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選擇了飛翔的努力,收獲的是翔於雲端的非凡;蟬選擇了“知了”的自得,收獲的事棲於枝梢的平庸。
當仲永年少即鋒芒畢露時,可曾想過日後的泯然眾人?當趙括臨陣誇誇其談時,可曾想過戰時的身死人手?當馬謖軍帳中信誓旦旦時,可曾想過敗逃時的兩淚漣漣?
於是那壹次次言與行的本末倒置,定格了歷史的曲線。
其實,言與行的辯證,正如同水與桶的關系:空氣如言行如水,而只有當桶中的水愈來愈多時,桶才會變重。仲永、趙括、馬謖,哪壹個不是質地優良的“桶”呢?只可惜不裝水的桶如不能跑的車壹樣,於歷史的實在性而言毫無用處,倘如真的非要說出些價值,那也只有將他們陳放於史書的博物館中,供後來者引而鑒之了。
於是有人便言:沈默是金。於是魯迅先生也說:“不在沈默中爆發,就在沈默中滅亡。”然而,這於我看來,沈默與沈默之間,卻是有著質的區別。
並不是所有的沈默都是金子,也並不是所有的沈默都會導致滅亡。在相同的沈默的表象下面,有著截然不同的兩個世界。
當1840年英吉利的堅船利炮轟開中國大門時,當琦善等人驚呼著堅船利炮不可抵擋時,中國的有識之士們選擇了沈默。然而這沈默並不是屈服,而是蘊含著“行”的沈默。當然,也只有這樣的沈默,才能孕育出爆發。
於是便引出另壹種沈默——徹底沈默了的沈默,預示了滅亡的沈默。
所以,“行”的作用便顯而易見,即便是沈默,若內蘊著“行”的苗芽,也會指向成功。
當然,行勝於言並不是將言置於無用之地。若成功是行於海上的帆船,言便是風。風既能助船破浪,也能掀起波濤吞嚙希望。若成功是種著麥苗的田地,言便是雨。雨既能滋潤大地,也能引發洪澇水淹千裏。所以,“行”固然重要,但沒有“言”指導的“行”卻將是壹個更大的謊言。
當小鷹選擇了翔於雲端的非凡,它就要付諸努力,因為行勝於言;當知了選擇了自鳴的得意,它便註定了平庸,因為行勝於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