就怒了,站起來指著我鼻子說:“搶戲是吧?我壹個表演藝術家正在綻放藝術才華,妳這淚水直下三千尺的,想砸我場子是不?”

老天吶,道歉也不行,陪哭也不對,我到底該怎麽辦?看來,只有答應她的要求,才能讓她破涕為笑了。

我仰望著浩瀚蒼穹,內心好壹頓掙紮,最後壹咬牙,壹跺腳,鏗鏘有力地對她說:“好,我為妳摘星!”

我的話音未落,弱弱就完成了哭與笑的轉換,她壹躍而起,bia嘰在我臉上親了壹下,剎那間,好像萬伏電流通體而過,那種暈眩的幸福感,就如排山倒海壹般洶湧襲來……

第二節·廚藝

我勇於為愛上天摘星的無畏勇氣讓弱弱很是感動,從不下廚的她,破天荒地親自做了壹鍋魚湯為我壯行。

做好後,她滿懷喜悅地把我拉到鍋前,嬌聲說道:“癡哥,請。”

我揭開鍋蓋往裏壹瞅,好家夥,滿滿壹大鍋水,水面除了漂著香菜蔥花姜絲蒜瓣等佐料之外,油鹽醬醋花椒八角等調料也是壹應俱全。

然而,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壹條大魚穿梭於佐料調料之間,在鍋裏歡快地遊來遊去。

哎呦我去,不會生火做飯的女人真心傷不起啊……

不過,弱弱如此心意拳拳,無論如何我都要裝作很感動的樣子。我眉頭都沒皺壹下,仰著脖子連喝三大碗。

她笑瞇瞇地對我說:“癡哥您慢點喝,魚湯多得是,妳這咕咚咕咚的,怎麽弄得跟沖廁所似的。”

我聽了這話,只覺得胃裏壹陣翻騰,情不自禁地張開嘴,剛喝下去的魚湯重新被我吐回鍋裏,把那條魚嚇得躥出鍋外,瞪著壹雙驚恐的眼睛看著我。

弱弱有些生氣,指著魚就罵:“把妳買來是給癡哥吃的,妳躥到地上算怎麽回事?”

魚說:“艾瑪呀,我還以為妳精心調制了這麽壹鍋湯是為我改善生活的,心裏還感恩戴德的,原來……,幸虧妳這姑娘不會生火,否則我老人家此刻還不被妳煮熟了?妳別過來,過來我就搧妳個大嘴巴子。”

弱弱彎腰伸手捉魚,那魚蹦起來尾巴壹甩,照著弱弱腮幫子pia壹聲結結實實給了壹下子,她那粉紅的小臉上頓時多了壹道魚尾紋。

那魚得逞之後,奮勇躥出屋外,說了聲Byebye,噗通壹聲跳進河裏,乘風破浪,轉眼去得遠了……

弱弱紅著臉對我說:“癡哥,對不起……”我安慰她說:“沒事兒,反正我不愛吃魚,就愛喝湯,它跑了正好。”

為了表示我的誠意,我端起鍋來又喝了好多。

弱弱的眼睛瞪著就像十五的月亮十六圓,她吶吶地對我說:“剛剛妳不是吐在鍋裏了嗎?怎麽又喝了?艾瑪癡哥,真懂得循環利用啊……”

我胃部忽然痙攣,趴在地上吐得忘乎所以,她在壹旁看得心曠神怡……

第三節 · 神功

物欲橫流的當今,不要物質只要愛情的女孩當屬鳳毛麟角,而我遇到弱弱,真的是走了狗屎運。

她這種人用壹句時髦的話來說就是壹個傻子,不過,傻子配癡子也算是絕配吧?這樣壹個女孩要我給她去摘星,我又有什麽理由拒絕呢?況且,我還喝了人家的魚湯。

既然喝了魚湯,那就應該著手進行摘星計劃了。

我這人不求上進,嚴重扯了和諧社會的後腿,在這個人均收入過萬元的年代裏,街上的乞丐都用上蘋果7了,我卻連7袋蘋果都買不起。

有句話說得很現實,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壹個被人看作沒有償還能力的人,即使踏破鐵鞋也沒人肯借錢給妳。親戚朋友都不借錢給我,人窮誌短的我又怎有勇氣去跟宇航局借宇宙飛船?想要登天,必須另想他法。

我是個農民,只會種地,都說科技時代要用科學種田,於是那些所謂的專家們就開始上躥下跳,極力推薦轉基因種子。我是死腦筋,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這些不靠譜的東西,我只相信自己選取的種子。

於是,我選擇了壹種傳統的菜豆,這種菜豆藤蔓很長,若是肥水足夠的話,可以無限生長,我要借助它來達到我登天摘星的宏偉願望。

在壹個陽光初生的清晨,我種下了菜豆種子,我買不起化肥,就讓弱弱撒泡尿增加作物的肥力。

弱弱顯得扭扭捏捏不好意思,我安慰她說:“弱,妳放心大膽地尿,我走遠點兒給妳站崗放哨,並且保證不偷窺。”她紅著臉點點頭。

過了好壹陣兒,忽然聽到弱弱的哭聲,我心裏壹驚,難道遇著流氓了?三步並作兩步地過來壹看,原先種植菜豆的地方變成壹條大溝,溝裏溪流潺潺,還騰騰冒著熱氣,弱弱站在溝邊直抹淚兒,看我來了就抽抽噎噎地對我說:“癡哥,我馬力加得太大,把菜豆種子給沖走了……”

唉~,攤上這樣壹位純真女友,讓我說什麽好呢?我只能安慰她說:“沒事的弱,妳沒把自己沖走已經算是很幸運的了,種子我還有,咱再種植壹次就是了,別哭了好嗎?”

弱弱聽說還有種子,忽然破涕為笑,那壹笑,就像朝陽的光芒,和煦溫馨且燦爛無比……

第四節 · 秘訣

菜豆從發芽分葉到吐蔓就像動畫制作的效果,藤蔓的生長速度比快車還快,比迅雷還雷,比電驢還驢,。

我看看時機差不多了,就抱拳說道:“風蕭蕭兮~,易水寒~寒~寒~,壯士壹去兮~,不復還~還~還~(雙手逐次揚起,語速緩慢,充滿悲壯之氣,加上句尾漸漸低沈的回音,造成聞者落淚的效果)。弱弱,咱們來生再見,俺小癡去也!(參照西遊記裏孫悟空的語氣)”

言罷,飛身抱住藤蔓,蹭蹭就往上爬。

弱弱眼疾手快,躥個高兒壹把拉住我的腿,把我扯了個大馬趴,抱著我就哭啊:“癡哥哎~,妳這告別語也太嚇人了哎~,我不要妳許諾什麽來生哎~,咱只需把握今生足以了哎~,若是我失去了妳這顆星星哎~,我就是得到天上的星星又有什麽意義哎~~~”(參照高齡婦女坐在地上雙手拍地哭老天的腔調,以此達到設想中的喜劇效果。看到這裏的朋友請心中充滿想象,試著默默預演壹番。)

我噗嗤壹笑,兩個板牙反射的陽光照得弱弱臉上的淚痕晶瑩剔透:“妳傻啊?詛咒若是靈驗,世上就沒有壞人了。吉利話若是好使,誰還有機會去傷心?來,小妞,給大爺我笑壹個。”

弱弱沒有笑,她表情嚴肅地掏出壹把刀來,嚇得我退後好幾步,結結巴巴地說:“咋的啦這是?不笑就不笑唄,居然還要動刀子?這談個戀愛連玩笑都不能開了?好好好,我不是妳大爺,妳是我大奶總可以了吧?”

弱弱沒有搭話,揮刀將菜豆藤蔓砍斷,然後正色對我說:“癡哥,我想明白了,兩個人若是真心相愛,便要求個長長久久。不切實際的幻想不是不可以有,但只能當做美好的憧憬。我要妳為我去摘星,這本就是個無理的要求,而妳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只是不忍拂了我的意而讓我難過,這說明妳是真心愛我的,能藉此明白妳的心,這就足夠了……愛情是壹種享受,而不應該是壹種負擔。作為壹個女人,若是對男人提出太多的無理要求,任何男人遲早有壹天都會逃掉的。癡哥,妳就是我的星,永遠都是我心中那顆最閃亮的星。”

艾瑪,這感人肺腑的壹番話,聽得我熱淚盈眶熱血沸騰熱情奔放熱烈慶祝,我張開雙臂嘟起嘴唇撲向弱弱,想來個那啥,可她側身壹閃,用力過猛的我bia嘰壹聲摔在地上,待我爬起來吐掉嘴裏的草葉泥土時,看那弱弱正捂著嘴笑得就跟春光燦爛豬九妹似的……

這個結尾本不是原先設想的結尾,只因年歲漸長,對博客的熱情亦逐漸消退,因此寫作便日趨懶惰,我想,這可能是每個博客人必將經歷的壹段心路吧?或許,這種懶惰只是暫時性的,可能在不經意的某天,我又會收拾心情重新上路,這是我自己希望看到的,也是熱愛我的那些朋友希望看到的……

我順著藤蔓向天空爬去,途中遇到美國宇航局的飛船,搭乘他們的飛船去了俄羅斯空間站,在那兒跟外國友人們吃了頓飯,做了些補給,然後繼續摘星的行程……

行程中,無意中進入時空隧道,看到了失聯已久的370客機,機上的乘客們都還活得好好的……

我千挑萬選,選了壹顆漂亮的星星用上衣包裹好,牢牢系在肩上,然後啟程下界。熟料,我上天耽擱的時日太久了,況且又去了時光隧道轉了壹圈,人世間的變化早已是翻天覆地,我原先攀爬上天的藤蔓早就無影無蹤……

因急著與弱弱相見,便用褲子做成降落傘起跳……風,把土制的降落傘撕裂,我重重摔下地來……

幹旱天氣,百年不遇,莊稼枯萎,人畜飲水困難。我落地之處,人們正在掘井尋水。堅硬的土地被我的肉體砸了壹個千米深坑,地下水噴湧而出,人們歡呼雀躍,把我當成了救世神仙,並敲鑼打鼓送了壹面錦旗,上寫:吃水不忘砸井人……

天上壹天,地上壹年,當我在原來種菜豆的地方見到弱弱時,她已白發蒼蒼目光呆滯……雖已進入暮年,卻仍在等我回來……

相擁而泣,兩人淚水交融,讓她白發變青絲,又恢復了原先容貌……當我把星星交給她時,她沒有看上壹眼,只抱住我喃喃念叨:妳就是我的星,妳就是我的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