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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尼克斯的個人簡介

《費尼克斯真相!》

美國矽谷Phoenix Technologies這裏有些郁悶,他們發現,Google“費尼克斯”中文詞條首位被壹個家夥長年占據,頗有些巋然不動的意思,並且往往與另壹辭條並現,那就是——“中國最紅的Rap歌手”!

網絡紅人費尼克斯橫空出世,以壹種渾不吝的架式攪動樂壇江湖。從《縱欲》《反思》《夢魘》《再見了大四》《朋友和敵人》,壹直到最新推出的《Worldwar》,費尼克斯用他那帶有強烈個人風格的Hip-hop,劃破樂迷的耳膜,刺穿聽眾的心房。粉絲們對待他如同對待人民幣壹樣忠誠,親切地稱他為“老費”,對他的每部作品耳熟能詳,瑯瑯上口。與此形成反差的是他的神秘莫測,“老費”用他的低調折磨著粉絲們的神經。有人說他是美國人,中文極流利;有人說他是西班牙人,常常出沒於北京三裏屯。為此,就“費尼克斯”的國籍問題,粉絲們分為兩派形成對壘,互相起勁地拍磚。壹次,費尼克斯實在看不下去了,他在BBS裏留言:“暈,大家不要這樣,我只是個普通的中國人……”後面立刻有人跟貼:“哥們兒妳編的還挺像,據我所知老費從不上網灌水,800年不上壹回QQ,他有自閉傾向,蛤蜊不開,拜托妳還是省省吧……”

關於費尼克斯國籍的爭論,透出了中國人的文化自卑感。壹位成功的Rap歌手同時又是壹名如假包換的中國人,其實在邏輯上嚴重成立。眼下,“老費”正靜靜坐在對面,用低沈渾厚的嗓音向我吐出:“音樂之於我,是宗教。我沒從音樂裏賺過壹分錢……”至此,“費尼克斯”不再匪夷所思,他即將浮出水面,露出真本。

費尼克斯居然在朝九晚五

在壹家位列世界五百強的外資企業大廳裏,白領們站在壹臺類似於ATM的打卡機前魚貫而出。“老費”黑衣黑褲全身Nike,壹付典型的Hip-hop打扮,在隊伍裏分外搶眼。很快,他閃身而出,大步流星走過來,帶著壹千瓦的笑容,同時用力地握手。除了熟悉的嗓音讓人想起《反思2》,眼前陽光帥氣的蛋白質男生,與“老費”作品中的糙爺們兒頗有些對不上號。當他在街邊象猴子壹樣歡快地跳起,大聲喊著“TAXT”,那情形又怎是壹個“暈”字了得。妳只能在心裏對自己說:“只當他分裂好了。”

如果沒有“網絡當紅歌手”這個定語,“老費”基本與常人無異。壹名前途無量的大學生,是他在深圳的存在形式。他學習刻苦,生活規律,循規蹈矩,作為深圳某大學研究生會主席,他時常出席各種社會活動,在講臺上或講臺下擲地有聲地發言,故做“三好學生”狀向出席大會的深圳市市長發出盡可能回味綿長發人深省的提問。眼下,他正在這家世界聞名的外企實習,他的未來十分清晰,人們毫不懷疑,不久的將來,他將會西裝革履出現在這個城市CBD大廈觀光電梯裏,象摩托羅拉廣告男主角,顧盼生輝打著手機。

然而,他的天份捉弄了他,如今,他的理想分叉了。

Hip-hop還是CEO、出世還是入世,理想還是現實,在線還是隱身,殉道還是拜金,這些問題夜夜在他夢中守候,都快把他折磨成哈姆雷特了。然而,到了白天,他心態良好,謙和有度,絕不俯視蒼生。他說:“其實,我跟動物園的猴子沒什麽區別,吃、喝、拉、撒、睡,但有壹點不同,我拒絕別人參觀。”

無疑,眼前這個“老費”是個優質男生。他開朗健談,修辭精準,語速稍快不時蹦出發音純正的散裝英語,考驗著聽者那點微薄的英語底子。他有著很強的自我意識,對別人在主觀意識上試圖領舞非常警醒,天真與狡黠在他眼裏瞬間切換,“凡事由我主Key,Ok?”

這是壹個典型的水瓶座男生,水瓶受“天王星”指引,他們有王者之風,創新、多變、倔強、反叛,令人捉摸不定。很自然的,老費談到了他的新歌《Worldwar》,網友們公認這首歌很Man,是費尼克斯走向成熟的標誌。老費說,2006年來到深圳之後,有了許多時尚的朋友,他們成為他現實中的擁躉,這讓老費自我感覺上幾近於王。在《Worldwar》裏,老費帶領著他的哥們兒們發動了壹場茶杯裏的世界大戰,拿起屠刀,立地成魔,牛X程度僅次於希特勒。

“或許,只是兩個費尼克斯在交戰而已。”老費喃喃自語道。

所有的難題永遠得出兩個答案,這是智者的宿命。

費尼克斯是什麽鳥變的

1982年2月11日,老費在未經本人同意的情況下來到人間。媽媽很得意,還沒到100天,即把兒子的玉照寄往出差北京與素未謀面的父親。爸爸過目之後基本滿意,操著鋼筆在照片背面壹筆壹劃寫道:“將相本無種,男兒當自強”!老費如今仍搞不懂父親在那個年月為何想起這句“四舊”,大概是“有種”這種事頗賴於遺傳。現如今,這話用作他的QQ簽名,這是老費對生活的終極態度,以父之名!

上大學之前,老費基本正常,升學、追星、發育、初戀,壹切按部就班。跟別的男生壹樣,他喜歡“小虎隊”、趙傳、“黑豹”、“唐朝”……趕上了,基本都趕上了。不幸的是,老費後來偶然間接觸到臺灣著名Rap歌手“MC HotDog〔哈狗幫〕”,壹經接觸便癡愛成狂,強烈的節奏感與明顯的叛逆意識極大震動了他。老費從此迷上了Hip-hop, 從美國最流行的Eminem壹直追溯到已故的2pac。

聊起Hip-hop老費如數家珍。Hip-hop起源於美國黑人社區,追本溯源壹個“窮”字即可概括。為什麽要穿大壹號的衣服?除了方便運動之外,黑人家庭多是低收入,哥哥穿小了的衣服就會給弟弟穿,這才形成了巨大衣服的風格;為什麽會有塗鴉?那是早先街區內各個幫派劃分勢力範圍的標誌;為什麽會有街舞?因為他們沒錢去舞廳,當時種族歧視問題依然存在,有錢也不壹定能在白人的舞廳裏玩兒得高興;為什麽純正的Hip-hop作品以黑色為主且必帶粗口?因為黑人青年沒有前途沒有希望,他們的憎恨比愛要多得多。

老費至今仍然沒整明白,為何自己既沒童年陰影,又不缺吃少穿,家境富足在父母眼裏無疑是國寶熊貓,卻毫無緣由地喜歡上這種玩意。高三時,他根本無心戀戰,黑板在他眼裏壹片空白,老師在講臺上基本是金魚吐泡,教室成了隔音室,他的世界裏只有節奏和鼓點。結果,他高考發揮失常,距第壹誌願差十幾分,家裏為他聯絡了黑龍江大學,但他執意報考省內最好的“哈工大”,第二年他如願以償。

是誰搶走了我的麥克風

2003年,老費自娛自樂了壹把,他把自己的發軔之作《縱欲》上傳到網上,之後引發的壹系列反響是他始料不及的。

“不停的親吻,舌頭不停翻滾

似乎都被吸過去了,我的自尊

我的愚蠢、我的郁悶、甚至我的靈魂

真的不能再等、妳是我如饑似渴的人……”

這首充滿荷爾蒙氣息的音樂極為煽情,會讓世上最純潔的修女瘋狂,在網上引發壹片驚聲尖叫。那年,老費擁有了第壹輪粉絲,而且很顯然,粉絲們對他的愛戴絕對不是壹夜情。

老費仍然堅持潛水,拒絕拋頭露面,與他同期出名的Hip-hop樂隊有些已然被招安,昂首闊步走進人民大會堂領音樂獎。而老費視娛樂圈為畏途,那是開滿鮮花的雷區,他仍舊吝嗇到只讓世界知道他的名字。

2003年冬天,壹件偶發的小事兒觸動了他。老費跟著同學去酒吧消磨時間,其間,他對臺上的音響產生了興趣,忍不住走上去東摸摸,西看看。壹位DJ認出了他,DJ走上前來對老費說:“我們老板不喜歡業余人士站在這裏,請妳走開!”這壹切超出了他的經驗範圍。老費盯了他那張臉足足有十秒鐘,他二話沒說,轉身走了。走出酒吧後,他在雪地裏深壹腳淺壹腳地獨行,頭頂的月光分外孤清,他在心中升起壹個念頭。不出半個小時,他來到了哈爾濱壹家最大的Disco。進去之後他第壹時間找到負責人,說明自己的情況,並掏出隨身攜帶的音樂小樣CD,表示願意免費試演壹晚。負責人聽了他的《縱欲》,不出半分鐘,那人吐出兩個字:“有戲!”

那夜,老費無哩頭地開始了平生第壹次“公演”。或許他原本就屬於舞臺,看著人頭攢動的臺下,他發揮自如,壹展歌喉,說唱了兩首作品。不出兩分鐘,發懵的觀眾明白了眼前發生的壹切,他們禁不住跟著High動起來。那夜的演出氣氛極為熱烈,臺下的觀眾基本瘋了,他們象信徒壹樣,用舞蹈和口中的呼嘯,向臺上這位不知來自何方的神聖頂禮膜拜。

老費回味不已,雙目憧憬——“那種F2F的感覺,真好。”

我趁機問:“會報名參加快樂男生嗎?”

他象兔子壹樣豎起耳朵:“不會,我估計這種可能性比火星撞地球的概率還低!”

老費的兄弟和老費的女人

跟所有同齡的男孩壹樣,讓他牽腸掛肚的,是他的兄弟,還有他的女人。

老費最為惦念的兄弟是郝雨。曾幾何時,郝雨創作的《大學自習室》風靡全國。有人說,沒聽過《大學自習室》,就等於沒上過大學。同樣出眾的才華,讓他們成為網絡Rap雙雄。他們壹起合作了《就說》、《再見大四》。在現實生活中,他們也是壹對密友。哥倆兒沒事湊在壹起錄歌,是老費頭腦裏壹段非常美好的回憶。他說:“雖然是在郝雨家,但我跟他壓根無法在壹個房間裏同步進行,那樣的話我們會笑場,最後笑成壹團。”

郝雨比老費大壹歲,卻如70後壹般具有憂患意識,經常會把國家大事世界和平等等攬上身。而老費更為註重內心的Discovery。大二那年,有天老費在學校食堂裏看到壹位老大爺,他面黃肌瘦,衣裳襤褸,眼巴巴地望著壹位同學碗裏的餃子,問道:“這要多少錢壹份……”老費頓生惻隱之心,老費想:等我爹媽到了這個年齡,我要讓他們想吃啥就吃啥,永遠不問價。同時,老費也想起郝雨,如果郝雨在這裏,他會發出“安得廣廈千萬間”的感慨來。

盡管如今天各壹方,兄弟倆各自奔波,各自寂寞,仍不時惦念起彼此,看著手機上對方發過來的段子,會心地微笑。那種兄弟情誼令老費著迷,對此,老費的儀式是,每隔壹段時間,拿出《教父》的套碟看壹遍。

提起合作夥伴來,免不了要提及包子,老費與這個女孩合作了《縱欲》,在他的生命裏,她不可能了無痕跡。網友揣測說,他們是壹對情侶,對於之後的分道揚鑣,網友給出的原因是“性生活不和諧”。老費對這種說法欲哭無淚,事實上,他與包子素未謀面,交情只停留在神交,而不是那什麽交。

“其實我還是挺傳統的,不喜歡隨便的性生活。壹口鍋蓋不能扣在所有的鍋上!並不是說我寫了縱欲,我就是壹個縱欲的人。按照這種邏輯,施耐庵定會武打,吳承恩必會駕霧。亂性是對愛人的不忠,我這樣認為。”

我試著觸摸他的最後壹塊禁區:“《Worldwar》很爺們兒,但《Lovestory》太粉紅了,可以做衛生巾廣告背景音樂。”老費咧開大嘴笑:“那是我送給女朋友的!”我不小心褻瀆了他的愛情,他並不以為忤,壹笑置之。

“不介意粉絲知道妳有女友嗎?”我問。

“我希望全世界都知道我有個女朋友,她的名字叫晶晶,英文名Crystal!”老費如是說。

費尼克斯采訪手劄

采訪費尼克斯是我做過的最有成就感的壹件事兒。想起來就令人沾沾自喜印堂發亮驕傲自滿不思進取。要知道,在此之前,沒有任何壹家紙質媒體或網絡媒體得到過他的任何壹張片片,或曰只言片語。 那天接到《希望》美女編輯憨菜電話:“費尼克斯在妳地界兒上,拿下!” 內事不決問百度,外事不決問GOOGLE。打開電腦上網搜了壹圈:費尼克斯,25歲,黑龍江伊春人是也。與本人是近老鄉,祖上都是壹起闖關東過去的。近兩年老費不遠千裏,跑到深圳某大學讀碩士。心想這號精在我的地盤上混跡這許多年竟毫無知覺,生生暴殄了! 著實費了壹番周折,機關算盡步步為營巧色辭令,如同圈地趕羊壹般,將老費圈到同壹張飯桌上。與明星F2F也不是第壹回了,不同的是,這次是真明星、真粉絲。江湖上風傳老費不好錢,不好名,不好女人,唯獨好壹口——酒! 初見老費,整體感覺很給本人想像力面子——健碩,陽光,灑脫,風壹般不羈,卻又不失彬彬有禮,令人不禁想起大學生們曾幾何時其實是純潔的。他不象是80後,倒象是生活在80年代那撥年輕人,我甚至很想鉆到飯桌子底下,看看他腳上是不是穿了壹雙上海“回力牌”球鞋。

老費笑呵呵伸出手掌:“拜讀過幾篇大作,寫得不錯!”暗爽之余本小姐心想:壹位知名歌手、理工科碩士、如假包換的雙料天才,沒往狗熊眼裏潑硫酸已經是我佛慈悲了,居然還這麽禮貌周到知道好歹,那還說啥了! 但心下仍存疑,比照著事先預習的費尼克斯作品、那些令人血脈舒張徹夜難眠的音符,總覺著眼前這個老費是那枚《異形》裏的蛋,表面光溜內藏禍心。果不其然,菜過五六味,酒過七八巡,某壹時刻,握著酒瓶的老費目中兇光壹閃。心下想:有戲,來神了!壹個RAP達人應有的桀驁,在酒精的解鎖之下,終於浮出水面。還魂之後的老費,第壹句竟說道:“其實,我蠻不喜歡妳寫的那些男女文章,簡直是垃圾!”那壹刻本小姐正埋頭專心撕咬壹片羊肉,受驚之余,羊肉險些嗆進左支氣管。 最怕遇到這樣的場面,本小姐壹向不怵真誠的冒犯,發愁的是受到此等冒犯之後接踵而至的臨場發揮“謙虛得體的笑”。記得國畫大師範曾說過,他曾對著鏡子反復練習“謙虛的笑”,驀然發現那是自己最難看的壹種表情。“Good!妳說得對極了!”我用力點了點頭,強咽下那片該死的羊肉,撇開筷子,笑著站起身來,隔著熱氣騰騰的火鍋,我們用力地握了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