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是我,我這下雨了,想起妳了,打電話問候壹下。
妳呵呵著,陽光般的調子仿佛這個電話撥開了妳心中的花。妳款款而談時不時有壹陣爽朗的笑聲,我心底的潮濕就暖烘烘的了。
末了,妳說,梅子,剛才是不是在雨中抒情?我也來壹句:梅子黃時雨,哈哈,怎麽樣,我也富有詩意吧。
我擎著話筒笑了,妳怎麽知道我穿著黃色的衣服。我能想象妳張著嘴巴故作驚訝狀。
回到宿舍,隨手翻開壹本詩集,兩行字跳入我眼簾,“妳在雨中想的人是妳愛的人,妳在雪中想的人是愛妳的人”。怎麽可能?壹個身影壹過心,就被奢侈的命名為愛!在這兩句美麗的詩句下,我倉皇逃遁倉皇潛隱。
2
我和妳相識的時間並不短,我們是高中同學,那時的妳是壹個靦腆的男孩。有段時間坐在妳前面,妳的物理學得很好而我看到物理就頭疼,時常會回過頭來問妳物理題。每次妳只低著頭講題,講完了就不說話了,我壹說謝謝就會看到妳臉紅。每每此時我就會和同桌偷偷笑好壹陣子。
夏天的時候,妳喜歡和同桌去摘樟樹葉,剛摘下的樟樹葉可以點著了燒,沒有火焰也沒有煙塵,燒的啪啪的響,像炸豆子,有壹股香味,妳說這個香味可以熏蚊子。於是大家都燒樟樹葉,啪啪的響。壹次班主任知道了,問是誰的主意,大家就說妳說可以熏蚊子,班主任把妳喊出去了,回來妳臉紅紅的。等班主任走了,我回過頭說,這個真能熏蚊子呢,別理班主任。妳抵著頭不說話,我感覺妳特委屈,跑出去摘了幾片樟樹葉燒了起來,大聲說,這個本來就可以熏蚊子。
上大學的時候和妳斷斷續續寫過幾封信,後來就沒消息了。大學畢業後很多就失去聯系了。和妳再次相遇是在同學群裏。
3
剛進入群,我說我是梅子,同學們驚訝著,然後以各種方式歡迎我的加入。我笑著說我終於找到組織了。幾個好友埋怨我畢業後就玩消失,我說我在偏遠的山村信息閉塞,於是便有人說我隱居於世外桃源了。
我是在進入群裏兩天後見到妳的,妳大叫,妳是梅子,妳是梅子嗎?我說我是,我和大家都奇怪於妳如此的驚異與興奮。在群裏我看到的已經不是那個羞澀靦腆的大男孩,而是壹個能說會道幽默風趣,又有些狡黠世故的妳,經常妳會給群裏帶來陽光與輕松。
妳也經常單獨和我說話,我說妳變了好多,妳說我們大家和中學時代相比應該都有變化吧。我說,是啊,我們都長大了成熟了。妳說妳在外表看起來變化了其實骨子裏的某些東西沒有變,妳說我會慢慢發現的。每次妳似乎總有說不完的話又總感覺妳似乎很忙,經常沒說壹會就匆匆走了。我問妳是不是很忙,妳說是的,但是總想擠點時間和我說說話。我笑了,那等妳什麽時候不忙了,壹次說個夠,說完了,以後就不用去擠時間了。妳說,說不夠也說不完的。
壹天晚上,妳上來就急匆匆的說,梅子,妳在嗎。我說我在,正準備走的。妳說,別走,今晚我們好好說話。妳說了很多,妳說到了妳剛去深圳時,從最小的打工仔做到部門主管以及妳現在的股份公司,妳說到了妳的家庭妳的妻子兒子。我壹直聽著。
妳突然問我,梅子,妳現在的生活是不是不快樂不幸福?
我說,沒有啊,為什麽這麽說呢?
妳說,第壹次看到妳那句個性簽名:生活就是生下來活下去,心裏就疼疼的。梅子,告訴我妳的壹切!
我說,我的生活很簡單,上班吃飯睡覺。
為什麽選擇去那麽偏遠的地方?妳問。
我說,也許繁華和富有並不適合我,我是屬於平庸和寧靜的。
妳說,梅子,妳是那種有個性有追求的女孩,來深圳吧,我幫妳找工作!
我說,我暈樓,看到那麽多高樓大廈就頭暈。
我們沈默了壹會。
妳說,我壹直保存著屬於妳的壹件東西。
我奇怪的問妳是什麽,妳說等妳見到我就會知道的,然後把話題岔開。
已經是淩晨4點多了,我喝了兩杯咖啡壹杯茶,還是困了,我說我實在是要睡覺了。
妳說,梅子真沒用,我可以連著幾天晚上不睡覺呢。
4
生病了就特想家,撥通了家裏的電話,我說我想家了,抽個空兒,妳們該來看看我。他們哈哈大笑,算了吧妳,作思鄉秀。我說我比那竇娥還冤。妹妹嘻嘻著,妳那下雪了嗎?死丫頭,壹點同情心都沒有,我罵道。他們笑,我也笑,心裏暖暖的。
合上電話,壹擡頭看見妳了,壹個高大帥氣成熟的男人。我楞在那兒,對於妳的印象還是高中時那個青澀的男孩,我們十年沒見了!妳說,梅子,妳比以前漂亮多了,要不是剛才聽妳和家人講著我熟悉的家鄉話我都不敢確認妳就是梅子。我說,是啊,我們對彼此的印象還停留在中學時代呢!
妳說妳到離我不遠的地方出差就順便來看看我,找到我妳很費了點周折。他鄉異地,聽著親切的鄉音,先前的陌生感很快就消失了。妳說,梅子,我帶妳去壹個地方,拉著我就往車裏塞。我問妳去哪兒,妳笑著不說話。我除了單位宿舍很少出門,我說我對這兒不是很熟悉。妳說,還怕我把妳拐走了不成?
妳帶我來到壹個農莊裏,進去才知道是壹個別致的餐廳,兩排小小柵欄圍成的小石板路通向設在棗林中的餐桌,棗樹上還有棗子掛著,伸手可摘。妳說,昨天在這邊轉悠發現了這麽壹個地方,就想帶妳來。我點點頭,我很喜歡這個地方,猶如自家的小院,溫馨親切寧靜。菜上來了,是合乎我們口味的清淡家鄉菜。我瞇著眼,妳怎麽找到這麽個好地方的?我在這兒幾年了都不知道這個地方啊。妳得意的笑了,只怕有心人哦。
妳要了壹瓶葡萄酒,給我倒了壹杯,妳說記得我說過喝葡萄酒的。妳酒喝得有點急,壹杯兩口就喝了,我讓妳慢點,妳的臉有些微紅。
妳說,梅子,我今天特高興,妳知道嗎,這麽多年就今天就現在感覺特輕松特舒服。妳知道我為什麽總要擠時間和妳說話,是因為每次見到妳和妳說上兩句,我就會感覺壹種說不出來的釋放和愉悅。其實每天我都很忙壓力很大,時常會覺得壓抑和疲憊,但是妳總能給我壹種清新壹種靜謐壹種親切壹種溫馨壹種呵呵,別笑我,我的語言表達不行。1/212下壹頁尾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