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的傳統,大凡值得慶賀紀念的事兒,特別是到了逢五逢十之年,都要隆重那麽壹下。從我們畢業到現在,整整三十年了。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在歷史的長河中,三十年只是壹瞬。在人生的旅途上,三十年卻是如此漫長。人生不滿百,人壹輩子能有幾個三十年呢!
三十年裏,同學們各奔前程,分散西東。即使大部分還在太原,也疏於聯絡,很少見面。但我相信大家心裏都牽掛著彼此。因為我們都從同壹個地方出發。就像血緣,就像親情。
此次聚會活動,聚與不聚,如何聚?思謀了很久。感謝同學們的信任和支持,聚會得以啟動、推動。更感謝為這次聚會專程回並的幾位同學。
我們班,太原三中高103班。1985——1988,那是壹個新舊交織的特殊時代。
那是壹個物質匱乏的年代。
在籌備聚會的過程中,資料的收集是重頭戲。感謝同學們費盡心力搜羅來的老照片,讓我們回憶高中的生活有了些模糊的憑借。我們上學的那個年代,還是用膠卷記錄影像。彩色膠卷也剛出現不久,柯達或者富士膠卷那時都是奢侈品。壹部傻瓜相機,壹個國產的樂凱135膠卷,只能拍36張。每拍壹張都精打細算。目前收集到的照片,經歷歲月磨礪,已經模糊不清。有限的圖片資料更加彌足珍貴,它記錄了我們最好的年華。現在各種記錄手段和傳播手段日新月異,拍照留影早就不算是稀罕的事情,電腦手機網盤存儲量可以說無限大,可是往往存下了也找不見。那時候物質簡單,同學們衣著都很簡樸。在很多照片中我都是壹件軍褂出場,還是兩個兜的“士兵服”,當時的理想是想要買壹件“四個兜”的軍幹服。
那是壹個精神豐富的年代。
80年代的思想啟蒙的年代,我們閱讀《走向未來》叢書,我們開始關註李澤厚、關註康德、關註尼采、關註李敖,傳看《醜陋的中國人》,議論中國人的“劣根性”。80年代是文學的黃金時代,“朦朧詩”、“尋根文學”, 時代風氣的影響下,很多同學開始文學創作,寫詩、寫散文,還有人寫小說、寫劇本。1987年魯順民老師山西師大中文系即將畢業實習在我們班,雖然時間不長,但也給我們很深的影響,跟許多同學建立起深厚的友誼。他現在已經是《山西文學》的主編。我們成立了文學社,自己創作,自己刻蠟版油印,自己辦的“地下”小刊物也是層出不窮。學校的“新星文學社”, 是王彤請胡正先生給題寫的社名,出的刊物《新星》,創作編輯骨幹基本上都是咱們班的同學。1988年春,電影《紅高粱》獲得金熊獎,當時大陸尚未公映,晶鋒給我壹張的內部票,曠了壹個晚自習去省電影公司看的。我們組織的“四H文化節”(腦head、手hand、心heart、還有壹個記不得了),名家講座訪談,還有篝火晚會,開當時各高中學校風氣之先。
那是壹個催人上進的年代。
18歲,正是充滿理想的年紀。80年代給我們的留下的是激情、勇氣和夢想。文學社采訪作家蔣韻老師的時候,蔣老師給每個人的小本本上簽名,記得給我簽的是“追求是幸福的”。小本本現在已經找不到了,題寫的話三十多年依然銘記在心。
青春已逝,芳華不再。雖然我們談笑如故,可是歲月終將給每個人帶來改變。我們已近天命之年。有老人需要照顧,孩子需要陪伴,事業還需要打拼,個人的身體也需要保重。
初心永駐,力量永續。我們有幸在最好的年華相逢在最好的時代,我們從我們的時代、我們的學校、我們的班級、我們的老師、我們的同學身上汲取的精神養料足以滋養我們壹生。
借用壹句廣告詞結尾吧——
因為初心,所以如壹。
因為不忘,所以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