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蔡元培談讀書
蔡元培( 1868-1940),教育家。字鶴卿,號孑民。浙江紹興人。早年為進士,翰林院編修,後又赴德留學。曾任中國教育會會長。南京臨時政府教育總長。北京大學校長等職。著有《蔡元培選集》等。
我自十余歲起,就開始讀書,讀到現在,將滿六十年了,中間除大病或其他特別原因外,幾乎沒有壹日不讀點書的,然而我也沒有什麽成就,這是讀書不得法的緣故。我把不得法的概略寫出來,可以為前車之鑒。
我的不得法,第壹是不能專心。我初讀書的時候,讀的都是舊書,不外乎考據詞章兩類。我的嗜好,在考據方面,是偏於詁訓及哲理的,對於典章名物,是不大耐煩的;在詞章上,是偏於散文的,對於駢文及詩詞,是不大熱心的。然而以壹物不知為恥,種種都讀,並且算學書也讀,醫學書也讀,都沒有讀通。所以我曾經想編壹部說文聲系義證,又想編壹本公羊春秋大義,都沒有成書。所為文辭,不但駢文詩詞,沒有壹首可存的,就是散文也太平凡了。到了四十歲以後我始學德文,後來又學法文,我都沒有好好兒做那記生字練文法的苦工,而就是生吞活剝看書,所以至今不能寫壹篇合格的文章,做壹回短期的演說。在德國進大學聽講以後,哲學史、文學史、文明史、心理學、美學、美術史、民族學統統去聽,那時候這幾類的參考書,也就亂讀起來了。後來雖勉自收縮,以美學與美術史為主,輔為民族學,然而他類的書終不能割愛、所以想譯壹本美學,想編壹部比較的民族學,也都沒有成書。
我的不得法,第二是不能動筆。我的讀書,本來抱壹種利己主義,就是書裏面的短處,我不大去搜尋它,我正註意於我所認為有用的或可愛的材料。這本來不算壞,但是我的壞處,就是我雖讀的時候註意於這幾點,但往往為速讀起見,無暇把這幾點摘抄出來,或在書上做壹點特別的記號,若是有時候想起來,除了德文書檢目特詳,尚易檢尋外,其他的書,幾乎不容易尋到了。我國現雖有人編“索引”、“引得”等等,專門的辭典,也逐漸增加,尋檢自然較易,但各人有各自的註意點,普通的檢目,斷不能如自己記別的方便。我嘗見胡適之先生有壹個時期,出門時常常攜壹兩本線裝書,在舟車上或其他場合忙裏偷閑時翻閱,見到有用的材料,就折角或以鉛筆作記號。我想他回家後或者尚有摘抄的手續。我記得有壹部筆記,說王漁洋讀書時,遇到新雋的典故或詞句。就用紙條抄出,貼在書齋壁上,時時覽讀,熟了就揭去,換上新得的,所以他記得很多。這雖是文學上的把戲,但科學上何嘗不可以仿呢?我因從來懶得動筆,所以沒有成就。
我的讀書的短處,我已經經驗了許多的不方便,特地寫出來望讀者鑒於我的短處,第壹能專心,第二能動筆,這壹定有許多成效。
二、吳晗談讀書
吳晗( 1909-1969),史學家。清華大學畢業以後,曾在雲南大學,西南聯合大學,清華大學等校任教。主要從事中國古代史研究,對明史的研究尤有成就。著有《朱元璋傳》、《史事與人物》等。
經常有些青年人,也有些中年人,其中有學生、教師,也有編輯工作者等等,他們提出問題,怎樣做才能讀好書,作好學術研究工作?特別是當前各個高等學校學生都在奮發讀書的氣氛中,這個問題也就顯得很突出。
要具體地談各個學科、各個年級的學生該讀什麽書,或者研究什麽題目,該讀什麽書,這是各個教研組和研究導師所應該答復的。這裏只能談壹點基本的經驗。
首先是方法問題,有老話說,有兩種不同的方法,壹種是尋章摘句式的,讀得很細心,鉆研每壹段,以至每壹句,甚至為了壹個字,有的經師寫了多少萬字的研究論文。其缺點是見樹木而不見森林,揀了芝麻、綠豆卻丟了西瓜,對所讀書的主要觀點、思想卻忽略了。另—種是觀其大意,不求甚解式的,這種人讀書抓住了書裏的主要東西,吸收了並豐富、提高了自己,但是不去作尋章摘句的工作。明朝人曾經對這兩種方法作了很好的譬喻,說前壹種人擁有壹層子散錢,卻缺少壹根繩子把錢拴起來。後壹種呢,恰好相反,縣有壹根繩子,缺少拴的錢。用現代的話說,這根繩子就是壹條紅線。這兩種方法都有所偏,正確的方法是把兩種統壹起來,對個別的關鍵性的章節、詞句要深入鉆研,同時也必須領會書的大意,也就是主要的觀點、立場,既要有數量極多的錢,也要有壹條色彩鮮明的繩子。
在學習理論的時候,還必須聯系實際,才能學得深,學得透。
其次是先後問題,先讀什麽,後讀什麽。是先讀基礎的書呢,還是先讀專業的書昵?例如學習中國歷史,是先學好中國通史,還是先學斷代史或專門史呢?有不少人在這個問題上走了冤枉路,把先後次序顛倒了,不善於讀書。其實道理極簡單,要修壹所房子,不打好基礎,這房子怎麽蓋呢?妳能把高樓大廈建築在沙灘上嗎?因此,要讀好書,必須先打好基礎,讀好了基礎書,才能在這基礎上作個別問題的鉆研,基礎要求廣,鉆研則要求深,廣和深也是統壹的,只有廣了才能深,也只有深了才要求更廣。
“讀書百遍,其義自見。”這話是有道理的。有的書必須多讀,特別是學習古典文學,那些範文最好是能夠讀到可以背誦的程度。除了多讀之外,還得多抄,把重點、關鍵性的詞句抄下來,時時翻閱,這樣便可以記得牢靠,成為自己的東西了。多讀多抄,這個“二多”是必須保證的。
第三是工具問題,認識了字並不等於完全了解這個那個名詞的具體意義,有些專閂術語隨著時代的變化而具有不同的意義,並不是每壹個人都容易理解的。解決的方法是善於利用工具書,也以學習歷史作例,不懂得使用《辭源》、歷史人名辭典、歷史地名辭典、歷史地圖、歷史年表和歷史目錄學,在研究歷史科學的康莊大道上,也還是寸步難行的。
要多讀書,用功讀書,但是還得善於讀書。 杜成凡,陜西子洲縣人,畢業於西北大學中文系。壹九七〇年七月走上工作崗位,在榆林市、縣黨政機關就職36年,曾任榆林市體改委黨組書記、主任;現任榆林市體改研究會會長、榆林市決策咨詢委員。兼任國家體改研究會理事、陜西省發展改革研究會常務理事、中國管理科學院研究員。
2005年離崗,潛心讀書、寫作,做人文講座。著有《閱讀人生》、《品讀生活》、《讀書的學問》 (均為陜西人民出版社出版),《讀書的藝術》、《讀書與思考》(均為中國文化出版社出版)。講座有“關於做人的學問”、“關於生活的學問”、“構建和諧家庭的思考”、 “關於領導幹部的黨性修養”、“關於機關幹部道德作風建設的思考”、“關於讀書學習的幾個問題”、“如何做壹個合格的企業家”、“關於精神財富的思考”。
讀書思考之余,喜好弈棋、交友、旅行。 作 者: 杜成凡
出 版: 中國文化出版社
總編 審: 中國文化出版社國內編審處
責任編輯:雨 涵
封面設計:翟 競
印 刷: 中煤地西安地圖制印有限公司
開 本: 787×1092mm1/16
字 數: 143千字
印 張: 13.25
版 次: 2013年1月第1版 第1次印刷
定 價: 36.00元 中國文化出版社是壹家歷史悠久的綜合性出版機構,主要出版文化、藝術、教育、衛生、經濟管理類圖書和書畫、攝影作品集以及各類學術專著。該社前身是1936年成立於上海的中華文化書局,1938年遷入香港,1955年更名為香港文化出版社,1982年定名為中國文化出版社。在多年的發展中,經歷了不同的歷史階段,出版了上萬種圖書,業務範圍遍及世界多個國家和地區。中國文化出版社已成為壹家在國內外具有廣泛影響的多元化文化出版機構。業務包括圖書編輯出版、書刊代理發行、文化學術交流等。附屬機構包括作家委員會、《水墨味》雜誌社、《藝術典藏》編輯部、《中華翰墨》編輯部等。總社地址:中國·香港九龍彌敦道208-212號四海大廈。