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話是什麽意思?是說:當壹個集體的“惡事”形成,在這個集體裏面的人幾乎都不會想到自己在其中的作用,只認為自己是集體這個巨大機器上的小螺絲釘,憑什麽要壹顆螺絲釘對集體的惡擔責,因為沒有壹滴雨會認為自己造成了洪災,所以誰也不會站出來大吼壹聲後而自動退出惡或進壹步阻止惡。
? “集體無意識”,這是壹種可怕的局面,當全社會只拍手稱贊在路邊草從灑尿都是文明或者只是對著路邊的標準像傻笑,或者說沒任何人誰想起過魯迅筆下的華老栓的悲哀在於不知道自己的愚昧,還有獄卒、圍觀者、茶館裏的評頭論足者,結果是什麽?我命太短,看不到。《惡之平庸》是《觀念的水位》中的第五篇文章,讀到這裏不得不逼著自己繼續讀下去,因為短短的文章,淺白的語言藏著深刻的大道理——她是壹個真心希望我們的國真正強大起來的人——壹個弱小的女人。
劉瑜的三本時評書籍:《民主的細節》早在兩年前已經讀了,有許多不吐不快的感慨,雖然是時評美國的民主,只因“民主”這個詞太敏感,而只敢想不敢寫,要不然被人扣上壹頂黑帽子或被梳出壹條花辮子,結果是什麽呢?
劉瑜是個真智慧的女子,不愧為政治學人,有敏銳政治觀察力,有敢想敢說的膽力,有文采飛揚的表達力,任何繁雜的道理,她都能用短短的文字,由表及裏又由裏及表的透徹分析。大到國家政體、制度層面的變革與對比,小到垃圾存放和小區管理,她都能侃侃而談、娓娓道來,在幽默的語言中折射出理性的光芒。
這本書之所以取名叫《觀念的水位》,只不過“觀念的水位”也只是這本書中的壹篇文章而已,但這篇文章是這本書的剛,剛舉目張,這本書裏文章談的都是與觀念有關的問題,讀懂了這篇文章,才能更準確理解其他觀念問題。
什麽叫觀念的水位?物理上的水位是指河流,湖泊,海洋及水庫等水體的自由水面離固定基面的高程。水位的變化隨水體水量的增減而變化,也就是水量大水位增高,水量減少水位就降低。引而言之,比如,“政治制度的變革源於公眾政治觀念的變化,而政治觀念的變化又植根於人們生活觀念的變化。簡言之,就是人們生活觀念的變化決定著政治制度變革的進程。
她說“觀念水位變化的壹個重要標誌就是:以前在人們眼中不是問題的問題,開始變成問題了。”這裏“不是問題”變成了“問題”就是觀念起了變化,只要觀念發生變化,日久月長累積,量變就會質變——變革就指日可待了,這在月新日異的變革中有比比皆是的例子。
談到觀念,最為犀利的要數《那個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人》,可謂壹針見血。這是壹篇寫老戈把前蘇聯搞垮了的文章,大凡上了年紀的絕大多數人在意識裏都會認為是老戈這個大大的壞蛋把壹個龐大的蘇聯給搞垮了——轟然倒下。老戈是1985年開始擔任蘇聯總sj、總統,到1991年12月就宣布蘇聯的解體了,蘇聯壹夜間沒了。其實,1985年他接過這塊滾燙的石頭的時候,即對於政治:是改革,還是不改革?是繼續支撐這個空心帝國,還是捅破那層紙?他是有決定權的。如果他追求自保,他可以繼續趴在那個官僚機器上打瞌睡,反之也可以壹腳踹開這個機器,當然這個機器的倒塌也意味著他自己的墜落。如果他選擇將這塊石頭傳下去,蘇聯這個龐大的機器可能還會茍延殘喘好些年,管它這個爛桃子落入誰手,他已經向列祖列宗交了差,但他最終還是選擇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放下了這塊石頭,他成為了永遠是那個“搞垮蘇聯的人”。
劉瑜說:沒有壹個人能搞垮壹個國家,能搞垮壹個國家的,只有這個國家制度的本身。問題不在於戈爾巴喬夫想不想搞垮蘇聯,而在於當他搞垮“蘇聯”的時候,人民群眾就怎麽答應了呢?當壹種觀念的時代已經過去,沒有什麽力量能夠挽留它。戈爾巴喬夫沒有搞垮蘇聯,他只是給正在垮掉的蘇聯最後吹了壹口氣。
這是外國的歷史,是外國的壹面鏡子,拂去鏡子上的塵埃,可照當今。
寫於2018.1.20日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