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我有記憶以來,我就壹直想成為黑幫。對我來說,黑幫比當美國總統都要好。
亨利希爾在馬丁斯科塞斯(Martin Scorsese)的《好家夥》(GoodFellas)的開場中如此說道。這是壹部關於紐約犯罪秘密和文化的電影。他為自己故事的旁白——後來他妻子也加入,解說她的故事——是這電影成功的要訣。這不是局外人的旁觀,而是對過去生活充滿向往的自審。“他們是藍領”她妻子解釋說,“他們唯壹賺外快,真的外快,就是出去搶”,這些人有著迷人的權力,“如果我們想要什麽,盡管拿就是了,”亨利說,“如果有同壹個人敢發兩次牢騷就會被我們打得很慘,相信我,他們不會再敢說什麽了。”?
在電影的最後,亨利 (Ray Liotta) 還惦記著那些不再的時日。他沒錢,朋友都死光了,好朋友準備殺他,他通過聯邦證人保護計劃茍且偷生,他還抱怨,“我們就像靠肌肉吃飯的動作明星,”他回憶。“今時今日,時勢變了。沒大場面了。我只能像別人壹樣晃悠著。”?
《好家夥》的核心是不應分的特權。在開頭部分介紹了亨利的夥伴吉米 (Robert De Niro),他帶著某種耀眼的謙虛出場;他的身體語言說著,“別在誇我了。”亨利的另壹個夥伴,湯米(Joe Pesci),他由於太過沖動、濫用權力、不肯放手而鑄成大錯。這是電影史上壹個最偉大的鋪墊和報應,他相信他要成為“入會”的人的時候,他才遲遲想起自己的錯誤,說“噢,不”,然後就被人射爆了腦袋。他從沒有靜下心來享受過他的特權。他總是逼得太緊了。
好家夥開頭展示了亨利希爾如何為當地布魯克林犯罪集團當跑腿,其據點就位於他家對面的壹間的士行裏面。(壹個亨利看出窗外的鏡頭映射出斯科塞斯他自己童年曼哈頓意大利區,接下來的鏡頭也是,微妙的慢動作特寫這些黑幫的鞋、領帶、頭發、戒指和雪茄。)這部電影中昭彰的暴力場景突然而至,毫無預兆,亨利因為輟學而被父親抽打,這是最突然的驚乍。他必須要在家“挨點兒打”,因為他自己選的青年期職業生涯,亨利回憶,但這都是值得的。暴力就像鼓點壹樣點綴著每個場景。?
亨利風生水起的生涯,其樂可見。他香煙壹輛壹輛貨櫃車地偷,車子壹打壹打地燒,到21歲的時候已經夠錢亂給小費了。電影中最出名的鏡頭,他帶她的未來妻子卡倫(Lorraine Bracco) 去科帕卡巴那夜店。店門前排了長龍,但他領著她穿大街、下樓梯、過走廊、越廚房,直達秀場,屆時他們在舞臺前排的椅子才剛放好。這個長鏡頭,***184秒,不僅僅是攝影師的把戲而已,且是通過壹種極具創意的方式來展示,亨利希爾的世界毫無障礙、行雲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