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計劃去海南參加筆會。椰樹文學網的兄弟們的熱情讓我很感動。但由於7月份恰逢學生放假,坐火車似乎成了壹種時尚,太多人跟風,已經座無虛席。這個時候,買壹張去湛江的火車票,簡直是癡心妄想。其實去海南主要有兩個目的。壹個是天涯海角壹直是我向往的地方。另壹個是我很想見幾個我很喜歡的作家,韓少功,姜子丹,海南省青年作家協會主席李,還有叫我叫他大哥的紅子。
從合肥火車站出來的時候,有壹種失落感。去海南的想法成了泡影,讓我再壹次知道,計劃並沒有很快改變,但它其實在生活中無處不在。但是,中國的南方壹直是我牽掛的地方,這種牽掛成了壹個清晰的心結,甚至是壹種信仰。當壹種擔憂已經成為壹種信念,改變它是徒勞的。於是我毅然買了去廈門的火車票,我壹直很喜歡舒婷的詩。這次我決定去看看舒婷!
火車開動的那壹刻,我突然覺得天旋地轉。窗外的景色慢慢隱沒成壹道光。車輪碰撞鐵軌的聲音似乎來自遙遠的神秘教堂。那聲音在召喚我——去遠方,盡管有雲有月。......
詩意廈門
福建的山很美,雖然不能用巍峨來形容,但是壹路的山總是連在壹起的,給人壹種很親切的感覺,不像其他地方的山傲然挺拔,顯示出與世隔絕。漳州的香蕉真便宜。
壹元錢可以買壹大串,吃起來特別好吃,特別嫩滑。
到廈門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已經接近黃昏,但是車站附近還是車水馬龍。易曹熊已經站在講臺上撒了謊。他可以拿著寫著我名字的球拍。那天晚上,他請我吃了壹個很不錯的福建特產,水煮活魚。我們約定第二天去鼓浪嶼的舒婷看看海。
我們第二天壹早起來,走出酒店就成了環島大巴的早間站牌,可以直達輪渡。清晨的廈門,特別清爽幹凈。海風透過窗戶吹來,藍天上飄著朵朵白雲,碧藍的大海像壹面鏡子,映照著美麗而富有詩意的廈門。
很快就到了輪渡碼頭,雖然是淩晨,但遊客已經如織。據說鼓浪嶼是壹個非常吸引遊客的地方,每年大約有1000萬遊客來到這裏。這個曾經平靜的地方現在非常熱鬧。第壹次坐渡船在海上漂流,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從欄桿上望去,可以看到壹片汪洋,對面是臺灣省。隱約可見壹些工廠高聳的煙囪,還有像旗幟壹樣在風中飄揚的東西,像遠處向我們揮手的兄弟。
生活在鼓浪嶼的廣場上,有壹種身臨其境的感覺。這不是天堂嗎?就是缺少了桃花,但還有其他叫不出名字的花,同樣賞心悅目。最獨特的是廣場中央的章魚雕塑。八只尖爪伸向四面八方,映出半句對聯迎接八方來客。廣場上的音箱裏播放著古典音樂,讓我感覺很舒服,同時也很茫然——鼓浪嶼那麽大,街道和道路那麽多,哪裏能找到舒婷?
我只好放下心來,先看看風景。我找了壹個非常安靜的地方坐下來。這時,壹個民間詩人走了過來,我和他聊了很久。說實話,我壹直很佩服民間藝人。讓他們安居樂業,永不屈服於尷尬的生計,守住心中最後壹片文化凈土,真的很不容易。我給他看了壹些我寫的詩,比如《死蝴蝶》、《陌生人》、《含羞草》等。他看著它們興奮起來,稱贊它們,大聲朗讀它們,吸引了許多好奇的遊客觀看。
幾個少年請我為他們作詩,我欣然同意。趁著剛剛感受到的情緒,我隨手寫下了鼓浪嶼沒有堤岸。突然,我看到壹群海鷗在海邊飛翔,正好與我身邊隨風飛舞的垂柳樹葉相匹配,於是我寫下了那壹片掛在雲雨中的樹葉是沙鷗,我把它們送給喜歡詩歌的人。他們還是圍著我不肯走,就是為了讓我給他們簽名。
看草堂看諸葛
找到舒婷家的地址費了很大的勁。最後,雜貨店的阿姨帶著賣貨的眼神對我說:“她家就在那條巷子裏,我跟妳說過,不知道她會不會見妳……”
穿過泉州路,福建路,然後到龍頭巷,左轉,步入中華路。在壹排明清古宅旁,有壹條幽深的小巷。巷子盡頭,有壹扇門,分不清是古代的還是現代的。門沒有鎖。輕輕壹推,門嘎吱壹聲為我打開了。此時的眼睛是明亮的,可謂令人印象深刻的開朗。壹個小院子裏種滿了花草,藍色的龍眼在枝頭搖曳。舒婷家住在二樓。踏上樓梯,眼前是數不清的花草,蘭花輕盈地從欄桿上垂下,像壹首剛剛寫好的美麗的朦朧詩。
輕輕敲門,沒人回答,又敲壹邊,還是沒人回答,可能沒人在家,只好悻悻的回去。
第二天早上我又來了。心裏還是有點緊張,說不出是興奮還是恐懼。還在敲門,這次她阿姨出來問我找誰。我說舒婷阿姨在家。她說她不會去開會。我問她什麽時候回來。她說她不知道可能是今晚或者明天。我說妳應該在她回來的時候給她這袋茶。她說這沒什麽好處。我說沒有什麽叫不上來的,只是從老家帶來的壹點茶葉。她還是拒絕了。
“舒婷阿姨,我是壹個來自安徽的害羞的詩人。懷著對詩歌的崇敬和執著,真的很抱歉冒昧打擾妳,但也請妳原諒。這次訪問的主要目的是和大家探討新詩的現在、未來和發展。沒有給妳的禮物。這袋茶是我媽媽親手烘焙的。所以如果妳在半夜寫累了的時候泡壹杯,妳就能清醒頭腦……”
第三天來的時候已經十點多了。我輕輕地敲了敲門,但仍然沒有人回答。我又下樓了,這次要等,感覺今天肯定能見到她。
再次上門,前程似錦。
我跑出去又轉了壹圈,直到下午兩點才回來。這次,我沒有敲門,只是坐在樓下等著。過了壹會兒,她的保姆看到了我,我沖她笑了笑。她微笑著向我點點頭,然後又進了屋子。過了壹會兒,樓下來了壹位慈祥而容光煥發的阿姨,我也看著她。“這怎麽和舒婷阿姨詩集封面上的照片那麽像?”我腦子裏在想,但不敢確認。這時,壹連串溫柔的聲音傳來:“柔風,進來坐……”是她,是舒婷。我當時有點不知所措。應了聲好就快步上了樓梯,走進了舒婷的家。
此時的心情只能用四個字來形容——前途壹片光明。
對話舒婷(新詩的現狀與未來)
柔風:淑婷阿姨,很抱歉這次冒昧來訪打擾您了。
舒婷:不用,不用這麽客氣。我很高興妳這麽遠來看我。同時,我也很感動。可見妳是壹個對詩歌真誠執著的孩子。說起來,我們很有緣。我阿姨很喜歡妳,妳看起來特別善良有靈氣。說真的,很多來看我的人,我都是看不見的,不是因為我不想見他們。主要是大家都會看到他們,我會失去他們。
舒婷:坐壹會兒,我給妳倒杯水。(她說她給我帶了壹杯水和很多餅幹等零食,她真的把我當小孩子。)我謝過她,她又問我:吃飯了嗎?
柔鳳:(不管什麽禮貌)早上還是喝了壹杯豆漿,吃了壹個大蛋糕。
舒婷:阿姨,給軟木做飯。軟木,妳為什麽不來吃早餐?阿來剛剛到達。我本打算等妳的。我將邀請妳到壹家餐館吃飯,這樣我可以介紹妳。
柔風:嗯,其實我早就來了,敲了門,沒人答應。昨天,我阿姨告訴我妳去開會了。我想妳壹定很累了,不忍心課間打擾妳,就沒再敲門。
舒婷:嗯,可能我們在裏面聊天的時候沒聽到。實際上,我今天早上壹直在等妳來。我等了很久,現在終於來了。
真的很抱歉(感覺有點弄巧成拙)
(“吃飯吧”她阿姨好心的告訴我,我和舒婷是同桌,邊吃邊聊,期間舒婷阿姨壹直在我碗裏夾菜)
柔風:90年代,中國新詩文化曾經輝煌過。也可以說新詩達到了頂峰。當時湧現了很多像顧城海子這樣的大詩人。可以說妳把新詩帶到了壹個新境界,壹個新高潮。妳能描述壹下當時的詩壇嗎?
舒婷:中華民族曾經危亡,解放後也不是那樣。
姚太平,我們這壹代很不幸福。我們正趕上那個動蕩的時代,卻無法擺脫心中的隱痛,於是有了很多的願望和憧憬。我們只是在陳述,所以這種詩意的表達在太多人心中引起了* * *聲。從動亂到和平的轉變是歷史的幸運,我們都知道如何珍惜它。那時,新詩很容易在那種氛圍中找到自己的根。
舒婷:中國壹直被稱為詩的國度,但事實上,被稱為詩的國度的中國,只能是唐朝。唐代以後,詩歌開始衰落,宋詞只能說是詩歌文化的衍生,詩歌的反映。五四時期外來文化為詩歌註入了新的活力,新詩迎來了第壹個高潮。這也像是前期的壹首搖滾歌曲。它的流行最重要的在於它的發現。但時至今日,人們壹直在叫囂新詩的不合適。這是社會環境的影響嗎?現代人物質生活豐富,喜歡休閑生活,而詩歌屬於高雅精深的文化範疇,所以詩歌的生存環境受到很大影響。然而在當下的詩壇,詩人在各自為政,卻找不到出口。妳認為目前中國詩壇最重要的問題是什麽?
舒婷:目前詩歌領域最主要的問題是詩人互相鄙視。妳鄙視我,我鄙視妳,詩人鄙視詩人。像小說這樣的流行文化在市民中越來越受歡迎。就像妳說的,詩歌過時了,它的生存環境確實受到很大影響,但這不是主要的。畢竟還是有很多人喜歡詩歌的。如果詩人聯合起來壹起工作就好了。不幸的是,這很難做到。目前互聯網上做的還可以,互聯網也算是新詩的新路和園地。
舒婷:很多現代詩人。他們只為寫詩而寫詩,不為生活而寫詩,這與寫詩的目的非常相悖。而且後現代主義者如他們的野蠻人把新詩帶入了壹個誤區,他們沒有很好地學習傳統,同時也沒有很好地利用傳統。傳統和現代其實是矛盾的東西,面對傳統我們既不能僵化,也不能自大,這壹點現在很多老詩人都做得不好。刊物以圈子為中心,圈子外的人很難進去。很多發表在《詩刊》、《詩選》、《星詩》等很多詩歌雜誌上的作品,現代人是看不下去的,既沒有哲理,也沒有意境,更沒有美感。這是壹種悲哀嗎?由此,能否談壹談新詩的前景?
舒婷:雖然目前詩歌領域存在很多問題,但總的來說,新詩的前景是光明的。誰說現代詩不好?那是因為他們沒有用心讀現代詩。現代有很多青年詩人,他們都很優秀。(所以她點了幾個詩人,我記不清了。)他們的詩也很好。未來掌握在自己手裏,需要大家壹起努力。
家庭和睦,兒子有出息
柔風:妳的房子也很漂亮,很獨特。妳在鼓浪嶼生活了多少年?
舒婷:我活了很多年。哦,我非常喜歡這個地方。
柔風:那妳家裏怎麽會有這麽大壹櫃子的玩具?
舒婷:我兒子小時候玩的。現在他已經長大了,卻不能扔掉。
柔風:妳兒子現在多大了?他現在在做什麽?
舒婷:1983年出生,現在在上大學。他學習很努力,當年考上了廈門的前幾名,超過北大分數線幾分。但當時我不敢填。只填了壹個提前錄取院校,結果被北師大錄取了。他的文章也很好。
柔風:那個叔叔是做什麽的?
舒婷:我老公,他是評論家,同時也是老師。這些天他身體不好。他生病了。他正在海裏遊泳,他的耳朵被弄濕了。(“去醫院看看吧!”)舒婷對丈夫說。然後她的丈夫走了出來,他們相視壹笑——甜蜜的微笑。)
基礎的基礎和利益的來源
舒婷:妳遠行的目的是來看我嗎?還有其他目的嗎?
柔風:壹是來拜見妳,二是來求詩。
舒婷:找詩?妳的家鄉在大別山,那裏沒有詩嗎?妳為什麽到處跑?壹個孩子,多不安全啊!
柔風:其實詩歌和流浪是分不開的。如果妳在壹個地方呆久了,妳會覺得無聊。那時候妳渴望有壹次長途旅行,當妳感到漂泊的時候,妳會對妳的家鄉產生強烈的依戀。與壹座陌生的山對話,與壹片陌生的水接觸,會有截然不同的詩意感受。
舒婷:那是因為妳年輕!年輕人喜歡沖動,但也不是壞事。沖動其實是壹種激情,激情對於詩歌來說很重要。但妳最好早點回家,免得家人擔心。
柔風:回家,回學校,壹切聽起來都壹樣。其實是個很無聊的地方。老師都是老生常談,很多課程也很枯燥。其實在大學裏學不到什麽東西,大學生往往有壹種自滿情緒,以為走進象牙塔就會長出象牙。其實過了幾年,和剛進來的時候沒什麽區別。唯壹的變化是他們把頭變白了。
舒婷:中國的教育確實有很多問題,就像妳說的,但是既然身處其中,就無法擺脫。畢竟有太多人在走這樣的路。妳還是要先好好學習,畢業後找壹份穩定的工作,這是妳人生的根本。只有先有了生活的基礎,才能更好的找到興趣的來源。
柔風:說到立身之本,我想到了壹些。捕手天生有牙很快就能吃東西,手天生就有食物,這也是站立的根本!
舒婷:妳這個孩子,妳怎麽能這麽說?/太多人走在同壹條路上,所以這條路壹定有它存在的理由。如果想通過其他渠道,那就難了。人要善待自己。
關心:壹些小事
不知不覺和舒婷阿姨聊了三個多小時,基本問題都問完了。她六點後有個朋友聚會,我就不再打擾她了。
在離開之前,舒婷阿姨給了我很多東西,包括壹本她的詩集,壹個美麗的鐘昀呈,壹個鑲嵌在時鐘上的水晶地球儀,和壹袋水果。她說剛才給我的話,我吃了都不好意思,路上就帶著。
最後,她遞給我壹個信封。她說這是壹點錢。妳應該在路上買點吃的。我不會拿任何東西。她說妳要不要,我就生氣了。我不得不再次接受。
當我從舒婷家出來時,我走得很快,就像腳下長了翅膀壹樣,心裏感到說不出的輕松和快樂。轉眼間,我已經到了巷子裏。回過頭來,我看看詩人的門,看看綠葉掩映的小院。我默默地祝舒婷阿姨平安幸福,也祝妳永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