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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說鄰家小妹(壹、二、三)

第壹章? 摘楊梅

小時候,還是生產隊時期,那時物資匱乏,生活艱苦,連飯都吃不飽。

每到現在這個季節,我就會和同村的小夥伴相約到山上去摘楊梅。

有壹位鄰家小妹經常跟著我們上山摘楊梅。她因為年紀太小,每次壹天辛苦下來,都摘不到多少楊梅。

我們怕小妹會哭,也怕小妹回家後,家裏人會不高興。

所以,每次下山回家的時候,我們都會把自己的楊梅分些給她。

“小妹,我們分些楊梅給妳。”

然後,大家妳壹捧我壹捧地把自己的楊梅分給小妹。結果小妹籃子裏的楊梅,反而比我們的還多。

小妹很高興,

“謝謝哥哥!謝謝哥哥!”

“哈哈哈!”

“不用謝!”

只要小妹高興,我們都高興。

大家今天雖然收獲不大,但我們心裏還是很高興的。

今天沒有摘到多少楊梅,明天再來吧!我們小夥伴們有的是時間和快樂。

第二章? 割豬草

我和小妹在同壹所小學讀書。我讀三年級,小妹讀壹年級。

下午放學後,我們兩人各挎著壹只小竹籃,裏面放著壹把割草刀。歡呼雀躍,唱著歌兒,來到門前不遠處的小河堤上割豬草。

這條小河水流很長,河水清澈,緩緩地由東向西流淌,漫延數裏,流入外鄉。

河堤上長滿了很多不知名的樹,郁郁蔥蔥,儼然成了我們的樂園。我們把竹籃往河堤上壹丟,就開始玩打石子。

夕陽西下,橘紅的光芒照在我們臉上,把我們白皙的小臉映照的紅嫩紅嫩。

我們不知打石子打了多久,直到打累了,才停下來。伸直腰,看看夕陽沈得更下了,已經不是那麽耀眼的光芒四射了。我們趕快找到竹籃和割草刀,割豬草。

當我們割滿豬草準備回家的時候,村莊裏已經炊煙裊裊。

小妹上小學三年級的時候,她的爸爸已經重病在身,渾身浮腫,不久病逝了。小妹爸爸生病三年來,家裏壹直省吃儉用,因為治病欠下巨額外債。

小妹爸爸不在了,小妹和媽媽哭幹了眼淚。小妹媽媽考慮再三,無奈地對小妹說:

“妳爸走了,媽要去生產隊幹農活,弟弟妹妹又小,需要人帶,現在沒有人能幫媽,妳們三姐妹,妳是老大,只有妳能幫媽媽了,妳就不要去上學了,回家幫媽媽帶弟妹做家務吧。”

小妹聽完,哭了壹天,只能無可奈何地答應了。

從此,小妹痛苦地告別了學校,成了專職小保姆。小妹每天除了帶弟妹,還要剁豬草、餵豬、做飯。

小妹不能去割豬草了。我下午放學後,只能壹個人孤零零地去河堤上割豬草。

第三章? 看電影

我初中畢業後,回到了生產隊幹農活。小妹的弟妹上了小學,不用帶了,小妹和我壹起跟著大人去田地幹農活。空余時間,我們又在壹起玩了。

晚上,我們最盼望的就是看電影。大隊買了壹部小型電影放影機,每月放影四次,每次放兩夜。每次壹般會有兩塊電影正片和壹塊《新聞紀錄片》。

我們大隊是山區,人口不多,但村莊分散,有十個生產小隊,從坑口到坑屋,有十幾裏地。

每次放電影,第壹天晚上在外坑放,第二天晚上在內坑放,輪回放映。

我和小妹通常是早早吃了晚飯,就焦急地走在通往放電影場的路上。

小妹媽媽白天在生產隊幹農活,晚上要幹家務活。小妹要去看電影,只能把弟妹壹起帶上。

每個生產隊的村莊前,都有壹個很大的曬谷場。電影就在曬谷場上露天放映。在曬谷場邊沿埋上兩根柱子,掛上銀幕,就可以放電影。

輪到在我們生產隊放電影的時候,我們就早早地搬張凳子去,擺在曬谷場上霸好位置。有時連晚飯都來不及吃,就傻傻的等候電影放映。

農村人活多、忙,晚飯吃得很晚,如去別個生產隊看電影,只能餓著肚子去,看完電影再回來吃晚飯。

我們趕到電影場,他們本村莊和附近村莊的人來得很早,早已經把凳子擺在好位置上坐好,邊嗑炒南瓜子或吃炒花生,邊等著看電影。

我們沒有搶到好位置,只能在僻靜的地方站著看電影。

經過長時間的等待,電影終於開始放映。但每次總是要先放完時長三十分鐘的《新聞記錄片》,然後才放正片。

電影正片多是戰爭片,記憶最深刻的是《地雷戰》、《地道戰》、《南征北戰》、《戰上海》、《偵察兵、》、《英雄兒女》《渡江偵察記》、《智取華山》、《野火春風鬥古城》等。

每次我們總是感到還沒看過癮,電影就映完了。

看電影我們壹向是風雨無阻。下雨天,我們就頭戴鬥笠,身披農用塑料薄膜避雨,像浪漫情人雨中散步。

天色愈晚,雨愈大,落在鬥笠、塑料農膜上,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音。

冬天的夜晚,去看電影,有些寒冷,我就戴起帽子,穿起了棉襖。特別是突然刮起寒風不停地朝我進攻,把我的臉吹得冰冰涼,手腳凍得生疼。凍得小腿彈三弦。我還是拼命的忍住刺骨的寒冷,堅持到電影放映結束散場,我們才肯回家。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