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詩詞大全網 - 四字成語 - 山西運城真有舜帝陵嗎?

山西運城真有舜帝陵嗎?

關於舜帝南巡,崩於蒼梧之野,葬於江南九嶷,經過了數千年沒有異詞。近年,出於發展旅遊經濟之需,對於蘊含著巨大旅遊商機的舜帝,人皆垂青。於是,山西運城的鹽湖區根據有壹舜帝廟的情況,提出了“打舜帝牌,唱調產戲,走致富路”的發展思路,在山西運城的鳴條崗大興土木,也建了壹個“舜帝陵”,整個陵廟分舜帝大道、舜帝公園、舜帝廣場、舜帝陵廟四部分。山西運城兩作者在所著《聖帝虞舜》壹書中說:“筆者認真閱讀各種史料典籍,認為司馬遷《史記》所言“舜葬於江南九嶷”有誤。作者在斷章取義地沿引、為我所用地斷句、歧義解讀了《尚書》、《孔子家語》、《孟子》、《山海經》之後,說:“蒼梧郡(今廣西梧州市)置於漢元鼎六年(公元前111年),是漢武帝做皇帝29年時設置的,又是郡治,其時名聲正盛。司馬遷未見《竹書紀年》,故不致“鳴條有蒼梧之山”,便認定舜卒葬的蒼梧之野為西漢所置蒼梧郡,因為多數著作所言舜葬蒼梧之野。而舜晚年居冀州(今山西省運城市),距廣西梧州五千裏左右,如何能卒於蒼梧,便以南巡作為理由。”作者又在“南巡之誤”壹文中指責司馬遷說:“先秦各種史籍均無舜晚年南巡狩之舉,且南巡到不了湖南。司馬遷以南巡狩讓舜去廣西蒼梧,可以說是絕大的漏洞,也許舍此再無別的理由,只好如此落筆。”其壹,司馬遷是北人,“二十而南遊江、淮,探禹穴,窺九嶷,浮於沅、湘”,作了大量考查研究,且父子二人均為漢時太史令,學識淵博,又擁有皇家史館大量資料。倘若舜帝陵真在山西運城,作為出生於陜西韓城(陜西韓城與山西運城只隔了壹條黃河,近在咫尺)且又在西安為官的北人司馬遷,豈會不知道離之咫尺處有舜帝陵?司馬遷這樣孤陋寡聞,連眼鼻子底下有個聞名遐邇的舜帝之陵都不知,這種人還寫得出不朽著作《史記》嗎?還有壹個柳宗元,生於舜帝帝都蒲阪,亦即山西永濟人。其《柳宗元集》涉舜篇目達37篇,有《湘源二妃廟碑》、《舜廟祈晴文》,無半句說舜陵在自己家鄉而說在九嶷山。其二,《今本竹書紀年·帝陵有虞氏》對舜踐帝位後在位的五十年只記載了十六年,對舜讓禹作攝政帝後也只記載了六年,且涉及舜帝只有三年,可知,這是壹部非常不完整的編年體書。眾所周知,《古本竹書紀年》原為13卷,早在宋朝的時候就已經亡佚,南宋的時候就只剩了殘本三卷。到明代嘉慶年間,有人搜集殘存佚文,參照雜史、野史杜撰出《今本竹書紀年》,此為偽本,因而非常不嚴謹。不嚴謹之原因是手裏史料不足,於是就只有意斷推測編造,其史學價值根本無法與《史記》同日而語。更何況從古至今,沒有過壹本“正史”“正經”說過山西境內的中條山就是蒼梧山。其四,說舜畢生沒離開過“冀”,這是對舜畢生“勤民事”、“苦憂人”、“只為蒼生不為身”的不同於其他帝王的秉性太不了解。關於舜帝老來南巡,很多史籍均有記載。且不說舜帝南巡有了卻夙願、憑吊王靈、回避與禹的矛盾、教化三苗等多重原因,即便只有不服王化的三苗人作亂這壹條,也夠舜帝“修教”“行德”“執幹戚舞”好壹陣子了。倘若舜帝對南方三苗作亂不聞不顧,自顧躲在“離宮”安享天年,試問這樣的舜帝還能得到南方民眾數千年如壹的尊崇和愛戴嗎?其五,古語中之“陟”字絕不是只有指帝王之死壹義,要不然,對《今本竹書紀年·帝舜有虞氏》中“三十二年,帝命夏後總師,遂陟方嶽”如何理解?倘使舜帝在踐帝位三十二年就死了,又哪來的“五十年帝陟”?難道舜帝死了兩次?且拋開《今本竹書紀年·帝舜有虞氏》之真偽不說,“五十年帝陟”之“陟”,是指帝王之死不假,但是,“三十二年,帝命夏後總師,遂陟方嶽”之“陟”,很顯然就是指舜帝南巡。《尚書·堯典》中“……五十載陟方,乃死”亦是因南巡而死之義。山西運城為了把舜帝廟說成舜帝陵,在《舜帝考略》木牌上書:“舜生於諸馮,遷於負夏,卒於鳴條”《孟子·離婁下》“四十九年帝居於鳴條,五十年帝陟。”《竹書紀年》“鳴條有蒼梧之山,帝崩遂葬焉今海州。”《竹書紀年》對三條沿引,第壹條丟掉了“東夷之人也。”設或是因為東夷古代泛指山東、河南北部、東北部和河北東南部等地,有礙山西運城既爭葬地,又爭出生地的緣故。而第三條中“今海州”三字純屬後人所加,絕非古本《竹書》所有。王國維在《今本竹書紀年疏正》中指出:“‘今海州’系作偽者所本,疏正曰:‘案《隋書·地理誌》:東海郡,梁置南、北二青州,東魏改為海州。’”由此知,海州古屬東海郡,而山西的解州古屬河東郡,海州與解州風馬牛不相及。山西運城僅以孟子“舜生與諸馮,遷於負夏,卒於鳴條,東夷之人也”中說舜卒於鳴條,就忽視孟子並沒有明指鳴條在哪裏和全國有多處鳴條的實際,硬是牽纏附會地把舜帝說成葬在運城叫鳴條崗的地方,這是很不嚴肅的。就如同舜出生於諸馮,而叫諸馮的全國有多處,僅山西就有三處。總不能說舜帝既出生於山西永濟諸馮,又出生於山西洪洞諸馮,又出生於山西垣曲諸馮。殊不知諸馮全國雖多,但必須同時符合多個條件。首先它必須叫諸馮,而且必須是四千二百年前就叫諸馮;其次該諸馮必須屬於東夷;其三在該諸馮附近還必須與史載中所涉及的地理、氣象、風俗等等相符合。同理,要把鳴條與舜帝陵聯系在壹起,需要滿足的條件就更多。所謂山西運城舜帝陵,除了《安邑縣誌》說“鳴條崗,在縣北三十裏……舜陵在焉,孟子所謂‘卒於鳴條’是也”之外,就是明代朱國禎胡亂杜撰非經非史的《湧幢小品》之胡扯!山西運城的舜帝陵既無可靠史載,又無壹塊禦祭碑,更無文物考古成果證實,只有壹座始建於唐代的舜廟、後人偽作的墓、明萬歷年辛亥孟春東郡邢其任書的“有虞帝舜陵”和地方修廟的壹次記載。而九嶷山舜帝陵則無論是民間傳說,或是史實記載,或是考古成果,都系統而詳盡,且壹壹吻合。因此,如果《竹書》真是壹部可靠史籍,那他所指的蒼梧山,就壹定是指湖南和廣西交界之地的蒼梧山,也就是九嶷山;所指之鳴條,也壹定是指九嶷山之鳴條。舜帝“孝感天地”、“德播人間”,備受中華民族敬仰,因此,舜廟多如牛毛。但是,舜帝陵惟有壹處———這就是地處南國蒼梧山的“九嶷山舜帝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