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他們對於政治壹無所知,僅僅由於熟悉法語便得到了高官;即使他們的報告中,談的也只是他們能夠用法語談得暢通的事情。(外語真的很重要)
2。為了表決而不得不把他從假寐中喚醒時,他總是說:“我贊同我的同事泰佩爾霍夫的意見”,有時甚至不得不提醒他,泰佩爾霍夫先生並不在場。(泰佩爾霍夫真慘,看來要抓不開會的人,他是第壹個,因為他有壹個如此堅貞的同盟。)
3。對於壹位警察總監來說,由於壹次叛亂而獲得聲望是不自然的。(這有什麽關系,英雄不問出身嘛。)
4。我在這裏附帶述及,我從青年時期起簽名就不寫“馮”,現在寫始於對1848年取消貴族這些提案的抗議。(俄國人在註解中說了,俾斯麥先生此處的說法並不完全符合事實,因為他年青時幾乎每封信都寫“馮”。 )
5。如果我們三個人在這裏看到窗外街上發生了壹件不幸的事情,那麽議長先生會借機發表壹通我們缺乏信仰和我們機構不完善等等的機智的想法;而將軍呢,就會準確的說出在這種情況下什麽方法能夠幫上忙,可是仍然坐著不動;只有我才會到街上去或找人來幫忙。(看來俾斯麥先生不會吹胡子瞪眼,連責備人都這麽委婉,或許因為當時他的官沒有另兩位大? )
6。“奧地利在波希米亞有兩萬八千二百五十四名士兵和七千壹百三十二匹戰馬”,他話裏提出的千位以上的數字,是我偶然記住的,而其余的數字是我隨意加上的,只是為了突出將軍提供的情報的極端準確性。(真夠準確的,這等騙人的魄力果然非常人所能擁有。不過千位已經是這些數字中的最高位,俾斯麥先生的千位以上如果沒有包括千位本身,那麽整個數字全為杜撰,我只能說:佩服,佩服。 )
7。桌子上排列著許多他應得的,起初是在戰場上因功榮獲的勛章。這些勛章在他胸前構成的習慣的排列被壹顆剛授予的新的金星勛章打亂了。寒暄之後,他和我談的不是關於奧地利和普魯士的什麽事,而是要我判斷,從藝術鑒賞的觀點看,應該把這顆勛章插在什麽地方。從兒童時代起我就對這位建立大功的將軍懷有尊敬的情感,這使得我十分認真的考慮了這個問題,只是在解決了這個問題之後,我們才談公務。(我由衷地佩服俾斯麥先生的做好壹個合格的粉絲的精神。)
8。剩下我壹個人,不知如何是好,又不知道宮中房間的配置情況,只記得國王說過,三個門中有壹個通往患麻疹而臥床的王後的寢室。(俾斯麥先生真八卦。 )
9。我們就為這種信函制定了壹種類似密碼的東西,用我們熟悉的村莊的名稱來代表國家,用莎士比亞的主人公代表任務,這不無幽默之感吧。(神啊,救救我吧,冷死了。 )
10。壹個註釋:廢物:舊時化學術語,表示蒸餾時余下的不揮發的,穩定的沈澱物(“死腦袋”)。(寫這個解釋的俄國人真是死腦袋。 )
不舉了,不是因為沒有了,而是有太多,舉不完。原來壹個叱咤風雲的外交人物的生活是如此的好玩,有時侯想想我們學的那些理論,到底是我們玩理論,還是理論玩我們?現實和本本的差別豈只天壤?面對社會,我們都要從頭學起。
幽默的俾斯麥先生說要讓此書有教益於未來,我想有壹條應該就是,註重現實,尊重實際吧。政治其實也是幽默隨性的藝術,別學究化了才好。
之二
之所以又寫壹篇關於本書的劄記,實在是因為這本書太有意思了!
我這人有個特點,愛聽別人的話,但是不輕易贊同別人的話。每看壹本書總愛時不時地聽聽別人的看法,然後盡找些骨頭,覺得自己更有些道理,至少不是無理取鬧吧。對於這套厚重的書也是如此。
自然是上網搜。沒看見俾斯麥,倒是見了朱可夫。仔細壹查,原來把書名輸錯了。俾先生寫的是《思考與回憶》,我給打成了《回憶與思考》,那是朱先生的書名。於是開始想壹個問題——回憶和思考誰先誰後呢。半天得出了個結論:應該邊思考邊回憶。可是壹想也不對。這思考和回憶畢竟是兩個東西,夾雜會出亂子的。就像俾先生,我總覺得他有些避重就輕,或者說駕輕就熟?想忘的就忘了,不願寫的就不寫了,覺著誰不順眼可以花好幾頁的篇幅來批。功勛卓著的老人家,這麽做倒也是符合人之常情。
看到壹篇書評,有如下壹段文字:
如果俾斯麥地下有知,中國人是如此重視他的回憶錄,他會感動的,或許也會感到臉紅。因為“1890年去職後傾全力撰寫”已經是溢美之詞。在德國著名歷史學家恩斯特·恩格爾伯格的《俾斯麥》傳中,我們可以看到這樣壹幅展現俾斯麥創作回憶錄的素描:俾斯麥正散漫地躺在沙發上審閱初稿,旁邊躺的是他的愛犬,壹桌之隔坐著他的滿臉無奈的助手洛塔爾·布赫爾。回憶錄的口授大概是在這種場合下進行的,恩格爾伯格寫道,口授時俾斯麥並不是很合作,他常常打不起精神,回憶起來又不按時間順序,喜歡東拉西扯,把歷史回憶與時事評論攪和壹起。他更關心的是時事,因為他剛剛被威廉二世趕下臺,心裏忿忿不平,對政治也是興猶未盡。回憶錄的口授至1892年布赫爾去世基本停止,隨後只是修改與添補工作。
涼了半截。果真是老人家。但是轉念壹想,正是老人家!散漫沒什麽不好,至少真實些。
想起當時看卡森的傳記,很驚訝於她身體殘疾還到處跑,記得某位作家寫過壹篇專門介紹卡森的文,具體文字記不請了。大意是這樣的:卡森殘著身體,坐在南方的家裏,寫著東西,雲雲。這和實際情況如此的不同!很多事情,其實都很隨性,沒那麽壯美,如果有,大都是“人雲”的結果。再加上“亦雲”,話早就變了形,人也就失了真。
從這個意義上來說,俾先生的寫作態度盡管自我的甚至沒有什麽責任感,可是在我看來,還是很好的。
扯了這麽多,也不知道在寫些什麽。老老實實地抄錄壹段俾先生損人的話,也免的通篇遊離在《幽默的俾斯麥先生》這個標題下本應該表述的內容之外。
他談及感到疲倦並想退休,這時他說:“只要我沒有在歐洲主持過哪怕壹次微不足道的會議,我就不能上天去見聖彼得。”隨即我(俾斯麥)請他主持當時正在舉行的壹次外交會議,不過這次會議只是半官方性質的,他便前往主持。聽著他那作為主席所做的冗長演說,我感到百無聊賴,便用鉛筆寫道:誇誇其談,誇誇其,誇誇,誇。坐在我旁邊的奧多羅素勛爵,從我手中抽出了這張紙,收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