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居西湖寓樓,樓多鼠,每夕跳踉幾案,若行康莊.燭有余燼,無不見跋.始甚惡之,繼而念鼠亦饑耳.至於余衣服書籍壹無所損,又何惡焉.適有饋餅餌者,夜則置壹枚於案頭以飼之.鼠得餅,不復嚼蠟矣.壹夕,余自食餅,覺不佳,復吐出之,遂並以飼鼠.次日視之,餅盡,而余所吐棄者故在.乃笑曰：鼠子亦狷介乃爾.是夕,置二餅以謝之.次日,止食其壹.余嘆曰：不惟狷介,乃亦有禮.
2譯文編輯
我寄居在西湖邊的公寓樓,樓裏有很多老鼠,每天晚上這些老鼠都會跳到桌子上,在桌子上上走著就像走在大路上壹樣.桌子上蠟燭燃燒的灰燼,都被它們吃了.剛開始很厭惡這些老鼠,後來想到是這些老鼠太過饑餓了.至於我的衣服書籍這些東西壹件都沒有被損壞,又何必厭惡它們.碰巧有人送了我餅,夜裏我把壹塊餅放在桌上餵老鼠.老鼠得到餅後,就不再吃蠟燭了.有壹晚,我自己吃餅,覺得不好吃,就把餅吐了出來,和剩下壹起餵老鼠.第二天再看看,餅子被老鼠吃完了,而我吐出來的卻還在那.於是笑道：“老鼠妳竟然如此的狡猾.”這天夜裏,我放了兩塊餅用來向老鼠道歉.第二天,發現老鼠只吃掉其中壹個.我感嘆道：“不止是小心,也有禮節.”[1]
3註釋編輯
適：恰逢的意思.
遂：於是、就的意思.
幾：矮小的桌子.
惡：厭惡.
跋：蠟燭燃燒後的殘余部分.
次日：指又過了壹天.
適：恰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