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先發苑中梅,櫻杏桃梨次第開。
薺花榆莢深村裏,亦道春風為我來。
譯文
春風刮起,先吹開了苑中的梅花,緊接著櫻花、杏花、桃花、梨花都相繼開放。就連那樹邊的薺花和生長在深村裏的榆莢也好像在說,春風是為我而吹來。
賞析如下:
這首詩寫春風駘蕩,化育萬物,表達了詩人喜迎春色的愉悅。同時借物詠誌,表達了對社會上不平等的等級制度的不滿。前兩句寫春風中紛紛綻開的花朵。春風吹來,院中早梅先響應春的氣息,率先綻放;受到梅花的吸引,櫻花、杏花、桃花、梨花紛紛開放,瞬間成就了百花爭艷、春意盎然之機。它們就像大大小小的官員,沐浴在皇恩中。但是,它們受春風青睞的程度還是有差別的,這表現在開花順序有先有後。壹個“次第”形象地折射出人世間等級制度的繁瑣森嚴。後兩句寫深村裏的薺花、榆莢,歡呼春風吹來。它們在人跡罕至的幽深巷陌中,像下層百姓壹樣無人問津。薺花、榆莢自作多情地認為春風是為自己而來,這還說得過去,因為春風雖未能不偏不倚,卻最終無壹例外地吹拂過每個角落;而平民百姓卻往往連皇恩的殘渣余唾也享受不到,對比之下,更顯出人世間的不公平。這兩句移情於物,使物境人格化,將無情的自然景物寫得充滿感情,周身靈動,鮮活跳脫。
白居易《楊柳枝詞八首·其三》雲:“依依裊裊復青青,勾引春風無限情。”立意、手法均與“薺花”二句相同。壹寫婀娜柳枝勾引春風,壹寫薺花榆莢喜迎春風,皆從春風寫意,又同賦物以情,景隨情化,寫來形象生動,富於情韻。這首詩運用的藝術手法自然、清新,且通俗易懂,皆為春日即見之景,只是在這景致之中,詩人加入了自我角度的觀看心情。
詩人寫春風,不寫風勢風向,而寫風吹到之後的變化,顯出春風的作用和特點。壹是萬物復蘇,百花爭艷,都以為風是專為自己而來,用擬人手法,活潑新穎;二是動態畢現,風到花開,詩人寫了七種植物,都開了花。這使得詩雖淺顯,但情緒飽滿,其所狀之景,所抒之情尤顯春日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