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島渚是日本新浪潮發端的第壹個關鍵人物。1960年他連續推出《青春殘酷物語》和《太陽的墓場》,之後拍攝了壹部足以影響日本電影史的作品《日本的夜與霧》。這部影片並非技法如何高超,而是其主題之尖銳、影響之廣泛,都對日本電影有著深刻的推動力。該片以“安保鬥爭”為背景,描寫了學運中失敗的年輕人,正好與當時日本與美國簽署安保條約呼應,引起大學生普遍高漲的反美情緒。
在《日本的夜與霧》上映期間,社會黨委員長淺沼遭右翼行刺,城戶四郎敏感地意識到“松竹”不該在此風口浪尖拋頭露面,所以四天後影片立即停映。大島渚大感憤怒,離開“松竹”,成立了壹家獨立運作的電影公司“創造社”。受大島渚的魄力和獨立精神所感染,“日活”的今村昌平和“大映”的増村保造等大公司的導演,都積極開拍富有個人風格和時代烙印的新電影,力求與上壹輩導演的作品拉開距離。
如今所謂的日本新浪潮,來源於“松竹新浪潮”。最早見於1960年6月5日號的《讀賣周刊》為配合《青春殘酷物語》首映所做的專題報道——《日本電影的“新浪潮”》壹文將大島渚、吉田喜重、筱田正浩三人視為“日本新浪潮”之“三傑”。這個富有時代感的名稱立即被各大報章轉載,廣為傳播。
特點 對性的描寫嚴肅而貫徹始終,甚至具有壹種悲憫的色彩;對性愛本能的觀照,更是成為他獨特藝術思想的璀然綻放。
異化的情欲與情欲的儀式化
時政:流貫情欲的背景指涉
死亡傾向:情欲的反動與定格
依照存在主義的觀點,精神只有面臨死的照亮才能領悟自己的本真存在,才能明了世界賦予存在的意義。死常常被用來證明人應當如何活在世界上,以及活在世界上的意義。在大島渚的影片中,不管是狂熱的性愛,還是偷情帶來的緊張快感,最後都走向了寂滅。但或許是受到桃色電影大師神代辰巳的影響,這種或壯烈、或解脫的寂滅,遠遠不是悲劇的、無可奈何的被迫,不是肉體快感的終結和反動,而是主動抉擇的瘋狂結果,是供奉於情欲之前的香火,是對於肉體之樂的終極祭奠。
薩特曾經在對性欲的分析中指出,性欲是存在和虛無這壹最中心主題的頂點。那麽,如果不能在電影中表現人的性本能,大島渚的故事片似乎就會從存在滑向虛無的境地。作為日本新浪潮電影的旗手,大島渚具有革傳統電影之命的意義。但是,另壹方面,他卻在以性表露的手法,潛回“菊與刀”這種日本民族根性的扭曲情結——性之交融有如菊之怒放,性之終結有如刀之殘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